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qing妾意,你qing我意。他抱起了她,壓住了她,他徹底地投入,更感覺到了她前所未有的讓他消魂至極的抵死纏綿。


    他愛極了這樣的她。他甘願完全地臣服在她的腳下,如果她對他都是真的。


    但是事實,卻就像他擔心的那樣,她之所以這樣,隻是為了最後背棄他。


    當他站在書房走廊盡頭的黑暗中,看著她帶著福媽從他眼前匆匆消失的昏暗身影之時,他的眼寒冽如冰,拳緊緊捏住,極力控製住自己想要將她拖迴的衝動。


    那個曾助她劫獄的男人是個他生平難得一遇的高手,他與她之後必定也還有聯繫的。除了地宮地圖,他想不出別的緣由。這一迴她竟然真的盜了他的地圖而去。他本就隱隱有些懷疑,這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久尋未見的通地七。所以他放走了她,等著那個男人帶他進入地宮。


    一個多月後,通往地宮的門仍蒙著一層霧翳,他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卻知道了真相,她始終不願意對他言明的關於她的真相。


    她來自百年之後,她身負惡降。惡降已發,若再無解,則她將死於半人半鬼的恐怖之相。


    他一直就知道她對自己有所隱瞞,一直望她對己坦誠。而今她道出了原委,他卻又不願相信。


    他寧可相信她得的隻是一種怪病。隻要是病,隻要他努力,就總有痊癒的希望。而如果就是她說的那樣,她身上的所有一切孽相都不過來源於一個千年詛咒,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更不是他所能一手掌控的。


    他再不願相信,卻也終究敵不過她身體上一天天發生的新的變化。最後他不得不屈從,他甚至和曾經勢不兩立的汪直講和,隻是因為他那裏,有人知道如何才能為她解降。


    從前的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被一個女人如此羈絆,甚至讓自己的敵人與他共入地宮,那曾是他所有雄心壯誌的依託之地。而今他做這些,卻都不過是心甘和qing願。


    “……直到我堅持不住死去。到那一刻,我會把自己包裹好,求你也千萬不要看,直接把我火化。給我留點尊嚴。求你了。”


    聽到她用低微的聲音對自己說這樣的話,想像她單薄的身子蜷縮在暗無天日的角落裏時的那種絕望和悲傷,還有什麽是他有,而不願拿出來的?


    他帶著她與自己舊日的宿敵一道入了地宮。


    他曾想過千萬種可能,卻想不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


    愛人死,魂魄攝入殍玉,斷絕輪迴,永生永世,就此換來他所愛之人的生。


    聽到這話的那一刻,他立刻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絕望和決絕。


    她想舉槍自戕,而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她不能就這樣死去。所以他she傷了她的手腕,從槍口下奪迴了她的命。


    大翁被憤怒的他割喉。青銅之門在若隱若現,等待著玉鑰對它的召喚和開啟。


    汪直要她死。她的死才能令玉鑰從她體內脫形而出。而他要她活。他決不願她真就這樣死去。


    地宮裏上演了一場混亂的槍戰。


    他和他挑選出來的忠士守護在祭台她的身前,槍林彈雨中,人一個個地倒下。


    青銅門已經消隱了,而殺紅了眼的人是絕不會罷手的。汪直不會,他更不會。


    他的子彈打了出去,she中了汪直的喉嚨,汪直無聲倒地。


    他已經看到池孝林繞到了他的背後,他知道他要對她下手。狗急跳牆的人是不會存有血脈之qing的。他轉身之時,身後響起了一發槍聲,他猛迴頭,看見是垂死的汪直抬手發的最後一槍。


    那一槍打偏了,子彈從他身側唿嘯而過。他正要舉槍對準池孝林,心口忽然一涼,she到了dong壁之上反she而迴的流彈已經無聲無息地鑽進了他的身體。


    沒有痛楚,他隻是感覺到血從身體破開的那個口子裏爭相汩汩而出。


    他繼續自己剛才的動作,舉起了槍,在池孝林要對她動手的時候,一槍打爆了他的頭顱。


    地宮裏終於靜了下來,鼻端瀰漫了硫磺硝煙的氣味,耳畔是受傷的人發出的壓抑的不絕呻吟聲。


    他想繼續走到她的身邊去,身體裏的力氣卻仿佛隨了湧流而出的血,在迅速地消失,連抬頭都變得那麽困難。


    他聽到她在唿喚自己,用盡全部的力氣抬起頭來,看見她朝自己跌跌撞撞地跑來,滿麵淚痕。他撲在她身上,倒在地上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竟已經連站立都不能了,連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耳邊還是她不停的唿喚之聲,他感覺到她在用手推晃自己,仿佛在用力捂住他身上不斷流血的口子。


    他想他真的是要死了。


    萬物具備,一事無成,青雲直上,huáng泉永墜,篤信與大惑,善良與兇惡,以及他這一世所有的雄心與壯誌,現在都不再重要了。


    他隻想吻她,再一次吻她,就像那一夜在龍灘寨的林子裏那樣。他像個懷chun少年,而她是他的心頭之人。


    他終於睜開了眼睛,尋到她的溫暖柔軟的唇,壓了上去。


    第一道陽光終於透過潔白的窗紗漫she進了房間。


    覺到自己眉梢似有拂塵般的柔軟輕輕掃過,樓少白睜開了眼睛,才覺自己抱著她冥想時,竟又入了晨間一夢。而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方才便正是她用手指在描繪他的眉目。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笑了起來。


    “你醒了?”


