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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二狗子的心,抽著顫了一下。


    “啪啪——”


    又是兩巴掌。


    要不是怕出人命,二狗子都打算轉身離開了。


    “幹你大爺。”


    波吉收迴手,麵帶微笑的,溫溫柔柔的吐出四個字。


    要不是他咬字清晰,躺在地上的錢九江,還以為權波吉這是在跟他告白。


    這語氣,忒溫柔了。這語調,忒纏綿了。這笑容,忒他媽的燦爛了。


    “老子要不是看你還躺在地上半死不活,老子就應該再抽你幾巴掌。”


    疼死,他也不肯用鎮定劑。原來是因為這個?


    錢九江不說話,也是沒力氣說話,隻是衝著波吉牽動了一下嘴角,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看見那雙漂亮的不像話的眼睛合起,波吉的心,也有一瞬間顫抖了一下,可他聽到那傳來的平穩的唿吸聲,顫抖的心尖兒,隨之放下。


    聳了聳肩,波吉從地上站起來,想了想,毫不客氣的給錢九江了一腳。


    那力道,二狗子看了都蠻觸目驚心。


    小三爺到底是否清楚,躺在地上的錢九江,是剛從鬼門關一日遊迴來的人?


    “把那醫療兵給我叫迴來。”波吉如此吩咐,“給這王八犢子注射鎮定劑。”


    二狗子有些猶豫,“小三爺,您”


    “放你的心。”波吉冷笑一聲,斜睨了一眼地上的錢九江,“這王八犢子都這麽幹了,我哪兒還有臉再發狂?那豈不是真的要這王八犢子的小命。放心的去,我現在很理智。”


    但是冷靜不冷靜,他就不能保證了。


    理智就行!理智就行!


    二狗子的要求,真的不高。


    他到現在都不太明白,小三爺怎麽就在一瞬間忽然的發狂了?


    連一點點的征兆都沒有。


    可他覺得,小三爺給出的征兆其實應該是很明顯的,是一眼就能看穿的。他沒有看到,是他不夠了解小三爺,他沒有接收到小三爺傳遞出來的訊號。


    他沒有看到,並不代表小三爺是忽然沒有征兆的發狂。


    斜睨了一眼盯著自己打量的二狗子,波吉樂了,“我臉上有花兒?”


    “沒有。”


    “沒有那你看個屁。滾去給我把醫療兵叫來!”


    “哦。”二狗子隻應了一聲,卻沒有動,而是一伸手,“小三爺,手機借用一下。”


    波吉轉手就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二狗子,“叫你跑兩步,能累死你?”


    “小三爺,這兒可還有一個外人呢!”


    二狗子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掀起眼皮,掃了一眼正趴在屋頂上的人,心中暗罵,這挨千刀的王八蛋,禍事是他惹出來的,他剛才倒是跑的快!哧溜一下就躥到屋頂上去了!他也不怕把自己摔著!


    要不是這詭異之人嚴刑拷打了錢九江,給錢九江弄成這鬼樣子,小三爺會發狂麽?


    行啊,別的不成,這家夥跑的倒是一級棒。


    真好奇,他是怎麽把自己貼在天花板上的。


    看到二狗子的目光,那詭異之人似乎是露出了一個慚愧的微笑,為什麽是似乎,因為他的整張臉,都已經被燒焦了,黑漆漆的一片,隻有兩個眼睛珠子在晃動。能夠看出點情緒來。


    他輕鬆的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負手而立,“小三爺,如果您沒有問題的話,那我繼續了?”


    剛才他自殘到一半,就忽然察覺到空氣中的氣流,發生了變化。


    身經百戰的他,清楚的知道,空氣中這氣流的變化,是危險的來臨。


    他毫不猶豫,當機立斷的就趴在了天花板上,冷眼旁觀著底下的情況。


    果然不出他所料,很快,權胤的孫子,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一個從幽冥鬼蜮破土而出的厲鬼!


    這倒是讓他稍微有點詫異,他原本以為,那氣流的改變,是二狗子造成的。畢竟,權胤的孫子,說是混世魔王,主要值得也是他性格上的成分比較多。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權胤的孫子,身手有多麽的可怕。


    現在見權胤的孫子已經恢複了理智,他該受的罪,一絲一毫也少不了。


    與其等人家主動要求他繼續,還不如他自己爽快一點,好歹能討個自覺地名聲不是?


    波吉聞言,點點頭,笑眯眯的道;“嗯,繼續吧。”


    “好。”那人點點頭,沒有猶豫,繼續在自己身上做最喪心病狂的事情。


    二狗子這時候也已經打完電話,幾分鍾後,醫療兵便拎著醫藥箱來了。


    不過,剛才那個漂亮的小姑娘沒有出現,而是換成了一個中年男人。


    二狗子主動幫小三爺問出了這個疑問,“剛才那姑娘呢?她怎麽沒來?”


    中年男人倒是不敢隱瞞,有一說一的迴答,“小金迴去就哭鼻子,我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了。首長說,她這個樣子,沒法兒出任務,就讓我來了。那個”猶豫了一下,中年男人看了看看起來最牲畜無害的波吉,“小三爺,小金是不是受委屈了?”


    二狗子翻了個白眼。


    他們這幾個人裏邊,沒錯,的確是小三爺看起來最好說話。可恰恰是這位小三爺給了那小姑娘委屈啊!


    人不可貌相,這些人怎麽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長得兇神惡煞,不代表就真的兇神惡煞啊!


