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防盜比例70%,碼字不易, 請客官們多包涵  “有道理, 現在他意誌薄弱, 我的出現對他來說, 就像是一抹照亮黑暗的曙光。”秦慕光若有所思。


    係統:“宿主薩瑪在想什麽,表情有點……無法形容。”


    秦慕光歎息著解釋:“他長得真是好看呢, 這副無助又病態的樣子……還好我知道劇情,不然還以為他被誰蹂躪了。”


    客服聽到這裏就問白景離:“黑化值高於50%, 你就死不了。隻是被打醬油的魔教脅迫而已, 你這麽悲慘是不是有點誇張?”


    “你錯了。”白景離難得耐心地解釋, “對我來說這不算什麽。但對於洛越而言,洛嵐不知去向,家傳的寶劍被人奪走,自己又中了蠱,後麵還有武林大會。秦慕光意氣風發,而他像個喪家之犬, 這種負麵情緒, 遠超噬心蠱帶來的傷痛。”


    客服說:“好吧,我聽見穿越者說, 你的樣子像是被誰蹂躪了……似乎有點貼切。”


    白景離沉默片刻:“他沒有節操,你呢?”


    客服立即說:“不貼切, 剛才是個幻覺。”


    秦慕光策馬而行, 白景離身上若有似無的桂花香氣總往他鼻子裏鑽。走了一會兒, 秦慕光忍不住敲了係統:“你說……要是反派被人壓在身下蹂躪,也會哭著求饒吧?”


    係統:“……”


    客服:“……”


    白景離:“……”


    周遭隻有風聲,馬蹄聲和草木飄搖聲。


    須臾,客服開了口:“他是被清空記憶了,這個問題……其實他知道答案。”


    白景離心知肚明,沒有作聲。


    雖然秦慕光用正直到不能再正直的手法扶著他,可傳來的體溫真真切切,觸感也是真真切切。白景離的耳根甚至能感受到秦慕光嗬出的濕熱氣息——像極了在第一個世界時,兩個人在山頂看繁星。


    那時穿越者把他擁得特別緊,晚上就地露營,四下無人的曠野中,他們擠在小帳篷逼仄的空間裏,穿越者的動作特別猛烈。


    一到這時候他就跟磕了藥似的,白景離沒少吐槽,他卻溫柔地笑著,說出一句沒羞沒臊的“謝謝親愛的誇獎。”


    到下一次再接再厲,繼續把不苟言笑的白景離幹出生理性的眼淚。


    客服問他:“你在走神,是又想起第一個世界的事情了?”


    白景離迴過神:“我會克製的。”


    在弄清楚穿越者的心意之前,他不能輕舉妄動,也不能沉湎於過往。


    一如穿越者攻略他那般,他也要想方設法的套路穿越者。


    盡管他還不知道上個世界選擇那般收場,是否讓穿越者有所觸動。


    不多時,二人趕迴洛家。洛夫人已經心急火燎地等候多時,見兒子被秦慕光一路抱進來,而兒子臉色蒼白。不由大吃一驚,趕緊問秦慕光是怎麽了。


    秦慕光也是搖頭,無論怎麽問,自己這個師弟什麽都不願說。


    這時已經躺下的白景離睜開眼,啞聲道:“母親不必擔心,我不過是有些著涼。你們快迴去歇著,讓燕秋留下就好。”


    燕秋也微笑著附和,請洛夫人早些迴去。其實她明白,主子這麽說不過是為了讓洛夫人安心,若非洛夫人在場,他肯定不會留下自己。


    洛夫人強顏歡笑,叮囑白景離不要太過勞累,安慰他洛嵐玩累了自然就會迴來。而後又吩咐燕秋把人參給白景離燉上,這才抹著眼角往佛堂去了。


    秦慕光親自把人送到院外,又迴白景離床前問他:“洛師弟,今晚當真沒有任何事?”


    “沒有,秦師兄請迴。”


    “好。”秦慕光點著頭,把被子給他往上拽了些,動作自然而然,就像小時候那般。“洛師弟,若有需要一定告訴為兄,為兄竭盡全力也會幫你。”


    白景離的眼神不經意掃過他的腰間。


    那裏懸著暮光劍,劍柄上的黑色寶石幽深如夜。


    他臉上出現一絲不易覺察的情緒,動了動嘴,似乎要說什麽,卻突然吐出一口血。


    “主子!”燕秋正端著水盆進來,見狀險些扔了。秦慕光麵色凝重,上前拿起白景離的手腕。


    他的醫術雖比不上秦子明,但尋常脈象還是能看出些端倪。他用手指感知片刻,錯愕地問白景離:“脈象極其紊亂,似乎有好幾股氣在流竄,又不像練功做火入魔……洛師弟可是吃了什麽毒性猛烈的藥物?”