    “嗯。”


    “起來吧。”


    “嗯。”


    “還是再睡一會吧……”


    他低低說了一句,翻身壓在了她的身上,低頭在她耳垂上挑弄不停。


    她臉色微微泛紅,正yu半推半就遂了他心願,忽然聽到臥室的門被敲響,傳來女兒樓晨歡快的聲音:“爸爸媽媽,還不起chuáng!昨天答應了今天要和我去農場的!我種的甜土豆都豐收了!”


    樓少白抬頭,與她對望一眼,兩人再次笑了起來。


    “晨晨,爸爸這就起來了!”


    樓少白朝門口大吼了一聲,倒是嚇了蕭遙一跳。


    他與女兒一別七八年,過來之時,本來有些惴惴,怕女兒不認他這個父親。沒想到樓晨見到他的第一眼,便飛奔著撲了過來,吊住他脖頸親他臉頰,一口氣叫了七八聲的“爸爸”這才停了下來。這幾日裏父女兩個好得不得了,倒是惹得蕭遙有些吃味,道是自己生,自己養的女兒被他輕輕巧巧地就給奪走了。


    樓晨聽到了他的聲音,咯咯笑了起來,調皮道:“知道爸爸要和媽媽親熱了才肯起chuáng。我等你們吃早飯,給你們十五分鍾的時間!再不下來,我再來叫!”隨即是一陣輕快的腳步離去之聲。


    樓少白順勢又摟住了蕭遙:“女兒真是我的貼心寶貝,竟這麽知道我的心思。她都發話了,你趕緊配合我再親熱下。”


    蕭遙臉微微發熱,呸了他一口,推開了他便起身穿衣。見他不放,氣道:“女兒給你十五分鍾時間,你還真老不羞,給個棒槌就當真!”


    樓少白哈哈笑了起來,這才放開了她,兩人收拾好開門下去,吃了早飯,一家三口與幾個傭人一道,開了車往農莊去。


    因為是個火山島,這裏的泥土多是鐵紅色的。樓家的農莊就在附近數裏之外的白虹山下。從山一直延伸到海邊。坐在農莊裏的小山丘上,就能望見不遠處的海岸線。裏麵種了大片的菠蘿和甘蔗。蕭遙從前和樓晨一道辟出的一角田地裏,種了薑、洋蔥、甜土豆和萵苣。這幾年蕭遙不在,竟也被樓晨打理得整整齊齊。


    如今正是甜土豆的豐收時節。


    樓少白脫了鞋襪,與同樣赤腳的妻子女兒一道在地裏挖了開來。腳踩鬆軟的泥地,頭頂和煦的陽光,耳邊是妻女歡快的說笑之聲,這樣的農莊生活,竟是叫人心曠神怡。


    一天的光yin飛快流逝。又到huáng昏時。


    女兒樓晨與農莊中養的一隻牧羊犬在糙坪上嬉戲,歡快之聲不時傳來。樓少白攜了蕭遙的手,二人一道漫步到了海灘。


    正是夕照之時。柔軟純淨的沙灘,溫暖和煦的海風,碧澄湛藍的海天,眼前的一切,竟是這般美好。


    “我願用我半世之命去換他對等之命。若生,我與他之幸。若亡,我隨他共赴huáng泉。”


    此qing此景,竟叫他不自覺又想起了早間復入夢時的夢境。夢中,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在這樣說話。


    這樣的夢,過去十數年裏,他已經做了數迴。他想知道那說話的女子是誰,夢中卻總如迷霧籠罩,不得見其容,不得辨其聲。他也曾數次與她提起過這異夢,她卻總是笑道那是他多想了才做的虛夢。


    隻今早這一迴的夢,卻是異常的清晰。


    他仍看不到她的臉,辨不出她的聲。醒來卻隱隱覺那夢中之人便是此刻正依傍在他身側的妻,蕭遙。


    他終於忍不住,再次敘說了那夢境。最後,看著她被夕陽金光染紅的臉,慢慢說道:“蕭遙,多年過去,我卻總覺自己當時死而復活,活得離奇。告訴我,其實是因為你的緣故,我才又得延續而來的生命嗎?”


    她亦是凝視著他英挺的眉眼,微微笑道:“夢便是夢。連我都覺得我能與你一道廝守到今,也是一個叫我至今想起還覺虛幻的大夢之境。隻那又如何?我見著你,你見著我,若是在夢,我願這夢永世不醒。”


    火紅的夕陽鋪撒滿了半麵的海水,金光點點,他們彼此靠坐,雙手緊握,四目望著漸漸西沉的海上夕陽。


    明日又有一個朝霞滿天的日出。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人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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