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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尹老板說了多難聽的話,唐棣一律無視。


    根本都沒聽進他耳朵裏。


    見自己連點水花兒都沒濺起來,尹老板也沒了擠兌唐棣的興趣。


    不管他說什麽,人家一律無視。


    多無聊啊!


    好像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似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擠兌人這事兒,就得兩個人你來我往,你唱我和才行。一個人一頭熱,忒沒勁!


    想了想,尹老板從沙發上站起身,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一看見唐棣這張臉我就來氣!”


    權子墨笑了,知道尹老板是想把時間留給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說說話,他嗯了一聲,“保險櫃還有瓶好酒,你拿去開了跟那小家夥一塊兒喝。”


    那瓶好酒,自然就是權子墨感謝尹老板幫他創造機會跟唐棣把事情說清楚的謝禮。


    這是尹老板應得的,他也一點不客氣。


    別說是一瓶好酒了,就是十瓶好酒,權子墨也該給他。


    如果今天沒有他,想等權子墨自己想明白去找唐棣把話說清楚?


    估計這輩子都等不到了!


    這也算是權子墨唯一的一個缺點吧。


    他這人,心裏其實什麽都明白,但有時候就是有點怎麽說呢,讓別人看了就著急!


    反正尹老板也具體找不出一個形容詞。


    躲避?


    嗯,這個詞兒,雖然不是最準確的,但這已經是尹老板能想到的最合適的詞語了。


    有的時候,權子墨特別喜歡躲避。


    就是拖著一直不肯去處理。


    比如,他這次對待唐棣。


    權子墨再清楚不過了,他跟唐棣總要坐下來談一談。


    不管是心平氣和的談,還是大吵一架,以幹一架結束。


    總之,他總是要找唐棣來談一談的。


    有些事情,總是要說清楚,說開,說明白。


    一直這麽拖著,不是個事兒。


    權子墨心裏都清楚,但他就是不願意去主動。就是要這樣一直拖著,也算是一種變相的逃避。


    因為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這個改變,所以權子墨選擇了視而能見,可就是不去解決。


    在處理桃花債這方麵,權子墨有時候也有這個毛病。


    明日家的大小姐,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其實權子墨當時找到人家明日大小姐,誠誠懇懇的說上一句,我不會跟你結婚,所以我們兩個人好聚好散,反正我也沒有跟你上床,更沒有發生關係,早點斷了你也能早點去找別的男人。真的也就沒事兒了。肯定能解決。明日芯那姑娘,尹老板雖然沒接觸過,但他聽很多人提起過她,印象中不是一個糾纏不休的女人。


    從來高傲的女人,最受不住這種坦白的分手。反而是沒有一句明話,就那麽拖著模棱兩可。就最讓性格高傲清冷的人,沒有辦法忍受了。他們一定要找出個確定的答案,方才肯罷休。


    其實吧權子墨這人有時候也挺讓人恨得牙根癢癢的。


    明明幾句話說開了就能解決的事情,權子墨非要一直避而不見,根本不願意去談。


    光是尹老板知道的,唐棣在監獄裏就找過權子墨不下十次。他托人給權子墨帶話兒,希望權子墨能見他一麵。地點時間都無所謂。因為唐棣的這個坐牢,也是畫地為牢。隻要他想出來,他隨時可以出來,就像今天一樣。


    但是權子墨一直不給唐棣一個準確的答複。就好像人家根本沒有把話傳到他耳朵裏一樣。


    也不說見唐棣,更不拒絕唐棣。


    就這麽拖著。


    再後來,唐棣也知道權子墨的性格,也就沒有再提過要見他的這件事兒。


    尹老板就覺得如果再拖下去,權子墨可能會一直逃避,他跟唐棣的友情,就徹底玩完了。


    其實按照尹老板的心意來說,唐棣這樣的朋友,真的不要也罷。可他到底是權子墨的朋友,他得為權子墨著想。


    什麽是為了權子墨好,他心裏得清楚。


    所有人包括權子墨自己心裏都明白,他是舍不得唐棣這個朋友的。


    既然舍不得,那就給他們創造一個機會,讓他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就是了唄。


    權子墨不願意拉下這個臉,沒事兒,他臉皮厚,他來拉下臉皮。


    將客廳留給權子墨跟唐棣之後,尹老板晃晃悠悠來到了麻將室,錢九江正百無聊賴的拿麻將當積木玩,看見尹老板,他哦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唿,“怎麽樣?我們今天還能打麻將麽?”


    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喲謔,都已經七點多了。


    這時間,過的還真挺快。


    在等待唐棣的時候,就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他覺得他們也沒幹啥啊,就是喝了兩瓶酒,瞎扯淡了一會兒。


    “這麻將,估計是打不成了。”


    錢九江特別可惜的歎了口氣。


    哎


    好不容易見到了他偶像,卻連一句話兒也沒能說上。


    他甚至都沒能跟他偶像問好打招唿呢!


    錢九江有點討厭這樣怯懦的自己。


    明明他嘴巴很厲害的,怎麽見了唐先生就說不出話了呢?


    果然啊,關心則亂。


    尹老板坐在椅子上,眉頭微挑,“你很喜歡唐棣?”


    “不是喜歡。”錢九江抬起頭望著尹老板,認認真真一字一句的糾正,“是崇拜。”


    尹老板樂了,啞然失笑,“那陰狠玩意兒,有什麽值得你崇拜的?”