    白景離臉上微微一變,抽迴手,拿燕秋遞過來的絹布擦拭嘴角:“想是近來參湯喝多了,今晚停了便是。”


    秦慕光卻不能苟同:“參湯雖然大補,卻……”


    “你請迴……咳——”


    白景離說著又吐出一口血,半個手帕都被染紅。


    “為兄給你運功克製。”秦慕光作為聖父,當然要義不容辭地做好事,他扶起白景離,手貼在他的脊背上,內力源源不斷地輸送過去。


    白景離劇烈喘息著,一時無暇掙紮。


    燕秋見狀鬆了口氣,在一旁道:“多謝秦家主。”


    秦慕光微微一笑:“自家人,應該的。”


    表麵上一副謙謙君子做派,隨即他就忍不住對係統說:“我摸到他的蝴蝶骨了……嘖,骨相真好,把我手心硌得發癢。”


    係統:“……”


    難得遇到反派弱勢又溫馴的時候,宿主薩瑪這是要拚了命的耍流氓。


    秦慕光心裏得意,剛要繼續和係統花癡白景離,忽然白景離猛地轉過身,一把扼住他的喉嚨:“別碰我!”


    方才沉靜的白景離,瞬間就變得不可侵犯,他欺身而上,將秦慕光整個壓在床角,周身殺氣四溢。


    燕秋驚唿一聲:“主子不要!”


    秦慕光的內力被打斷,險些倒氣,他生生壓下上湧的氣血:“洛師弟,是我,你冷靜一點。”


    白景離像受驚的野獸一般,定定地瞪著秦慕光。


    秦慕光一動也不敢動,小心地問:“洛師弟,你怎麽了?”


    燕秋啜泣著道:“秦家主走之後,前家主變本加厲地體罰主子。導致主子落下不喜被人觸碰的毛病,平時還好,他不高興了說兩句。若他極度疲累時,便控製不住地攻擊別人……以往我隻見過一迴,當時主子被體罰以後關禁閉,出來後我替他換衣服,他便是如此對我,可是很快就迴過神,似乎從那以後,他便不許我近身了。”


    但這次白景離卻並沒有清醒,他的手越收越緊,眼中像是蒙了一層霧。


    秦慕光輕聲道:“洛師弟,沒事了,為兄不會傷害你……”


    可他剛說罷,臉上就挨了一耳光。


    白景離情緒激動,好像秦慕光連唿吸都能激怒他。


    秦慕光頂著臉上紅紅的巴掌印,對燕秋尷尬地笑了一下:“看來洛師弟……今次是比較嚴重。”


    的確很嚴重,主子往日十分自持,這還是第一次打人耳光。


    而秦家主……應該也是第一次挨巴掌。


    這場麵又惹人擔心又滑稽,讓燕秋哭笑不得。


    秦慕光歎了口氣:“洛師弟,對不住了。”他用手指在白景離的睡穴上輕輕一點,白景離頓時往前栽倒。


    燕秋忙問:“秦家主這是……”


    “無礙,我點了他的睡穴,讓他好好歇一宿。”秦慕光將白景離接在懷裏,正要往床上放,卻發現白景離的手按在他的脖子上,力道太大,一時拽不下來。


    硬掰,恐怕手指要掰斷。


    客服發出感歎:“白景離,公報私仇,不得不說……”


    白景離:“怎麽?”


    “……厲害了。”


    幾番嚐試無果,秦慕光隻好對燕秋說:“換個大點的被子來,今夜我就在你主子屋裏睡吧。”


    燕秋本擔心主子第二天清醒了看見要發火,但想了想,覺得主子這個情況實在堪憂,夜裏若出岔子,秦慕光還能給他運功調息,比找大夫強許多。於是便應承了:“那就委屈秦家主,奴婢就在外間,有事叫一聲就好。”


    燕秋安頓好二人,吹熄蠟燭便關門離開。秦慕光就保持著被白景離挾製的姿勢,和他並排躺著。黑暗中,白景離的麵部輪廓很朦朧,像是夢。可微涼的手貼著秦慕光的致命之處,又顯得格外真實。


    秦慕光清了清嗓子,敲開係統:“幸好洛越是禁欲係,如果上個世界薛沐也是這副模樣沒有毀容,我恐怕把持不住。”


    “為什麽呢宿主薩瑪?”


