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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現在天還隻是蒙蒙亮,客棧中的學子起身的並不多, 大堂中也隻有零零星星的幾個。


    蕭翌正低頭看著一樓裏客棧夥計忙來忙去, 聽見身後的聲響, 轉過去果然看到了自家表弟,自然而然地便開口道:“阿珝今日好早。”


    謝珝也走了過去, 雙手按上欄杆, 微微彎腰往下看去, 聞言便迴道:“不如表哥早。”


    蕭翌又道:“我昨日問過人了,書院離這客棧也不甚遠, 不如我們走過去?”


    說著又停頓了下,才接著說:“就是不知你的傷如何了。”


    “表哥不必擔心。”謝珝略沉默了一會兒便出聲道:“已經好多了,況且玄清大師也說我應當多走動,不宜久坐。”


    蕭翌這才放下心來。


    二人在大堂中簡單地用過早膳,便帶著各自的書童出了客棧。


    晨光熹微,天色尚早, 江南的空氣中似乎都帶著朦朧的水氣。


    二人閑聊著走過鋪得整齊的青石板路,又踏過運河之上的圓拱橋, 視野越來越開闊,一片錯落有致,青瓦白牆的建築群漸漸映入眼簾, 端的是一番古樸厚重之感。


    謝珝方才又被蕭翌給開了通玩笑, 不由得微微一笑開口道:“伴讀時看表哥也不像十分愛讀書的模樣, 這番到廣陵來,莫不是為了躲開景明公主罷?”


    許是被說中了,蕭翌頓時尷尬地咳了幾聲,正好瞧見了不遠處的青瓦白牆,趕忙道:“阿珝你看,那是不是廣陵書院。”


    “走近一觀便知。”謝珝輕描淡寫地迴了他一句,便扔下他往前走去。


    徒留蕭翌站在原地無奈地摸了摸鼻子,複又跟了上去。


    走到跟前,便眼見正門匾上書著“廣陵書院”四個大字,筆走龍蛇,行雲流水。


    門口有兩人,一人坐在一張小桌前,手中提筆在寫著什麽,謝珝猜測大概是過來求學的書生們的姓名籍貫等信息,另一人則手中拿著竹牌立在旁邊,每登記完一個人,便發放一塊。


    此時在謝珝和蕭翌前麵已經排了一列不長不短的隊。


    謝珝轉過頭看了看蕭翌,同他道:“表哥,排隊罷。”


    蕭翌便點了點頭。


    就在他們將要提步走到隊伍末端的時候,從側門處走出一個麵容清瘦的中年人來,看穿著,似乎與門口那登名放牌的二人差不多,隻見這人自看到謝珝便眼睛一亮,幾步走了過來,衝謝珝揖了一禮,才客氣地開口道:


    “小的是林先生家的家仆,敢問小公子可是姓謝?”


    謝珝聞言便怔了怔,不過片刻後便反應過來,點了點頭道:“正是,不知……”


    這中年人知道自己找對了人,又對謝珝道:“謝公子不必疑慮,是我家老爺吩咐小的候在這裏,若是見到小公子過來,便不用排隊,由小的領路直入書院考場即可。”


    原來如此,林先生雖說沒有因為那件事,而大開後門直接收他為徒,可到底也是為他提供了方便,謝珝想清楚之後便對這人道:“如此,還請替我謝過林先生。”


    這人聞言反倒笑言道“謝公子若是考入書院,自有親自向我家老爺道謝的機會,到時候就不用托小的做這個中人了。”


    謝珝聽著便忍俊不禁起來,這人倒是極會說話,正想答應隨他過去,又想到蕭翌還在旁邊,不由得便猶豫了幾分。


    那人自是察言觀色的高手,見此情此狀,忙道:“對了,我家老爺還交代我,小公子若是有一道來的親友,也可一同直入書院。”


    謝珝這才點頭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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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院之中景致極好,許是因建在嶽陵山之中的緣故,古樹參天,小橋流水,層層的翠竹嬌嫩欲滴,黛瓦粉牆鱗次櫛比,亦有亭台樓閣,廊腰縵迴,三步一景,十步入畫,讓人不免遠離鬧市的喧囂,從身至心都真正的寧靜下來。


