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會用另一種方式處理這一切。淩廣文把淩莉養在身邊,一是為了兌現承諾,二是為了借人思人。淩莉出落得越來越像她的生母,看著她,仿佛看到他心愛的女人。是他的自私和對她的瘋魔,才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漸漸地,淩廣文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他癱坐在地上,長長地歎了聲氣:“我不配為人,我簡直連禽獸都不如!”


    花易冷眯著眼睛,這個男人該不會真的殺氣還在繈褓中的親生女兒吧?!


    淩廣文抹了抹眼淚,繼續說:“當年,在水容生下一對龍鳳胎的五天後,我接到你母親打來的電話,要我去救她,我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她靠自己的力量把你生了下來,不料卻難產大出血,我記得那天雨下得特別大,我拚命地懇求她要她去醫院,她說她快不行了,她哭著拜托我要好好將你撫養成人,保你一生平安。在生下你不到半個小時,她就咽氣了……”


    淩莉閉上眼睛,一顆眼淚從睫毛上墜落。


    “我把你送到醫院,讓護士照顧你。一想到你母親臨死的囑托,我也不知道怎麽的,居然生出那種邪惡的念頭……”


    “你把我和妹妹調換了?”


    “嗯,當時你妹妹由於先天不足,心髒不太好,有先天性的心髒缺損,出生後就放在保溫箱裏,在她情況穩定,可以出院的那天——”淩廣文捂住臉,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我把你們調包了,水容生產時並不順利,身子比較弱,而且……孩子她隻看了一眼就抱進保溫箱,整整半個月才出來,她自然不會起疑,也根本認不出來。她恐怕做夢都沒想到我會這樣做吧……”


    “那妹妹怎麽辦?”


    “我把她……把她……”淩文廣崩潰了:“扔了……”


    淩莉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扔了?!”


    “我抱著她到村子裏,選了一個富裕的人家,把她放在門口,然後躲起來,直到那家的人發現她,將她抱進去,我才離開的。可是……後來多方打聽我才知道,那家人把她給了村子裏一對沒有孩子的老夫婦,他們待她很好,很疼愛她。天有不測風雲……在她7歲的時候,半夜裏心髒病發作沒有人知道,死了……”


    “爸。”


    “要不是我,她就不會從小營養不良,雖然我經常以愛心人士的名義給她送東西和錢,但畢竟能力有限,我還要養你們三個孩子,實在是……”淩廣文說不下去了,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衝出門。


    “爸!”淩帆追了出去。


    淩莉哭得很傷心,臉都發白了。花易冷怕她再哭下去身體會受不了,於是從嘴巴裏噴出一團白色的氣體將她迷暈。


    淚水打濕了淩莉的整張臉,脖子被流得黏黏的。花易冷擦了好一會才把眼淚擦幹,邊擦心裏邊抽痛。


    他冰冷的唇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小傻瓜,你的命怎麽這麽苦?流不完的眼淚……我害怕你心碎無人幫你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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