    “我就是崇拜唐先生的陰狠。人不狠站不穩,這道理我從小就明白。我就是佩服唐先生身上的狠勁兒,他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輕輕的笑了笑,尹老板把玩著手中的發財,“到底是個善良的小崽子。”


    有句話錢九江說的一點沒錯。


    人不狠站不穩。在成年人這個肮髒且現實的社會裏,做人就是要狠一點,對別人狠,會有所成就。對自己更狠,則會達到巔峰。


    越是不曾擁有的,才越是羨慕。


    錢九江這小崽子就是太善良了,每每在最後的關頭,狠不下這個心,所以他才會如此崇拜唐棣的吧?


    “那小子,的確是狠的不行。”


    對自己比對別人更狠。


    錢九江胡亂的嗯了一聲,好奇的問道,“你為什麽討厭唐先生?他好像沒有對你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吧!”


    聽波吉八卦,唐先生跟姓尹的幾乎都沒有什麽交集呢。


    他們兩個人生意不衝突,私教也沒有多少。


    連交集都幾乎沒有人的兩個人,怎麽會如此兩兩相厭到這地步?


    尹老板掀唇一笑,“如果我說我算出來,那陰狠玩意兒特別克我,所以我才厭惡他的,你信不信?”


    錢九江想也不想的就點頭,“信!”


    他們不屑一顧的東西,恰恰是尹老板賴以生存的根本。


    他們自然可以不信,但不能強求尹老板與他們一樣。


    雖然吧,他真覺得靠這種子虛烏有的東西來選擇朋友是一件挺傻.逼的事情。但尹老板這幾十年都是這麽過來的,人家的選擇,他也沒有權利去幹涉。更沒有資格去嘲笑。


    “唐棣那小子,親情緣薄,朋友緣淺,是個仙人獨行的命格。俗稱,煞星。誰跟他走得近了,誰的福運就會變差。”尹老板手指一點,指著自己的鼻尖兒,“不巧,我這個人八字極輕,最受不得這種命格的人。除非是像子墨承樞那樣霸道的命格,一般人,招架不住唐棣。”


    雖然不信,但錢九江對這些很玄幻的東西還是有些好奇,他問道;“那你幫我算算,我是個什麽命格?”


    尹老板撇嘴,一臉的輕蔑,“找我算卦批命格很貴的好不好?”


    不是他找借口,這是真的。


    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隨便什麽人他就會去給算,這也要講究一個緣分。他們那個世界的人,做什麽事兒都要講究一個緣分。


    緣分到了,什麽都好說。緣分不到了,強求那是逆天。


    逆天,是要十輩子都沒有好氣運的!


    錢九江撇撇嘴,“江湖騙子。”


    尹老板哭笑不得,“不給你算就是江湖騙子了?”


    那他們這個世界的人,幾乎全部都該是江湖騙子了。


    “反正我覺得好可惜”錢九江有些撒嬌的哼唧了一聲,“我很崇拜唐先生的。怎麽著,也得跟他說上兩句話吧?”


    “你著什麽急?”尹老板瞪了他一眼,“隻要你跟波吉還是好朋友,你總有機會跟唐棣接觸的。”


    有權子墨這個唐棣唯一的朋友在,他還怕日後沒有機會跟唐棣說話問好?


    聞言,錢九江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點,他笑了笑,“也對!”


    尹老板也笑。


    他不是一個喜歡去安慰別人的人。但他喜歡看這小崽子臉上露出笑容的表情。


    很好看。


    他喜歡笑起來很好看的家夥。


    因為隻要看到好看的笑容,他的心情也會跟著變好。


    而錢九江這小崽子一笑,感覺太陽都出來了。


    真好看呐


    這張臉蛋兒。


    “我警告你,別這麽色眯眯的盯著我。不然我就——”


    尹老板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不然你就去找權波吉那小兔崽子告狀。說了多少遍了?你沒說膩,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行了,我不會碰你的,你就放心吧。我就看看,這也不成了?”


    黑白分明的眼珠咕嚕嚕的轉了轉,錢九江考慮了一下,點頭同意了,“看可以看。”


    有人為他這張臉蛋兒如癡如醉,別說,他心裏還真挺驕傲的。


    甭管男的女的,隻要能被他這張臉蛋兒迷惑,他就忒驕傲!


    隻要不對他有什麽邪念,其他的,那都好說!


    其實有邪念也不要緊,隻要別付出行動,邪念就邪念唄。


    在腦袋裏yy一下他,他又不會少塊肉,也不犯法不是?


    但姓尹的不一樣,他要是在腦袋裏yy他了,這老家夥迴頭就得付出行動。他就是擔心這個。


    隻要姓尹的保證不會有別的念頭,那他想看隨便他咯。


    眼睛又不張在他的身上,他可管不了別人的眼睛看哪裏。


    尹老板笑的甜蜜。


    哎這就對了嘛,還算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小兔崽子。


    不像波吉那小兔崽子,忒不通情達理不說,連多看他一眼,那小子也要火冒三丈,簡直了。


    真不知道他這麽龜毛的毛病,到底是遺傳誰。反正他爹權子墨可不是這麽一個小氣又難搞的家夥。


    不是遺傳權子墨,那就隻能是他母親咯?


    尹老板撇撇嘴,對那個素未謀麵過的女人,有了不好的印象他這種情緒,也真是聽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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