    謝珝一路看著,心覺縱然不能入林先生門下,能在如此清婉雅致的書院中讀幾年書,也頗為一樁美事。


    這位林家下仆將二人送到考場之中,便躬身退走了。


    自進入考場,謝珝與蕭翌便不再說話,隻安安靜靜地往裏麵走去。


    廣陵書院背後有範陽林氏支撐,條件自是極好,場內窗明幾淨,書桌排列整齊,因他們二人來得早,此時裏麵也隻有他們倆。


    好處很明顯,座位不是固定的,他們便可以挑個好些的。


    幸虧謝珝沒什麽選擇困難症,四下掃了一圈,便提步往前方左側的第三張書桌處走去。


    蕭翌見狀,負著手就走到第一排正中間的位子上坐下。


    不久後,其他考生也三三兩兩地走了進來,謝珝抬眸,好巧不巧地還看到了個熟人——崔知著,對方也看到了他。


    也不知是不是林先生特意安排的。


    考場中無人說話,二人也隻不過略微頷首,就當是打過招唿了。


    又過了半晌,進來一位麵相有些嚴肅的書院先生,進來後便負手立在最前方,然後使人發下試題與空白的答題紙,便言簡意賅地宣布——初試開始。


    翌日,謝珝與蕭翌照常進宮伴讀,正好在宮門口遇見同樣結伴而來的沈行舟和顧延齡,幾人互相打過招唿後便一塊兒進宮了。


    一到地方,顧延齡就趕忙鋪開紙,開始伏案補起了昨日沒寫完的字,口中還不停地念叨著:“方太傅可千萬要晚點兒來啊……”


    謝珝見他這幅樣子便不由得想起了前世上高中時,沒做完作業的同學們總是偷著在早自習上補作業的情形,忍俊不禁之餘又生出些許悵然,那個生活了那麽多年的現代,終究是迴不去了。


    也不去打擾顧延齡,在自己的位子上落座後就翻開書本看了起來,看了會兒就闔上書頁閉眼在心裏默背。


    不一會兒,太子也過來了。


    聽到門口的小太監問安的聲音之時,謝珝便睜開了眼睛,還順手推了推旁邊還在單手撐著腦袋睡覺的蕭翌。


    這家夥,昨日怕是為了躲景明公主給累個不輕。


    謝珝心裏琢磨著,便不由得有些樂,麵上卻分毫不顯,偏過頭對上蕭翌那雙明顯還困倦著的眼睛,淡聲提醒他:“表哥,殿下來了。”


    蕭翌驀然被推醒,還有點兒懵,一聽謝珝這話,那點兒困意頓時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坐直了身子,伸手理了理微亂的領口,剛整理好,太子楊祀便走了進來。


    謝珝幾人站起身來,躬身向他行禮,口中齊道:“見過太子殿下。”


    因沈行舟和顧延齡身上還各自有個錦衣衛千戶和奉恩將軍的虛銜兒,還能勉強自稱一聲臣,謝珝和蕭翌這樣並非勳貴,又還未考取功名的,就隻能以名自稱了。


    太子楊祀長得同皇帝很像,劍眉星目,雖然現在年歲還不大,卻足以可見到日後的疏闊大氣,照謝珝的想法,這是一種看著就很皇帝的長相。


    楊祀性子也並不高傲,相反看著還很隨和,暫時還沒有變得剛愎自用,目下無塵的預兆,此時也笑著對他們幾人道:“免禮,都說過多少次了,孤同你們也是同窗,何必每次都如此見外。”


    謝珝沒說話,心中卻失笑,就衝你這個“孤”的自稱,我們也不敢同你不見外。


    他不開口自然有旁人開口,沈行舟便道:“殿下,禮不可廢。”


    “罷了罷了。”太子聽了便無奈地擺擺手,又道:“你們方才在做什麽就繼續吧,孤瞧著延齡的課業又沒做完?”


    他話音剛落,顧延齡整個人就蔫兒了,頓時垂頭喪氣地像隻鬥敗的公雞,還是淋過雨的那種,便有氣無力地對太子開口道:“殿下,我怕是補不完了,待會兒方太傅要是罰我的話,您可得替我求求情啊。”


    提起方太傅,哪怕是太子也有點兒怵,忙不迭拒絕了顧延齡,還道:“不是孤不幫你,隻是方太傅這兒的難度委實是有些大。”


    蕭翌也笑眯眯地拍拍顧延齡的肩膀,“是啊,我們這幾個人裏麵,有哪個人沒被太傅痛批過的?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聽罷,顧延齡又將希冀的目光投向了一直沒開口的謝珝與沈行舟,卻見他們一個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好似在問他想說什麽,另一個隻咳了一聲就轉開了頭,裝作看不到他求救的目光。


    靠!


    顧延齡悲痛欲絕,隻能哭喪著臉迴了座位,繼續補作業。


    隻不過在方太傅過來上課之前,他還是沒補完,果不其然地被狠批了一通,還被罰抄《大學章句》十遍。


    《大學章句》不算章節名,共有三千零一十個字,十遍就是三萬多字,對於壓根兒不愛讀書的顧延齡來說更是好比天文數字,真慘,太慘了。


    謝珝不厚道地想著。


    待到方太傅講完課,又留下新的課業離開後,顧延齡立馬沒骨頭似的趴到桌上,不停地哀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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