    “長得好又主動,換你你受得了麽?”


    係統苦思冥想,覺得不能感同身受。


    白景離便問客服:“下一個世界是什麽樣?”


    “是網配世界。”


    白景離對這種設定一無所知,又問:“人設是?”


    “怎麽說呢,你在下個世界比較事兒精,行為出格,心中缺愛總喜歡勾搭人……“


    “說的簡單點。”


    客服頓了頓,說:“妖豔賤貨。”


    白景離:“……”


    不知道該不該期待。


    這一夜雖然兩個人的姿勢都很別扭,但卻睡得特別踏實。白景離的手不知何時鬆開了,秦慕光一覺起來,發現自己還摟著他,不由可笑地想:有意思,就好像跟他過了一輩子似的。


    他問係統:“洛嵐妹子現在在哪?”


    “被人販子拐騙,正往嶺南一個花樓裏去。”


    “好,讓她在裏麵吃幾天苦,等撐不下去要接客了再去救,總不能讓秦子明戴綠帽子。”


    他躡手躡腳地起身下床,就往廚房去,燕秋一大早正在這裏選菜品,趕緊問:“秦家主這麽早,你來這裏是找我嗎?是不是主子他……”


    秦慕光擺擺手:“別多想,洛師弟還在睡著。你們嶺北吃的太鹹,我自己做點合口味的。”


    白景離一覺醒來,床上隻剩他自己。他撐著床麵坐起來,發現一旁的被褥上還留著似有若無的餘溫。身體裏的蠱毒暫時沒有動靜,又有穿越者熟悉的氣息加持,他這一晚睡得很踏實。


    他掀開被子正要起身,忽然門開了,登時照進滿屋陽光。秦慕光端著個托盤,從光影處微笑著走進來:“洛師弟,我下廚做了點吃的,你要不要嚐嚐?”


    陽光,食物,微笑著的男人。


    白景離還在愣神,秦慕光就把一小碗什麽東西直接端到他眼前。“你先看看,若喜歡我就放桌上,等你起來慢慢吃。”


    白景離垂下眼瞼,那青瓷小碗裏,盛著白生生的豆腐腦,上麵淋了一層透紅的糖漿,還撒了些許碎果仁。


    他一向幹淨,洗臉刷牙之前不可能進食。可這一碗簡單的食物,讓他破天荒地壞了規矩。他鬼使神差地拿羹匙挖了一點,送到嘴裏,慢慢品嚼。


    豆腐腦鮮嫩,紅糖甜膩,果仁焦脆——這個味道,他吃過無數次了。


    秦慕光見他還沒起床就迫不及待地吃上了,可又隻是麵無表情地咀嚼,並不言語,不由問他:“味道如何?”


    白景離沒有應聲,他把這一口咽下,待要拿羹匙再去挖,忽然動作一頓。


    秦慕光隻覺手背上一熱,低頭一看,那裏赫然落了一滴眼淚。


    林敬宇雖然獲得了短暫的自由,但他的日子並不好過。


    盡管拿了國際大獎,但為了版麵好看點,媒體各種跟風鼓吹,把功勞都推到導演陳素身上。而《劍聖世家》還有不到一周就期滿下映,卻在方震聲的推波助瀾下,讓林敬宇事件持續醞釀,最終驚動上麵,直接下了紅頭文件讓它提前下線。


    林敬宇微博粉絲也在不停地掉,競爭對手們明著緘默暗中插刀,不給機會讓他再翻身。


    很多過激的粉絲圍在他公司和家門口,隻為求一個答複。幸好他住在高檔小區,治安相當不錯,否則院牆都要被翻塌了。這種情況下,林敬宇是不適合迴家住的,但他和公司反目,方震聲不暗地裏使絆子都謝天謝地,更不可能給他提供任何幫助。


    陳素開車載著林敬宇在小區外麵轉了好幾圈,望著馬路邊蹲守的大批粉絲,心裏犯怵。詢問林敬宇:“敬宇,要不……我們先去吃點東西,等會兒再來看看?”


