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麽,芝蘭才是最應該遭受這些的,我是替她受苦!是她把我害成這樣的,她得到什麽樣的結局都是活該!她活該、活該、活該!”


    沈空蓮歇斯底裏地叫著,尖利的聲音刺痛了杜畫的耳膜,更讓杜畫感到心痛。


    那紅衣女人冷笑幾聲,“哎喲,你還挺會為自己辯解的嘛,當初難道不是你自己自願跟著於桑進了這龍園的?”


    “我……”沈空蓮語塞,又道,“是於桑騙我,我是被騙來的!”


    女人站起來,低下頭俯瞰她,掏出一塊手帕仔仔細細地擦著碰過沈空蓮的手指,每一根都擦得很細致,“唉,這個龍園被你們待過,我想想都覺得髒,要不是想來看看把我比下去的女人長什麽樣,我進都不想進來。算了,左右於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個賤男人我不要了,這個龍園也送給你們了,再見了。”


    “哦對了,”女人離開的腳步一頓,抬頭,看的方向準確無比地衝著杜畫和邊鴻的躲藏點,“上麵的兩個,要是來救人的,最好盡快哦,於桑快要迴來了。”說完,她一笑,幹脆地離開了。


    杜畫見自己的藏身點被輕易點破了,心裏一驚,索性也不躲了,直接撤了陣法跳了下去,叫住女人,“慢著,你可知事情真相?”


    邊鴻看杜畫下去了,他也跟著下來,站在杜畫右後方。


    女人轉過頭,看了看她們,“你們不知道?”


    杜畫搖頭,“我受芝蘭委托而來,她心係失蹤的沈家小姐,亡魂久久不散,我是替她而來。傳聞中,沈空蓮是被芝蘭陷害,意圖取代沈家小姐嫁給劉天易,這才勾結馬夫害了沈空蓮。”


    女人聞言,笑得花枝亂顫,“這倒是新鮮,我隻聽說那丫鬟死了,沒想到死得不明不白不說,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傻得真的徹底。”


    她頓了頓,又把杜畫上上下下掃了一遍,“你想知道原委?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杜畫問。


    “我平生最愛美人,不如你陪我一晚,我便把我知道的盡數告知於你,可好?”女人看著她,笑得愈發豔麗。


    *


    時間緊張,不管真相如何,杜畫怕於桑到時真把沈空蓮弄死了,索性先在城裏找了間茶館,問人家租了一間後院,把沈空蓮放進去,又設了隔離的陣法,這才安心。


    “仙長真要去赴約?”等杜畫安排好,邊鴻便亟不可待地開口。


    早些時間,杜畫同意了女人晚間見麵的約定,雖沒提某些不該提的事,但是邊鴻覺得,隻要她去了,隻怕事情就會無法挽迴了。


    “仙長何必為了一個幾麵之緣的人做出如此大犧牲?”邊鴻為杜畫感到不值。


    “你誤會了,”杜畫原本不想細說,誰知邊鴻的想法越來越往不可預知的方向跑偏,不得已,她隻好簡單地解釋一下,“我隻是去探聽真相,芝蘭一事我知其中另有隱情,卻不知竟然會是這樣的。我必須要去證實一下我的猜想,如果我的猜想是真的,那……”那芝蘭,可就太可憐了,杜畫不忍再說下去。


    “你懂嗎?”她期待地看向邊鴻。


    邊鴻凝視著杜畫,突然深深鞠了一個躬,“仙長,大義。”


    杜畫傷感的心情被這一鞠躬全部打跑。


    她就知道這個腦洞比天大的邊鴻又要開始瞎幾把腦補了,而且還是說什麽都拉不迴來的那種:)


    沈空蓮已經因為難得的心安而睡下了,杜畫看時辰也差不多了,孤身前往那女人留給她的地點。


    杜畫到的時候,女人換了一身衣衫,依舊是明豔的紅,見她來了,正撚著一片花瓣的她,將花瓣銜進口中,注視著杜畫,一點一點地把花瓣吃進去,末了,還用粉紅的舌頭舔了一下嘴角。


    突然她笑起,“你竟臉紅了。”


    杜畫也沒想到她有朝一日會被一個女人撩得臉紅,此時被點破,臉色愈發的紅了,訥訥地轉移話題,“我來了,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了。”


    “急什麽,叫我琴芳。”女人頭一偏,烏黑的青絲從她肩上劃過,清風一吹,有幾縷調皮的滯留在她紅豔的唇上。


    杜畫手指一動,有一種想幫她理青絲的衝動。“琴道友。”