    笑麵虎聽說過沒有?


    指的就是小三爺這種人!


    成天笑眯眯的逢人三分笑,可說到可怕,這種笑麵虎才最可怕了!


    波吉勾唇一笑,牲畜無害,“是受了點委屈。可——”他話鋒一轉,語氣頓時淩厲不已,“區區一個下士,也敢給我擺臉子?我要她來,她竟然推脫。你們軍中的紀律,就是這麽渙散?”


    “不是,小三爺,我——”


    中年男人還想解釋,卻被波吉冷冷的打斷,“不用多說,要麽,你自己迴去告訴你家長官,讓那女人過來給我道歉。要麽,我自己上門去堵人。你考慮一下。”


    波吉哪裏給人家考慮的機會了?


    中年男人點點頭,“小三爺,先把患者妥善安排好了,我立刻去找小金來,您看行嗎?”


    “行,我別的不多,今兒的時間最多。我有的是時間等她過來給我低頭。”


    吼了她兩句,還有脾氣了?


    誰給她的膽子?


    平日裏的波吉真不是這樣兒的,他對待女孩子可溫柔了,但今兒情況不同。


    怎麽說呢,這時候的波吉,雖然恢複了理智,但那暴虐還沒有完全的平息。


    這種時候的波吉,是千萬不能去招惹的。


    隻能順著他的毛兒去摸。


    中年男人給錢九江注射鎮定劑的時候,嘴巴裏還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小金這是怎麽搞的?這麽嚴重的傷勢,她居然不給患者注射鎮定劑?!她難道想讓患者死於劇痛嘛!”


    波吉眼皮一抖,“不注射鎮定劑會疼死?”


    “不疼死,也得疼掉半條命。”中年男人並不知道情況,他隻是在給出自己身為一個醫生的專業意見與看法,“小三爺,這些傷勢,每一道都深入見骨,這樣的疼痛,不是人類的身體可以承受的,早就超出了人體承受範圍的極限。通常這種情況,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給患者注射鎮定劑,減少身體上的疼痛,然後,才能做進一步的傷口處理工作。否則,極有可能在處理傷口的時候,讓患者活活疼昏厥過去!”


    “你們那小金,剛才是先處理的傷口,最後才打算注射鎮定劑的。”


    中年男人皺眉,他不想再給小金惹什麽麻煩,那小姑娘活波又可愛,是他們醫療隊中的一朵金花兒,所以大家才叫她小金,不是她姓金或者是名字裏帶金。可他還是誠懇的說道:“小金的做法,是錯誤的。應該先——”


    “行了,我知道了。”波吉一抬手,又一次打斷了中年男人的話,他問道:“你是?”


    “我是醫療隊的隊長。”


    “哦。”


    能在這兒當個隊長,這人的醫術,一定沒話說。


    波吉輕輕一笑,“知道章醫生不?”


    “知道!”中年男人一下子變得激動不已,“學醫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章醫生的!他醫術高明,又妙手迴春,簡直是——”


    “我沒心思聽你如何讚美章醫生,我就問你一句,章醫生是否是你所知道的,醫術最高明的人?”


    中年男人有些不滿,“小三爺,章醫生本來就是醫術最高明的人,不是我所知道的醫術最高明的人。”


    可能也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太滿了,中年男人隨即補充,“至少在國內,找不出第二個比章醫生醫術更高明的人了。”


    聞言,波吉心滿意足的抿了抿嘴唇,又伸腿輕輕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錢九江,“聽見了?你小子這臉蛋兒有救了,不會讓你毀容的。”


    “小三爺”中年男人很猶豫要不要說,這時候,旁邊的二狗子猛給他使眼色,叫他不要再多嘴。


    可惜的是,中年男人並沒有立刻二狗子的暗示。


    他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身為一個醫生,應該清楚的告訴患者及其家屬這不可逆轉的事實——


    “小三爺,患者臉上的這道傷疤,時間已經很久了,據我估計,應該在二十四小時以上。”


    波吉一愣,“你什麽意思?”


    中年男人迴答,“就是說,患者被南川首長帶來這裏之前,讓他毀容的這道傷疤,就已經存在了。”


    下一秒,波吉銳利的眸光便死死盯住了二狗子。


    二狗子又覺得後脖頸子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硬著頭皮迴答,“小三爺,這事兒我剛才忘記告訴您了。錢九江臉上的這道傷疤是、是是”


    “是你媽.逼!”波吉怒急之下,劈手奪下中年男人手中的醫藥箱便想二狗子狠狠砸了過去,“你他媽是忘了,還是故意瞞著沒告訴我?!操!”


    二狗子不敢閃躲,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頓時,他額角便有殷殷猩紅的鮮血流下。


    中年男人見狀,下意識的上前一步就想幫二狗子止住額頭上的血。卻被二狗子一抬手給製止了。


    身為一個醫生最不願意見到的是什麽?


    不就是在自己的麵前,看到有人受傷,自己卻不能上前救治嗎?


    中年男人皺了皺眉頭,他也看到了波吉滿臉的怒氣,知道二狗子製止自己的原因是什麽。他沒敢再開口,沉默的站在原地。


    波吉咬了咬牙根,“所以呢,結論是什麽!”


    “”


    “我他媽問你話呢!結論是什麽!”波吉一把揪住中年男人軍裝的領口,惡狠狠的說道:“我兄弟的臉蛋兒,還有沒有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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