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勇倒顧不上去理清楚牧水究竟要監護多少人的問題,比較起這些,郭勇更希望齊星漢能維持在一個好的狀態,不會有心理全線崩盤的那一天。 牧水則是其中的一個關鍵。 管他是爸爸也好,情人也好,隻要能對齊星漢的病情起到緩解的作用,就是好的! 郭勇抿了抿唇說:“好,現在咱們先不說荊棘劇組的問題。齊哥,你就說,牧先生這都快兩天沒迴來了,你不想他嗎?” 齊星漢頓了頓。 他在想,牧水會不會再遇上趙雲一樣的東西。 將齊星漢的表情收入眼底,郭勇心裏就有數了,郭勇問:“齊哥,你記得牧先生的手機號嗎?” 齊星漢對數字很敏感,本能地就報出了一串數字。 郭勇立刻將號碼記下來,然後用自己的手機撥號撥了出去。 齊星漢這才抬頭看他:“嗯?” 郭勇已經將全副心神都聚集在手裏的電話上了,在嘟過幾聲後,那頭接了起來。 牧水剛和袁盛擠上了車。 公交車上依舊擁擠,大爺大媽們依舊身手勇猛,直將牧水往袁盛的身上撞。 牧水又貼到了袁盛的懷裏。 他艱難地掏出手機,才接通了電話。 “喂?” “喂,牧先生嗎?我是郭勇。齊先生的經紀人,您還記得我吧?”那頭立刻說了一串話。 “當然記得,才分開沒兩天。” 郭勇聽著那頭傳來的“別擠”“輕點兒”,郭勇趕緊問:“您這是在哪兒呢?” 牧水大方坦白道:“去遊樂園的路上。” 郭勇渾身一緊,牧先生這到底是找誰去了?都跟人一塊兒去遊樂園了!這不就等同於約會嗎? “牧先生!我事兒要跟您說。”郭勇陡然拔高了聲音。 “嗯?”牧水微微側過臉,並且抬起手擋住了另一隻耳朵,這樣才更能聽清聽筒裏傳出來的聲音。隻不過這樣他兩隻手就都沒法抓扶手了。 袁盛微微低頭,將手放進了牧水的西裝兜裏,看起來就像是將他抱住了一樣。 他不動聲色地透過絲綢,想要觀察出牧水臉上的神色變化。 那頭郭勇接著說:“荊棘要接著往下拍了,齊先生馬上得迴組,但是齊先生說,那得等您迴來一塊兒才行。這戲不能不拍啊,都拍一半了,總得拍完……” 牧水的臉色立刻就嚴肅了起來。 再進劇組,那就是又要待上很久,輕易不會離開。到時候他再要找齊星漢就麻煩了。 “你們什麽時候去劇組?”牧水問。 郭勇看了一眼掛鍾,瞎幾把胡謅:“這不就下午兩點出發嗎?趕得急。大家都想早點拍完,也好告慰人丁小姐的亡魂。” 牧水抿了抿唇,一把拽住了袁盛的褲子:“我們下車。” 袁盛大概是怕他把褲子拽掉,所以立刻抽手反攥住了牧水的手腕。 兩人艱難地擠下了公交。 牧水對那頭說:“下午方便等等我一起嗎?” “方便的方便的!”郭勇說。說著他還看了看齊星漢,等確認齊星漢沒有要開口反駁的意思後,郭勇一顆心也落了地。 “那我馬上過來……嗯,帶個朋友可以嗎?”牧水問。 袁盛他已經接手了,就不可能再中途拋開,一定也得帶上才行。 “可以的,沒問題。”郭勇滿口答應,非常的好說話。 牧水這才掛斷了電話。 但等掛了電話後,牧水才感覺到了一點為難。他自己跟上齊星漢沒問題,但怎麽說服袁盛一塊兒去呢? 牧水微微抬頭,看向袁盛,眨著眼,小聲問:“袁先生介意換個地方住嗎?” “去哪兒?” “一個劇組。” 袁盛突然問:“你的另一個監護對象,在那裏?” 牧水點了下頭:“唔,就昨天給我打電話的人。” 