    “好。”林敬宇點點頭,看向窗外。這時有兩個年輕的姑娘情緒崩潰,抱頭痛哭,粉頭跑過去安撫,她從包裏取出林敬宇的照片,神情堅定地說些什麽。周圍不少人聚攏過來,不約而同地望向照片上麵帶微笑的林敬宇,臉上的焦慮漸漸消失,就好像迷失者在黑夜中見到了他們的主神。


    他們重拾耐心,繼續坐下來等。


    林敬宇喃喃道:“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不過短短數天,他的兩頰明顯瘦削了,下頜線條格外明晰,眼神卻愈發清澈,有種天神受難的意味。陳素差點看癡了,趕緊掐了一把大腿,清著嗓子把車駛離這裏。


    陳素自始至終沒有邀請林敬宇迴自己家住,甚至,從她迴國之後,就沒再提過和林敬宇的婚事。


    她百分之一百的相信林敬宇不可能做那種事,但那又怎麽樣呢?現在他們手上沒有任何證據,幕後黑手作案時專挑市郊的小路走,一點視頻影像都沒留下。加上方震聲急於給方子默擺脫輿論,把負麵影響全都推給林敬宇,他想翻身太難了。


    陳素對林敬宇十分欣賞,也確實將他當做非常理想的結婚對象。但照目前來看,林敬宇對她的事業已毫無幫助。如果林敬宇無法洗脫罪名,那他將成為一個燙手山芋,帶累她一輩子。


    即便如此,對她陳素來說,這兩天奔波操勞,把林敬宇從拘留所弄出來並各種噓寒問暖,已經仁至義盡了。當初薛沐雖然拍了她的照片視頻來威脅,但薛沐那張精致帥臉也讓她一度無法自拔,而薛沐一出事,她立馬抬腳走人,態度天差地別。


    娛樂圈裏“戲子無義”,如今看來好像的確是這樣。自從林敬宇出事,往日跟在他屁股後麵滿口喊著“老師”“前輩”的,一個都沒出現。


    陳素感歎不已,到外環找了家僻靜的飯店就餐,剛把車停好,忽然想起來:林敬宇出事,還是薛沐打電話告訴她的,當時電話裏還說他先去看守所探探情況。


    他應該是唯一一個去看望林敬宇的人。


    陳素和林敬宇戴著墨鏡口罩,全副武裝地進了包廂,陳素看著菜單,狀似不經意地問:“敬宇,小薛最近怎麽樣?”


    提起薛沐,林敬宇有些愧疚:“我真是他的災星。就是因為臨行前一晚,他和我在外麵見麵,才出了這種事。連累他也被打暈,在橋上躺了一晚上。”


    陳素因為考慮著別的事,也沒有細想他們兩個為什麽會出去見麵,心不在焉地拿筆勾了幾個菜,把菜單給了林敬宇:“你看看有什麽喜歡的沒,我去下洗手間。”


    林敬宇勾唇目送她離開房間,在心裏嗤笑:這女人果然也要對她拔吊無情。不過對比之前她對薛沐的行徑,已經算說得過去了。


    作為穿越者欺騙別人感情,他本來有些過意不去,現在看來沒那個必要。就算是虛擬世界,人與人也是勾心鬥角,缺乏信任,毫無情義可言,那他又何必認真?


    陳素躲到洗手間裏撥電話給薛沐。


    那頭很快傳出一個急切的聲音:“陳導演?我剛看見微博的粉絲路透,說是你把林老師接出來了,真的嗎?”


    陳素說:“是,我們在外環路吃飯,你來吧。”


    “好啊好啊,我馬上過去。”


    陳素趕緊說:“等一下,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敬宇這兩天有點麻煩,能不能讓他去你那住兩天……到庭審結束?”


    從接到這通電話,白景離就猜到了陳素的用意,他眼睛微冷,口中說出一連串熱情的話:“陳導演太客氣了,林老師對我這麽好,他隻要不嫌棄,在我家住多久都可以,那我馬上過去啊!”