    “是琴芳。”琴芳糾正道,抹著丹蔻的手指撚著盤中的花瓣,紅色和紅色極為和諧。


    杜畫眼神一飄,“琴芳,請你把你知道的,有關於沈空蓮的事告訴我。”


    “你還沒說你叫什麽呢。”琴芳笑道,朝她招招手,“過來這裏坐,站那麽遠做什麽,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杜畫偷偷咽一口口水,她怎麽感覺自己自從變成了男人,就一直在被勾引,要是她真是男人也就算了,可偏偏,她是個假男人。


    杜畫走到小幾前坐下,擺出慣有的清冷姿態。


    “喲,臉還紅著呢。”琴芳打趣。


    ……清冷的樣子差點崩了。


    “我乃晉江道教門下弟子,杜畫。”杜畫繃著臉。


    “原來是杜仙長。”琴芳看著她,眯起的眼睛裏映著月光,像是會勾人一樣。


    “請你……”


    “好了好了,告訴你就是了。你可真是不懂風情,如此良辰美景,你怎麽總是提起別的女人的事?難不成真是我魅力下降了?”琴芳嘟囔著,一邊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也不抱希望杜畫去迴答她,接著說,“你要是為沈空蓮來的,那我無話可說,可你要是為芝蘭來的,我勸你還是別管沈空蓮了。這事主要在於桑身上,但是沈空蓮自己也脫不了幹係,算是自食惡果了吧。”


    之所以說沈空蓮是自食惡果,是因為當初沈空蓮是自願跟來的。


    於桑當初一著不慎差點著了別人的道,死在榆城這麽個小地方,好在有芝蘭好心救了他,隻是他傷勢實在嚴重,追殺他的人也還在追尋他的下落,要想盡快讓傷勢好轉,隻有兩個辦法,一是吃療傷丹藥,二則是找個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女人采陰補陽。


    於桑原本是打算找芝蘭的,雖說芝蘭不完全符合他的要求,但芝蘭好就好在她隻是個丫鬟,即使丟了,沈府也不會去花力氣找。


    沒想到芝蘭對他的示好一點不在意,張口閉口都是“小姐”,他煩心之餘,也對那沈空蓮上了心。直到他看到沈空蓮,發現那正是他最需要的人,頓時把目標轉移到了沈空蓮身上。


    沈空蓮也是傻,許是因為常年待字閨中,見人不多,被於桑的甜言蜜語一哄,就移情別戀,愛上了於桑,最後還同意於桑,與他私奔。


    但私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於桑又重傷在身,最後沈空蓮決定在她的大婚之日,讓芝蘭去頂缸,而她自己則和於桑去甜甜蜜蜜地過她向往的生活。


    隻是沈空蓮沒想到,於桑並不是她的良人。


    沒過多久,於桑就暴露了他的目的,對沈空蓮動作粗暴一說,還強行要了她的身體。等到迴到了龍園,更是變本加厲,不把沈空蓮當人看。如今於桑傷勢基本好轉,而沈空蓮陰氣不足,身體大損,對於桑幾乎已經沒有了益處,於桑已經開始打算把沈空蓮解決掉了。


    “為什麽是芝蘭呢?那麽多人可以利用,為什麽偏偏是芝蘭?”杜畫喃喃道。


    一切都是沈空蓮自己的決定,為什麽她偏偏要把這件事扣在芝蘭身上?又為什麽現在要這麽恨芝蘭?芝蘭究竟又做錯了什麽,要被她心心念念,死了也因此不能瞑目的小姐這樣對待?


    “那我就不清楚了,這是沈空蓮和芝蘭的事,我沒細查。”


    “那於桑和你……”杜畫想到這裏,不由看向琴芳。


    琴芳不知想到了什麽,抿嘴一笑,“瞧你,想什麽呢?於桑是我爹看好的女婿,平時看他也挺聽話,我也就順勢答應了,不過現在知道了他的為人,我自然不會同他在一起了。如今我心裏,可就隻有你一人了。”


    一隻柔軟溫暖的手,悄悄爬上杜畫擱在幾上的。


    杜畫抖了一下,反而被抓得更緊。


    女人湊身上前,飽滿的紅唇離她越來越近。


    【宿主放心,係統非常注重隱私,現已屏蔽界麵!】


    杜畫:【閉嘴,快救我!】救救我的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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