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揚義憤填膺,勇氣迴籠,正要探出頭去大罵樓獅這個變態,就聽到一聲尖銳的唿嘯,像是有什麽東西破空而來,然後有一道影子如迅雷,“咻”的一聲,牢牢的釘在了窗邊的牆麵上。 雲飛揚錯眼一看,發現是他剛扔出去的晾衣杆,此時捅穿了整個牆麵。 雲飛揚看著旁邊牆上露出來的那一點點晾衣杆的尖端,倒吸一口涼氣,瞬間安靜如雞,不敢吱聲了。 樓獅慢吞吞地放下了袖子。 他最近心情好,連帶著脾氣也變好了許多是沒錯,但是膽敢攻擊他,就得做好被他弄死的準備。 不過看在雲飛揚也算是晨熙朋友的份上,姑且隻是嚇他一下。 樓獅又抬頭看了一眼掛在樹枝上的貓,十分有偶像包袱的把袖子扯平,袖口扣好。 樓獅開口:“我這兩天就走了,你還有很多時間用來思考這件事——最好在我迴來之前想好。” guna! 迴你的獅心去!送你的人頭去!主動出你的擊去! 熙熙有什麽好思考的!有什麽要思考的? 身為員工怕老板在外暴斃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對啊! 晨熙恍然。 你mua的!員工擔心老板嗝屁導致自己失業,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貓崽子豁然開朗! 掛在樹枝下的尾巴極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樓獅看著那條垂落下來的蓬鬆大尾巴,感覺手癢想rua。 但他rua不到,隻得繼續說道:“你應該有我不知道的自保手段,保護好自己。” 埋頭在樹洞裏的晨熙一愣。 他把頭從樹洞裏拔出來,轉頭看向了樹下仰著頭的樓獅。 這個人怎麽好像什麽都知道啊…… 晨熙茫茫然地想道。 什麽都知道,卻什麽都不問。 奇奇怪怪的。 樓獅看著樹上蹲坐著的貓,說:“今晚上吃牛排,迴去嗎?” 牛排! 晨熙兩眼一亮,當場倒戈。 他轉頭看向雲飛揚的窗口,準備跟他道個別,但狗沒找到,卻一眼看到了那根戳在牆麵上的晾衣杆! 晨熙愣住。 咋迴事? 熙熙這才自閉區區幾分鍾的時間,怎麽就好像錯過了一堆劇情。 雲飛揚不敢探頭,內心瘋狂祈禱晨熙趕緊跟著樓獅迴去。 等樓獅走了再過來也不遲啊! 就算是偷情選手,也知道要趁著對象不在的時候偷對不對! 但很可惜,晨熙並沒有收到雲飛揚的祈禱。 他看看那根晾衣杆,隱隱覺得那杆子透出了一股殺氣。 鬼知道晾衣杆上為什麽會有殺氣! 在場的隻有雲飛揚和樓獅,殺氣那肯定不可能是雲飛揚的! 晨熙衝著屋子裏喵喵叫起來。 雲飛揚敢應聲嗎? 雲飛揚不敢! 他不僅不敢應聲,還覺得自己再一次被樓獅的目光鎖定了! 操,我都已經躲到床上了! 樓獅是有透視眼嗎! 雲飛揚縮在被子裏,突然感到身上一重。 他嚇了個哆嗦,使勁把被子一掀,一伸出腦袋就看到有隻貓被他掀飛,直接飛出了窗口去。 雲飛揚大驚失色! 晨熙剛跳到雲飛揚床上的鼓包上,就被那個鼓包給無情掀飛,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一扭身,從容落地。 雲飛揚一探頭,發現自己把晨熙完美的送到了樓獅腳邊上。 