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龍頓了頓,才說:“我想協助警方抓到我們的老大,也就是主謀,我想把他引誘出來。”


    周玄均看著他:“引誘?”


    “嗯!”


    “怎麽引誘?”


    “你們警方可以假裝沒有抓到我,然後,我會在街上拋頭露麵,去我們老大經常去的地方,還有我們老大的家鄉。我相信他一定看到新聞,知道我越獄了。我是他最信任的人,也一直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他待我就跟親兄弟似的,我自然也是如此,我打從心裏把他當成我大哥。”


    “這些,你以前可沒有說過。”


    “是的,我並沒有完全說出實情。”


    “那為什麽現在肯說?還打算要背叛你老大?因為你父親的影響對嗎?”


    “嗯,老大再親,也沒有我爸重要,事到如此,我爸年事已高,沒有多少年可以活了,我害怕他等不到我出獄就……”張景龍哽咽了一下,繼續說:“我剛才在車上想了很久很久,這是我唯一能立功減刑的辦法,雖然很對不起我大哥,但是我不想錯過這次的機會。”


    周玄均聽明白他的計劃了:“你要說的我都懂,這件事很複雜,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不過,我會幫你爭取。你老大不止涉及幾次的搶劫案,他還殺了兩個人,你們最後一次,也就是搶劫珠寶店那次,是他開槍殺了銷售員。他還強/奸了一個沒滿十五歲的少女,惡貫滿盈!如果你能協助警方抓到他,那些被害人的家屬一定會感謝你的。當然,你也不必為此感到內疚,自古邪不勝正,維護正義沒有錯。”


    “他真的對我很好,我就是因為認識他,才跟他一同策劃這麽多起搶劫案的。可是現在,我卻這樣對他,說真的,我的心裏很不好受!”


    “他對你的兄弟之情我也不好下定論,但是,這麽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的人,真的算得上是兄弟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或許,他一開始就是打算要把你拉下水,讓你跟他一起犯案而已。那麽,他所表現出來的兄弟情義,很可能是為了騙你,好讓你甘心為他賣命,因為你是所有罪犯裏唯一一個上過大學的知識分子,他需要你的智慧替他出謀劃策。”


    張景龍猛地搖搖頭,不願意接受:“不會的!”


    周玄均繼續說:“這種事我見多了,很多團夥的主謀,都隻是把他手下的弟兄當作是棋子來利用而已,無論他嘴上說得多麽高尚,可是,當他出手謀財害命的那一刻,他就是魔鬼!”


    張景龍長長地歎了聲氣:“唉……也許吧,說起我參與搶劫的原因,我的初衷其實也很簡單,就是為了能讓我的父親過得好一點。可是沒想到,事情居然變成這樣!我真的很後悔,如果時間能夠重來,我一定不會走這條不歸路。”


    “現在迴頭也不算太遲,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浪子迴頭金不換,從你對你父親的態度可以得看出,你的良心還沒有泯滅,你很孝順,比很多人還要孝順!”


    “謝謝你,警官,謝謝!”張景龍說完又哭了起來。


    接著,雙方陷入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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