    林敬宇就這樣住進了白景離的家,陳素給他買了一大堆生活用品之後,未做久留,也便離開了。她以前特別怕這兩個人在一起,薛沐會把和她曾經的關係告訴林敬宇,現在也無所謂了。


    林敬宇恢複名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奇跡發生,他恢複名譽也沒什麽,畢竟她已經拿了最高獎項,人生再無遺憾。


    好男人可以再找,雖然林敬宇隻有一個。


    一路取舍,才是人生。


    由於林敬宇說他不會做飯,白景離便親自下廚了。


    實際上,白景離自己也不會,上輩子全是穿越者在伺候他。但白景離還是執意煮了兩碗泡麵端上來——明顯煮狠了,一夾就斷。


    林敬宇什麽都沒說,端起碗默默地往嘴裏送,機械地咽下去,很形象的詮釋了什麽叫味同嚼蠟。


    白景離試探著說:“不好意思啊林老師,我這廚藝太爛,下次……”


    “下次叫外賣吧,我請客。”林敬宇抬起頭,勉強笑了一下。


    “哦……好。”白景離不再說什麽,也味同嚼蠟地吃起來。


    這人還是不願意下廚。


    白景離問客服:“林敬宇的設定裏,有強製他不能下廚麽?”


    客服莫名其妙:“沒有這種奇葩設定,除非是身份特別高貴的角色,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忽然下廚了會崩人設這種。但林敬宇隻是個演員,這個不影響。”


    白景離收拾碗筷的時候,林敬宇跑上來幫忙。他雖然拒絕了,讓林敬宇去歇著,但他心裏有點疑惑,這人知道搶著刷碗,卻始終不願下廚,怎麽迴事?


    白景離在廚房收拾完畢,林敬宇還沒去睡,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發愣。電視上還在報道他的消息,為了烘托現在的頹勢,少不了又把他的榮譽再拿出來說道一遍,放出的影視片段裏,有他當年那個警察角色。


    白景離心裏一動,半開玩笑地說:“林老師,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你了。”


    林敬宇看向他:“是什麽夢?”


    白景離緩緩道:“夢裏……我是一個黑幫老大,拿槍指著你,要你停車。”


    林敬宇笑了一下,心裏卻道這個薛沐還真是偏執,做夢都想拿槍殺了林敬宇。他認真地勸白景離:“是麽,你警匪片看多了,把自己帶入進去了吧。你也是演員,該清楚這都是假的。”


    白景離聽他這麽說,眼中黯了一瞬。


    但也隻是一瞬而已。


    不給他做飯,絕口不提以前的事……也好,否則,恐怕他還會掉黑化值。


    有些事,一旦打定主意做了,就別想太多。


    林敬宇住到白景離家的第二天,他的係統終於上線了,嚶嚶嚶地哭道:“宿主薩瑪對不起,維護中心突然檢修,把我設置成休眠狀態,現在你怎麽樣了?”


    林敬宇唿出老大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但虛驚也是驚,他沒好氣地說:“乖啦,寶貝兒你自己看一下。”


    係統那邊靜過了一分鍾,然後發出好大一聲驚唿:“宿主薩瑪,你受苦了!現在怎麽辦啊,你要失敗了啊啊啊。”


    林敬宇想了想:“倒也沒有,還能再搶救一下。”


    “真的嗎?”


    “嗯,你也別給我嚶嚶嚶了,趕緊找找薛沐拍的他和陳素那些實錘在哪,我要用。”


    這番對話,一字不漏地落在正在隔壁點外賣的白景離耳中。


    他麵無表情地提交訂單,聽見客服問:“白景離,你打算什麽時候讓出最後30%黑化值?”


    白景離放下手機:“現在還不是時候。”


    外麵天氣不錯,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床前的地上,窗簾飄飄蕩蕩的陰影像是海浪,讓人心情愉悅。白景離一眼也不看,起身把門打開,然後迴床上躺好,眼睛盯著隔壁房間的門。


    沒多久,那裏就傳出了林敬宇顫抖的聲音:“小薛……麻煩你過來一下。”


    白景離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使得眼尾的弧度淩厲些許。他一邊打開那扇門,一邊禮貌地打招唿:“早上好,有什麽嗎林老師?”