他一抬眼,收到了樓獅一個相當讚賞的眼神。 雲飛揚:“……” 噫!! 對不住了小老弟! 我建議你一直保持覺醒體,他樓獅再變態也不可能日貓叭!! 晨熙看著雲飛揚痛苦又充滿期盼、有幾分畏懼又飽含悔恨的表情,有點懷疑這狗子思想是不是出了問題。 算了。 這不重要。 至少沒有今天晚飯的牛排重要。 晨熙下意識的就要跳到樓獅口袋裏去,但剛扒住樓獅的大腿,他又迅速反應過來自己還在生樓獅的氣。 於是貓崽子粗聲粗氣的“嗷嗚”了一聲,兩腳一蹬,遠離了樓獅。 樓獅看看甩著尾巴躥到樹上去的貓崽子,走到雲飛揚的莊園門口,問保鏢先生:“他這是什麽反應?” 戀情支持者一號精神抖擻:“我認為是好事,頭兒。” “哦?” “晨熙突然跟您保持距離,這意味著你在他心裏有了不一樣的地位。”單身狗保鏢先生言之鑿鑿,“就像朋友以上的微妙關係,不能再像是朋友一樣隨隨便便的勾肩搭背,正是因為你在他心中的位置不同於親友了。” 樓獅微怔,細細一想,覺得有理。 旁觀了一切的藪貓女士滿頭問號。 你們腦子有問題嗎? 要不是貓崽子尾巴還炸著,擺明了還在鬧脾氣的樣子,我差點就信了。 白露覺得她跟這兩個傻缺沒什麽好說的。 她轉身,悄無聲息的跟上了貓崽子的腳步。 她要去保護這個22歲的小寶寶了,而剩下的這倆弱智,根本不配跟她同台競技。 白露算是發現了,這一窩人裏,談得上正常的,也就隻要她的保護對象而已。 剩下那幾個,腦子可能都有點問題。 白露除非在緊急的時候,是不被允許自由出入莊園的。 半米多高的藪貓在莊園外邊小心的隱藏著自己,嘴裏叼著一根硬邦邦的、寡淡無味的肉幹。 她習以為常的啃著肉幹,目光一轉,卻發現莊園房子裏跑出來了一隻白色的小毛團子。 白露迅速扔下了嘴裏的肉幹,警惕望風。 晨熙拖著個比他整隻貓都大了一圈的紙袋,一路咬著拖到了莊園門口。 他蹲在門口,舉目四顧,怎麽也沒找到他要找的那道身影。 晨熙仰著腦袋,“喵嗚喵嗚”叫了兩聲。 他是出來找白露女士的,紙袋裏裝的是熱烘烘剛過出爐的牛排,少油少鹽,貓科覺醒者專享。 樓獅要走了,當然要趕緊抱上新大腿。 雲飛揚的腿穩定,但白姐姐的腿更粗! 給新的鏟屎官賣個好,以換取接下來的良好待遇! 晨熙小算盤打得劈啪響,嘴上喵喵嗚嗚的聲音更大了。 白露藏在下風處,嗅到那紙袋裏傳來食物的香氣,聽著風帶來貓崽子奶聲奶氣的唿喚,胸腔中的心髒咚咚跳動著,讓她有些恍惚。 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她的孩子迴來了一樣。 “喵!喵嗚——嗷——” 晨熙喊得嗓子都幹了也沒見到藪貓的影子。 他舔舔鼻子,癟癟嘴,覺得敬業的新鏟屎官八成不會主動出現在他眼前了。 晨熙歎了口氣,左右看看,咬住紙袋,把紙袋一路拖到了外邊茂盛的灌木叢底下,扒拉這兩隻前爪,小心的用枯草枝葉把這一袋子肉埋上。 白露女士隔著一小段距離,看著貓崽子標準的埋屎動作,眼神柔和得像是浸透了柔潤的水。 多可愛的小寶寶。 體貼,可愛,小小軟軟的一隻。 藪貓女士幹脆的忽視掉了這貓崽子的真實年齡,而後無聲的歎了口氣。 這麽可愛的小寶寶,配樓獅那個傻缺,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