袁盛漫不經心地道:“哦,那就去吧。” 牧水都忍不住感覺到驚奇。 一個兩個怎麽都這麽好說話!完全不像是老師過去講的那樣,也和院長的描述有著很大的出入。 還是說,其實我是個心理學天才? 想到這裏,牧水先被自己逗笑了。 ……不不不可能的。 “你有什麽東西要收拾的嗎?”牧水問。 “沒有。” “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行。” 牧水忙拿出手機:“那我先查查路線,唔,怎麽過去呢?” 他一邊說話,一邊艱難地搗鼓著導航軟件。 袁盛盯住了他的後腦勺,他的頭發都被睡塌了。 “找著了嗎?”袁盛挪開目光問。 “還沒有。” “會開車嗎?”袁盛問。 “不會。”牧水搖了搖頭。 袁盛奪過他的手機,拉下頭上綁的領帶,定位、確定路線,再將路線都印進腦子裏。 然後袁盛左右環顧了一圈兒說:“等著我。” 說完,他又扣上了那張掛在腰間的小醜麵具,大步走向了對麵一家4s店,沒一會兒,他就開了一輛車出來。 牧水:“……” 盲、盲開? 不,不對。 他是去搶劫了嗎? 袁盛開著車很快到了牧水的麵前。袁盛已經取下了麵具,領帶也被隨意綁在了手腕上,暫時棄用。 他不敢看牧水,微微眯著眼,麵容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兇惡又冷漠。 “上車,走。” 牧水拉開車門坐進去:“我們一會兒會被抓去警局嗎?” “不是搶的。”袁盛說著,抓住方向盤,一腳踩下了油門,目光平視前方。第21章 一號和二號的會麵 “真不是搶的。”袁盛強調了一遍。 牧水雖然不開車,但也知道一點基本常識,他問:“有牌照嗎?”如果沒牌照,一樣還是得被抓進警局裏。 “有。”袁盛語氣篤定地道。 那就好,不用再去一趟警局了。 牧水這才放鬆了,安安靜靜地倚靠在座椅裏。他擔心袁盛太久沒開過車,待會兒撞電線杆子上,所以全程都緊緊盯住了前方,不敢有一絲放鬆。 就在這種高度緊張之中,車突然停住了。 “是這兒嗎?”袁盛問。 牧水扭頭看向窗外,熟悉的摩天大樓映入了眼簾,這是和金陽區完全不同的風景。牧水點了點頭:“是。” 兩人打開車門走下去,牧水立刻給郭勇打了電話。 “郭哥,我在樓了。” 那頭的郭勇聽見“郭哥”這個稱唿立馬跳了起來,心說您可真是折煞我了。 他攥著手機一邊飛快地往門外跑,一邊說:“您等等啊,我馬上下來接您。” “好的。”牧水掛斷了電話。 正好,袁盛也伸了手到他的麵前。 牧水低頭一看,他的手腕上綁著淺藍色的領帶。牧水立刻會意,從他的手腕上解下領帶:“彎腰。” 袁盛閉上眼,躬腰低頭。 牧水還是按照老方法,給他打了個蝴蝶結。 等打完結一扭頭,牧水就看見了郭勇,郭勇舉著門禁卡,站在門口呆愣了一秒,他指著袁盛,開口說話都不利索了:“這,這是?” “他就是我帶過來的朋友。”牧水說著,抓住了袁盛的手腕:“這兒你不熟,我拉著你走吧。” 袁盛:“嗯。” 說話的時候,袁盛已經直起身朝郭勇看了過去。 郭勇看著麵前這個打扮奇怪的男人,男人眼睛上蒙著領帶,應該阻攔了所有的目光,男人就算是看向他,應該也是什麽都看不見。 但郭勇就是本能地感覺到脊背發涼又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