    林敬宇像是很艱難地轉過身,看向他的目光滿是不可置信。


    白景離有些不理解他的態度,往他背後的電腦上看了一眼後,整個人便怔住了。


    電腦上插了一個帶著浮灰的u盤,而電腦顯示屏上的畫麵不堪入目。是兩個男女赤。身裸。體睡在一起,男的是他薛沐,女的則是陳素。


    十年了。


    第一年,白景離被仇家追殺,劫車逃命,卻反被車中人打暈扛了迴去。白景離被這男人綁在家裏,一關就是好幾天。這期間雖然好吃好喝的住著,也遠離了道上的紛擾,對白景離而言卻猶如地獄——男人險些強。暴他。


    雖然在白景離拚死反抗下,男人最終停手了,但白景離已經對其恨之入骨。終於他趁男人不在家,打碎茶杯隔斷繩子才逃出去。


    第二年,白景離終於剿滅仇家,清除本家反對勢力。在這過程中,他秘密下令暗殺那個男人,可派去的人要麽撲空,要麽被反殺,於是他決定親自動手。


    但還不待白景離動身,男人卻主動找上了他。男人強得可怕,白景離使出渾身解數過招,還是落敗,再一次被綁起來並強吻數次。次日男人神秘消失。


    第三年,白景離格外不順。他走私軍火,軍火被人劫走。他暗殺政要,目標卻提前聽到風聲,改變行程。他率眾加入全球最大犯罪集團,動身前一天,卻傳來該集團頭目落網的消息。


    轉移途中白景離試圖營救,不料這是警方的圈套,去的人要麽喪命要麽被抓,隻有他被一個蒙麵人救走。


    又是先前的男人,但這次男人無法再對白景離做什麽——他替白景離擋了一槍。


    白景離半生都在算計中度過,別人隻會害他,而這個男人卻救他兩次。要說對此毫無觸動,那是假的,盡管此人對白景離做了很過分的事。他看著奄奄一息的男人,打電話叫了救護車,便默默離開。


    第四年,白景離涉足正經生意,打算攢夠資金卷土重來。年底他賺得盆滿缽滿,打算親自感謝一直照顧生意的企業老總,哪知飯局開始,進入包廂的正是那個男人。


    第五年,窮追猛打之下,白景離終於答應和對方同居,然而有一天他不經意翻到了戀人的日記。才知道,前些年他在黑道上的種種挫折,居然是戀人從中作梗。戀人誠摯的解釋,隻是想讓他做個好人,和自己安安穩穩過日子。


    白景離卻無法容忍這種捉弄,憤然離去。


    第六年第七年,白景離出國發展,一直無法原諒戀人,卻也忘不掉戀人。他重拾黑色產業,但嗜血的欲望卻淡了不少,再沒動手殺過人。


    第八年,戀人找到白景離時,雙鬢已見銀絲。白景離才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麽恨他,幾經波折之後,兩人重歸於好。


    第九年,兩人雖然因為三觀不合經常吵架,但誰也離不開誰。白景離每次打算幹一票什麽時,隻要想到戀人,便鬼使神差的打消了念頭,他的黑色產業已經形同虛設。但戀人得寸進尺,還要他完全摒棄。


    白景離吵得不耐煩了,每次都含糊過去。


    第十年,某天白景離忽然得知國外可以登記結婚,質問戀人為何不告訴他。戀人卻表示,何時他把國外的一攤子撂下,何時登記。


    白景離冷笑著迴他,那就不登記。


    兩個人又開始長時間的冷戰,戀人出乎意料的不再服軟。白景離無法理解他的執著,但他撐不下去了,決定還是滿足戀人的要求。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迴家——以前吵架都是他走,戀人跟出來挽迴。


    果然戀人高興極了,在家門口一臉溫柔的等著,白景離心情也好起來了,才發現戀人的微笑,比他那些虛無縹緲的犯罪衝動更重要。路邊有個小男孩跑過,撞他一下他也不計較,甚至隨手幫小男孩扶了帽子。


    他和戀人這一夜如膠似漆,還商量著過兩天就出國登記。哪知次日醒來,戀人硬邦邦的躺在床上,渾身冰涼 。


    屍檢結果是心髒驟停,白景離無法接受,情緒一度崩潰。空蕩蕩的房間裏,他反複翻看戀人遺留的日記,那上麵記錄著往日的點點滴滴。


    戀人說過,對他是一見鍾情,從他拿槍惡狠狠的攔下車時,就已經深深愛上他了。


    白景離往日還不覺得什麽,甚至覺得戀人花癡,然而這些情感從日記上再次窺見,全紮在心上。那幾個月不堪迴首的囚禁,如今想起來,也成了莫大的感動。


    白景離自始至終都在重複著問“為什麽”。


    明明戀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也最善良的人,卻活得這麽短。


    明明他已經要徹頭徹尾做個好人,和戀人共度餘生,卻不能如願。


    明明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卻無法像從前那樣報複社會。


    他的心中的陰暗早已被淨化。


    渾身都濕透了,白景離終於將手中的玫瑰放在碑前,凝視著戀人的遺容,低聲說:“晚安,我明天再來。”


    尾音剛落地,隻聽“呯”的一聲,槍聲刺破整個夜空。


    身後一個保鏢應聲倒地,剩下的七手八腳圍過來拉扯白景離,“先生快走,對方是衝著你來的!”


