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莉握住他的手,沒有催他,而是安靜地陪在他的身邊,他需要時間。


    花易冷遲疑了一下,才說:“我母親是被我父親殺死的,她很愛我的父親,可是她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最愛的人手裏。我親眼看到桃木劍刺穿她的心髒,她就這樣死在我父親的手中……”


    “桃木劍?難道你父親是……”


    “沒錯,他是一個道士,很可笑吧,道士居然跟僵屍成親,還生下我這個僵屍魔頭。”


    “花易冷。”


    “曾經,我以為我雖然和其他人長得不一樣,但是得到的父愛和母愛是一樣的。曾經,我們一家相處得很幸福,我們生活在深山裏,我母親在家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農活,我父親專門飼養一群大羊供我們飲用,我是喝羊血長大的,我母親也為了我父親不再吸取人血。每隔兩天,我母親都會拿碗盛好羊血給我,從不讓我直接咬過羊。”


    淩莉說:“她可能不想讓年幼的你,接觸這麽血腥的事吧。”


    “也許吧,有一次,羊不夠了,父親又外出,我母親就把她那份給我喝,她自己卻餓了半個多月,即便如此,她還是沒動殺念,直到我父親趕迴來,才救迴她的命。僵屍也會餓死,說出去沒人相信。我母親單純、善良,也有點傻,其實她完全可以去山裏抓些野山羊、野豬、牛之類的家畜填飽肚子,可是她並沒有這樣做,知道為什麽嗎?”


    她想了想,才說:“因為你母親不忍心。”


    “嗬嗬,事後我父親問她,她說她一時沒有想到,你說她是不是很笨?比你還笨。”


    “哼,我哪裏笨了?”


    花易冷無情地打擊道:“我還沒把話說完,你就誤會我,隻有笨蛋才會胡思亂想。”


    淩莉為自己剛才的衝動道歉:“你要是早點告訴我她是你母親,我就不會亂吃醋了。”


    “吃醋?”


    “你知道嗎,剛剛你說的那些話,讓我好嫉妒!我無法接受你愛著別人!”


    “原來是吃醋,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讓你多吃一點。”他像是在苦中作樂似的。


    “那,後來呢?”她想了解他的過去,難得花易冷肯敞開心扉跟她聊他的故事。


    花易冷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嗓音暗啞:“我們隱居在山裏,生活雖然平淡,卻很美好。直到有一天,醜陋的真相才被揭穿,我們隻是白嶽風的棋子而已!”


    “……”白嶽風,應該是他父親的名字吧,她記得他是隨了母親的姓氏。


    他的眼神駭人,繼續說:“原來,我父親不過是為了找到僵屍家族的巢穴,才假惺惺和我母親成親的!他利用我母親找到僵屍家族後,召集全天下的道士高僧,大開殺戒,連我母親都不放過,可憐我娘帶著怨恨死去……而我,帶著恨,成為新一任的僵屍王,也帶著滿腔的怨恨,引領僵屍家族危害人間。”


    她抓住他的手力道大了起來,因為她感到花易冷的身體在波動,她沒想到,他心底藏這麽大的秘密,他的痛苦不言而喻,著實讓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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