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又扭捏半晌,低頭說道:


    “妾身不自重,曾經和皇甫琳將軍……私定終身,原本打算年底成親。可是現在,上官將軍新喪,皇甫將軍要為上官將軍守孝,不能成親。可我已經珠胎暗結,實在不能再等……”


    “啊,你和皇甫琳,對上眼了?”


    葉坤又驚又喜。


    這個真的沒想到,皇甫琳現在是益州水軍大都督,掌管三萬多水軍,竟然不嫌棄櫻桃的出身,願意娶她為妻。


    要知道,櫻桃以前,就是平野縣裏的勾欄女子啊。


    櫻桃滿麵羞紅:“皇甫將軍不嫌棄我,是我的福氣。本來,皇甫將軍要親自跟葉大人說的,可是年後一直打仗,也沒機會。”


    “皇甫琳這個王八蛋,好大的福氣啊,竟然贏得了櫻桃小姐姐的芳心!”


    葉坤哈哈大笑,說道:“櫻桃,你別擔心,我這就修書一封,派人護送你去天門郡,與皇甫琳成親。我會告訴皇甫琳,事急從權,不必再為上官季夫守孝了。”


    “多謝葉大人。”


    櫻桃跪了下來,泣淚道:“當初,要不是葉大人救我出苦海,我哪裏有今日?葉大人的再造之恩,櫻桃三生難報。”


    一個風塵女子,現在成了水軍大都督的夫人,這是櫻桃的緣分,也是葉坤的栽培。


    葉坤扶起櫻桃:“櫻桃,我認你為幹妹妹,再送給你們一份新婚大禮。你以後就留在皇甫琳身邊,好好輔佐他,相夫教子,以後肯定是一品夫人。”


    櫻桃聞言大喜,再拜再謝:“櫻桃拜見兄長!”


    葉坤大笑,安排送親團,安排嫁妝,讓管亞夫代表自己,送櫻桃去天門郡完婚。


    女兵歌舞團的工作,另外找人負責。


    八月中秋前,葉坤來到德陽。


    德陽太守,帶著各級官吏,陪同魏采芹和魏寧,迎出城外。


    多日不見,魏寧的氣色好多了。


    魏采芹,也恢複了精神。


    魏寧在這裏,建造了兩座府邸。


    一個是自己的,一個是給妹妹魏采芹的。


    別看魏寧落魄,丟了父親魏定山的荊州基業,但是魏家的錢還在,金銀堆成山。


    聽取了政務匯報,葉坤來到魏寧的府上敘舊。


    魏寧笑道:“聽說葉大人缺錢了,在漢中抄家滅門,斬殺七大宗賊。我這裏倒是有些積蓄,估計這輩子花不完。葉大人,我支持你一些吧。”


    “大哥,你我郎舅之間,就別叫我葉大人了。”


    葉坤笑道:“你的錢先留著,等我缺錢花了,再來找你借。”


    現在的魏寧,就是個富家翁,對葉坤毫無威脅。


    所以葉坤見了魏寧,也覺得很親切。


    “那也好,沒錢花的時候,你盡管來信。”魏寧點點頭,又問:“此番來德陽,可有什麽大事嗎?”


    “沒有,就是來看看大哥,陪陪采芹。”


    “那就多住些日子,我們好好喝幾杯。”魏寧大笑。


    魏采芹也麵色泛紅,眼神裏都是愛意。


    葉坤安心住了下來,每日裏帶著魏采芹,巡查德陽各地的生產情況。


    晚上迴家,夫妻倆自然親密無間,暢敘別情。


    馬昭大刀闊斧,展開了德陽的改革活動,敲打豪紳,收迴土地,建設新村,重新分配。


    不聽話的豪紳,直接斬殺,或者送去苦役營。


    德陽也是小地方,轄區七八萬人口,推進工作更加簡單。


    隻不過七八天的時間,馬昭就把德陽轄區的人口、田畝,統計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八月底,神醫夏佗先生,忽然前來德陽,求見葉坤。


    葉坤對夏佗,向來敬重,立刻接見,問道:“夏先生從成都趕來,有什麽急事嗎?”


    夏佗鞠躬施禮,歎氣道:“感謝葉大人,這兩年的收留,我在這裏,學到了葉大人傳授的許多醫學知識,大開眼界。請受我一拜。”


    “夏先生何出此言?你才是神醫,為我們益州,培養了大批人才,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


    葉坤急忙還禮。


    夏佗跟隨葉坤,接近兩年了。


    兩年來,夏佗和葉坤的軍醫,不斷切磋,互相交流,彼此雙方都受益匪淺。


    夏佗學會了嚴格的消毒程序,護理流程,學會了蒸餾法製造酒精,並且將之控製在七十五度左右;


    還學會了使用竹筒聽診器,改進了傷口縫合術,治療外傷和接骨,更是突飛猛進。


    還帶了女徒弟,學會了使用產鉗,知道黃疸嬰兒需要曬太陽。


    而葉坤這邊的軍醫和民間醫生,也跟著夏佗,學會了許多偏方驗方,學會了麻醉術,豐富了中醫理論。


    某些外科手術,也是夏佗傳授,大家一起研究改進的。


    在此期間,夏佗還帶領益州名醫,編撰了一部百科醫典:大鼎千金方。


    可以說,葉坤和夏佗相遇,取長補短,相得益彰。


    夏佗握著葉坤的手,歎息道:


    “夏侯昌,是我老鄉,近日讓客商帶信過來,請我去許昌,為他父親看病。而且,夏侯昌將我全家,都拘禁在許昌,我若是不去,全家性命休矣。特此來請葉大人開恩,放我迴去,挽救全家性命。”


    諸葛豐聞言,大吃一驚,搶著說道:“既如此,請夏先生先去驛館休息,等我們安排送行。”


    夏佗點頭告退。


    諸葛豐抱拳,請葉坤來到後堂,低聲說道:


    “葉大人,夏佗先生在我軍中久矣,深知我軍虛實;更兼夏先生醫術無雙,學習了我們軍醫的技術,醫術更加精湛,決不可放去許昌!如果他落在夏侯昌的手裏,夏侯昌將如虎添翼,軍心大振!”


    葉坤皺眉:“可是,夏侯昌拘禁了夏先生的全家,如之奈何?”


    “暫時拖住夏佗,使之不能成行。夏侯昌久等不到,必然惱怒,而斬殺夏佗全家。那麽夏佗先生無家可歸,又深恨夏侯昌,自然會留在益州,死心塌地效忠大人。”


    “不可。”葉坤斷然搖頭:


    “夏佗於我,亦師亦友。今扣留夏佗,讓夏侯昌斬殺夏佗全家,是不義之舉。我寧死,也不能做出如此無情之事!”


    諸葛豐一再相勸,葉坤卻心如鐵石。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而且葉坤也不相信,一個夏佗,就能改變天下形勢。


    諸葛豐苦笑:“但願葉大人的仁義,能有好報。”


    葉坤笑道:“諸葛大人不必再說,請夏先生前來,我給他設宴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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