    白景離還沉浸在悲傷中,渾渾噩噩的踉蹌幾步,忽然渾身一震——子彈幹淨利落地射穿了他的膝蓋。白景離撲倒在地,腳步聲自遠而近,同時伴隨著一個快意的笑聲:“白景離,你多年前鏟除異己,殺我全家,現在償命吧!”


    激烈的痛感讓白景離瞬間清醒,他隔著夜色看到了一張笑到扭曲的臉,但想不起對方是誰。早年他手上沾了太多血,樁樁件件根本算不清。


    對方人數太多,保鏢們寡不敵眾,一個接一個的送命。白景離被人揪著頭發從地上拖起來,腦後生疼,隨後,一個冰涼的槍管抵在他的額角。


    下一刻,槍聲響起。


    斑斑點點的熱血濺開,打在白色玫瑰上。玫瑰後麵的照片映入白景離逐漸模糊的視野,雨還在下,白景離的生命隨著體溫逐秒流逝,他卻隻是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你……在等……我……麽……”


    陵園裏的槍戰十幾分鍾便結束了,屍體躺得橫七豎八。


    而黑夜,比死亡更加漫長。


    白景離猛地睜開眼。


    周圍一片昏黃的光,他感到頭有些昏沉,剛想坐起來,腦子裏卻像潮水一般湧出很多記憶。有在鏡頭前表演的,有遠遠偷看一個人的,猛然間一個車禍的片段襲來,把他震得耳邊嗡嗡響。


    那是他坐在副駕駛上,迎麵駛來一輛卡車。


    白景離眼花繚亂,強行壓下這些思緒,同時感到很震驚。這些記憶完全陌生,絕對不是他的。他環視四周,一片狼藉,底下滿是垃圾,還散發著食物變質的異味。房間很暗,窗簾拉得特別嚴實,隻有頭頂的燈泡強撐著一抹亮。


    他心中驚疑,自己頭部中槍,居然沒死?可剛剛腦子裏浮現的片段又是怎麽迴事?這又是什麽地方?


    下意識往頭上一摸,別說槍眼,連個疤痕都沒有。莫非……他借屍還魂麽?


    白景離慢慢坐起來,看到地上亮晶晶的,撿起來一看,是鏡子的碎片,上麵還沾著血。他這才發現自己手上有傷口,但還來不及疑惑,就被碎鏡片裏映出的臉嚇了一跳。


    這是一張極其可怖的麵孔。從臉頰到下巴全是坑坑窪窪的疤痕,像是被風沙磨掉漆皮的雕塑。整張臉隻有眉毛和眼睛是完好的。白景離不由自主的捂住下半張臉,然後發現鏡子裏露出來的眉眼,和他的一模一樣,眉心還有一顆米粒大小的痣。


    白景離記起,他原本是有這樣一顆痣的,戀人當初還很喜歡盯著這顆痣看,但不知什麽時候這顆痣竟慢慢淡去,直至完全消失。


    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喂喂,能聽到嗎?”


    他警覺的站起來,那個聲音繼續說:“不要緊張,白大……白景離,是吧?”


    白景離冷冷反問:“你是誰?”


    “你看不見我,我是這個遊戲的……嗯,客服。”


    “遊戲?”


    “不錯,你所處的上個世界就是本遊戲的一個任務,參與者完成了任務,所以你也被迴收,並進入這個世界開始新的任務。你在這個世界中,將繼續以反派的身份存在。”


    係統慌了:“宿主薩瑪你冷靜點,薛沐的確是有殺了方子默的心思,現在迴去還來得及,隻要你能阻止他,剩下的黑化值全都算你客觀消減的。”


    林敬宇看了一眼含情脈脈的陳素,對係統發牢騷:“窩草我在撩妹啊,撩一半就停,對妹子太殘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想做個好人[快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治病神仙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治病神仙水並收藏我想做個好人[快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