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的反應也相當快,知道這一擊必不能得手,所以放棄攻擊鐵網結合處,隻是反身撓了離她最近的人一爪子,就沉入水底。  她在船員們完全瞄準之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這條人魚無疑是美麗的,雖然他隻是一晃而過,但是人魚的美,會通過身體流暢的曲線體現出來。  而且一般來說,人類更能欣賞異性人魚的美。  所以,當禺夕意識到“自己覺得這條人魚遠不如黑尾”的時候,心裏咯噔了一下。  怎麽迴事呢?  他見黑尾也不過寥寥幾次。  一次是風雨交加的夜晚,沒有燈光的加持其實根本看不清楚。  一次次的剛剛它在船邊破水而出。這一次倒是看見臉了,但對黑尾的身形又一無可知。  最後一次是黑尾幫他合網,隔著海水也沒有看得太清。  剛才那條藍色人魚也隻是一閃而過而已。  禺夕在對二者都不清楚的情況下,下意識地判定:黑尾遠超藍色人魚。  但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一聲痛叫把他拉迴現實。  剛剛被藍色人魚攻擊的船員,被抓傷了。  雖然隻是被撓破了小腿,但無疑是痛的。  他倒是想忍著,但是不停流血的小腿不利於戰鬥,也怕流進海裏的血引來其他的東西。  他在其他船員的掩護下被拉了上來,往上爬的時候,小腿需要發力,所以還是痛的他小聲叫了幾下。  但接下來的戰鬥,這樣的輕傷已經不算大問題了。  因為人魚開始集體攻擊了。  她們分為幾個小隊,每個小隊三到四條人魚。  小隊會攻擊船的不同方向,有的時候三四支小隊同時攻擊,有的時候四五隻小隊同時攻擊,幾乎沒有規律可行。  小隊成員間配合十分默契。  子彈在水下的威力會銳減,人魚在水下卻格外敏捷,由於彈藥儲備有限,所以不能采用對著水麵一頓猛攻的方法。  船員隻能牢牢盯緊水麵。  雖說海是藍的,但水卻是透明的,魚鱗的顏色始終不可能和水相同。  所以當人魚接近水麵的時候,盯緊水麵的船員會快速開槍,但因為人魚各方麵的速度都高於人類,所以往往無法擊中。  雖然無法擊中,但可以作為威脅,勉強可以靠這個保證自身和船的安全。  不過人魚也不是傻的,她們盯準了船員不會亂開槍這一點。  仗著自己的反應速度快,運動速度也快,會派幾條人魚在‘接近水麵但不至於被攻擊’的時候折返,另外的人魚在人類注意力被吸引走的時候突然發動攻擊。  道理大家都懂,但這一招,人類總是防不勝防,人魚屢試不爽。  大腦說:“我懂了我懂了,我知道她們的戰術了。”  但是人魚越來越接近的時候,眼睛和注意力還是會被吸引,從而無法防範真正需要擊中的靶子。  禺夕一邊給他們遞送彈藥,一邊觀察戰況,看見這樣的情形心裏無比焦急,但又無法解決。  隻能邊觀察邊想。  繞著船跑了兩圈之後,他基本摸清了各條人魚的外貌特征,可以確定這次來的人魚在三十五條到四十條之間。  有一點比較奇怪的是,所有人魚都為雌性。  要不是他們對船員露出想嚼碎吃掉的樣子,禺夕都要懷疑他們是來強壓寨夫君的。  人員已經開始出現傷亡,禺夕並不是有意要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在意這種性別問題。  而是這樣一群人魚來這裏本身就很奇怪。  在人魚社會中,雄性人魚的體力、敏捷性以及各方麵的能力都是高於雌性的。  而人魚對人類的攻擊,相較於捕獵,更接近於複仇行動。  沒有理由在發起複仇行動的時候,隻派一群體力較弱的雌性來。  禺夕懷疑,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和黑尾有關係。  他並不認為是黑尾故意叫了一群人魚來,以不光彩的形式獲得這一場賭局,它不需要。  但禺夕的直覺告訴他,這群人魚的到來和黑尾脫不了幹係。  這個事情一定要問,但也隻有在這一場戰鬥中活下來,才有機會去問。  好在發動機已經開始正常運轉,船已經開始遠離人魚聚居地行駛。  雖然就算以最快的速度前進,也無法擺脫人魚,但人魚一般不會追太遠,防止船隊埋伏。  如果人魚出現傷亡,她們會退得更快。  ~  禺夕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  雖然這個辦法隻能用一次,一旦不是秘密就失去了價值。  但第一次使用應該足夠讓人魚出現傷亡。  他在送彈藥的同時,小聲對站在甲板上的人說了計劃,又去向船長說明。  船長聽罷,立刻向所有船壁上的船員喊話:“不要注意那些能透過水看見的人魚了!那些都是誘餌。”  他複述著禺夕告訴他的話:“那些原本就打算攻擊的人魚,衝出水麵時的速度會非常快,幾乎不能水裏捕捉到她們的身影。而這些作為誘餌的,會故意放慢速度,使你們看見。而且,一旦做好了作為誘餌的準備,她們就會故意壓著速度。不然難以及時折返,會衝出水麵受到攻擊。所以,這些肉眼可以看見的、離水麵很近的人魚,直接不要管她。”  不理會這些潛在的威脅,其實是十分冒險的事,但因為這個船長的命令,他們還是立刻聽從了。  風裏來雨裏去這麽多年,他們對船長有絕對的信任,這也是為什麽禺夕不自己喊話,要浪費時間讓船長來轉達的原因。  果然,因為放棄了對可以看見的人魚的防守,沒在誘餌身上花一點注意力,隻盯著衝出水麵的那部分。  這一次防守成功了。  雖然因為這部分人魚速度太快,完全沒辦法攻擊,但已經沒有人再度負傷了。  下一刻,那些他們根本沒有注意的“誘餌”破水而出。  這些人魚可以一開始被定義為“誘餌”,自然也可以自己改變主意,臨時成為攻擊者。  船長的話,她們都聽見了。  她們離水麵這麽近,人類又放棄了對她們的防守,如果她們突然發起攻擊,勝利不是唾手可得的嗎?  她們甚至在心裏可憐人類。  都是因為人類無法像她們一樣用精神交流,不然,船長通知的話她們沒聽見,誘餌肯定是不敢貿然攻擊的。  但是現在嘛……誘餌全部出動。  因為用過一次之後,人類發現了自己理論上的漏洞,就不能再次發起突襲了。  這群人魚裏“誘餌”的數量,大概是“攻擊者”的二到三倍,同時出動,人類又沒有防守,足以給這艘船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不過……這也正是禺夕所想的。  是的,人類發出的聲音人魚可以聽見,但是,還有悄悄話這種東西啊。  將近二十五條人魚躍出水麵。  甲板上有十多個人早就瞄準了它們。  槍聲響起,這十多個人全都得手了。  躍起來的這些人魚,本身就在接近水麵的地方晃悠。  早在禺夕小聲跟這些人說話之後,這些人就已經開始一人選一隻瞄準了。  再加上這些人魚的速度並不快,所以全都被擊中了。  有的隻是受傷,但有的被擊中要害,瞬間死亡。  不明所以的船員還掛在船壁上,隻感覺濕淋淋的衣服不是沾到了海水,而是被自己的冷汗浸透。  二十多條自己完全沒防備的人魚躍出水麵並靠近他們的時候,他們都以為自己看見了死亡。  他們甚至無法自控地開始猜想:自己是會被拽進水裏淹死,還是會被一爪掏心。  但是下一刻,危機又莫名其妙的被化解了。  攻擊者遭到攻擊,捕食者成為獵物。  血再一次染紅了船邊的海水,不過,這一次的血,是人魚的血。  魚群也作出了應對。  她們放棄了繼續攻擊,帶著負傷的同伴和同伴的屍體開始撤退,她們離船越來越遠,船員們也終於鬆了口氣。  還有力氣的爬上岸,對禺夕“橫眉怒對”:“你小子,這是在賭我們的命啊!”  “快講講,到底是怎麽迴事!”  甲板上的人也參與了討論:“就是,快講講!我也還沒想明白呢”  死亡的威脅遠去,大家終於鬆了口氣,禺夕語氣也輕鬆了些:“別著急,我就是想讓你們體驗一下死亡。不是說‘隻有無限靠近死亡,才可以悟出真理’嗎,我先問問你們悟出了什麽真理。”  船員:“你趕緊的,真理什麽的沒悟到,但是再在這裏耗一會,我尿的褲子該捂出味了。”  眾人哈哈大笑,禺夕也開始講他的計劃。  他讓船長喊的話,一部分是給吊在船壁上的船員聽的,但大半都是給人魚聽的。第52章 人魚6  最開始到時候,他想到的計劃就是船長喊出來的那樣:  放棄防守誘餌,專注對付真正的“攻擊者”。  這樣至少可以減少傷亡,耗到船開離得足夠遠,耗到人魚不想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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