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訂閱不足百分之六十顯示防盜章內容,48小時後替換  翌日, 謝珝與蕭翌照常進宮伴讀,正好在宮門口遇見同樣結伴而來的沈行舟和顧延齡,幾人互相打過招唿後便一塊兒進宮了。


    一到地方, 顧延齡就趕忙鋪開紙,開始伏案補起了昨日沒寫完的字,口中還不停地念叨著:“方太傅可千萬要晚點兒來啊……”


    謝珝見他這幅樣子便不由得想起了前世上高中時, 沒做完作業的同學們總是偷著在早自習上補作業的情形, 忍俊不禁之餘又生出些許悵然,那個生活了那麽多年的現代,終究是迴不去了。


    也不去打擾顧延齡,在自己的位子上落座後就翻開書本看了起來, 看了會兒就闔上書頁閉眼在心裏默背。


    不一會兒,太子也過來了。


    聽到門口的小太監問安的聲音之時, 謝珝便睜開了眼睛,還順手推了推旁邊還在單手撐著腦袋睡覺的蕭翌。


    這家夥,昨日怕是為了躲景明公主給累個不輕。


    謝珝心裏琢磨著, 便不由得有些樂,麵上卻分毫不顯, 偏過頭對上蕭翌那雙明顯還困倦著的眼睛, 淡聲提醒他:“表哥, 殿下來了。”


    蕭翌驀然被推醒, 還有點兒懵, 一聽謝珝這話,那點兒困意頓時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坐直了身子,伸手理了理微亂的領口,剛整理好,太子楊祀便走了進來。


    謝珝幾人站起身來,躬身向他行禮,口中齊道:“見過太子殿下。”


    因沈行舟和顧延齡身上還各自有個錦衣衛千戶和奉恩將軍的虛銜兒,還能勉強自稱一聲臣,謝珝和蕭翌這樣並非勳貴,又還未考取功名的,就隻能以名自稱了。


    太子楊祀長得同皇帝很像,劍眉星目,雖然現在年歲還不大,卻足以可見到日後的疏闊大氣,照謝珝的想法,這是一種看著就很皇帝的長相。


    楊祀性子也並不高傲,相反看著還很隨和,暫時還沒有變得剛愎自用,目下無塵的預兆,此時也笑著對他們幾人道:“免禮,都說過多少次了,孤同你們也是同窗,何必每次都如此見外。”


    謝珝沒說話,心中卻失笑,就衝你這個“孤”的自稱,我們也不敢同你不見外。


    他不開口自然有旁人開口,沈行舟便道:“殿下,禮不可廢。”


    “罷了罷了。”太子聽了便無奈地擺擺手,又道:“你們方才在做什麽就繼續吧,孤瞧著延齡的課業又沒做完?”


    他話音剛落,顧延齡整個人就蔫兒了,頓時垂頭喪氣地像隻鬥敗的公雞,還是淋過雨的那種,便有氣無力地對太子開口道:“殿下,我怕是補不完了,待會兒方太傅要是罰我的話,您可得替我求求情啊。”


    提起方太傅,哪怕是太子也有點兒怵,忙不迭拒絕了顧延齡,還道:“不是孤不幫你,隻是方太傅這兒的難度委實是有些大。”


    蕭翌也笑眯眯地拍拍顧延齡的肩膀,“是啊,我們這幾個人裏麵,有哪個人沒被太傅痛批過的?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聽罷,顧延齡又將希冀的目光投向了一直沒開口的謝珝與沈行舟,卻見他們一個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好似在問他想說什麽,另一個隻咳了一聲就轉開了頭,裝作看不到他求救的目光。


    靠!


    顧延齡悲痛欲絕,隻能哭喪著臉迴了座位,繼續補作業。


    隻不過在方太傅過來上課之前,他還是沒補完,果不其然地被狠批了一通,還被罰抄《大學章句》十遍。


    《大學章句》不算章節名,共有三千零一十個字,十遍就是三萬多字,對於壓根兒不愛讀書的顧延齡來說更是好比天文數字,真慘,太慘了。


    謝珝不厚道地想著。


    待到方太傅講完課,又留下新的課業離開後,顧延齡立馬沒骨頭似的趴到桌上,不停地哀歎著。


    沈行舟實在看不下去,索性過來坐到謝珝這兒,對他和蕭翌道:“等會兒出宮後一塊兒去泰康坊吧,那兒新開了家店叫千重園,裏頭的菜都挺不錯的。”


    見太子也好奇的轉過身來,又問:“殿下去嗎?”


    楊祀有些心動,他也許久沒出宮了,稍猶豫了一下便點點頭:“去。”


    謝珝同蕭翌便也答應下來。


    顧延齡頓時顧不上哀歎了,扯了扯沈行舟的袖子問他:“那我呢?我呢我呢?”


    沈行舟聞言便挑了挑眉,不厚道地笑了:“我有說不讓你去嗎?”


    顧延齡:……


    泰康坊在內城,距離皇宮也並不太遠,與倚桂坊是盛京城中最有名的紅燈區一樣,泰康坊就是盛京裏名聲最大的美食區,裏麵有酒樓有園子,有數不清的小食鋪子與路邊食肆,一走進坊裏,鼻端就充斥著各色美食的香味。


    沈行舟所說的那家千重園位置不錯,雖然在人流量最多的地方,可謝珝太子幾人走進去便發現,園子裏布置得十分雅致,環境清幽,頗有些鬧中取靜的意味。


    太子出宮時已是盡量低調,可作為皇帝最疼愛的兒子,再低調又能低調到哪兒去?


    光是侍衛便帶了六個。


    千重園的掌櫃一看這陣仗,縱然不認識他,也認識他身邊的鎮國公長子沈行舟,這位最近可是來了不少次,至於謝珝,蕭翌和顧延齡則是第一迴來,掌櫃同樣不認識。


    可能同鎮國公的長子一塊兒來的能是什麽一般人?做生意的,心裏自有一把算盤,算的清清楚楚的,當下便迎了上來,恭敬地親自將他們送進二樓的雅間。


    幾人進去,太子自然上座,沈行舟與顧延齡陪坐在下首閑聊著,蕭翌則是四處轉悠著,打量著這雅間裏的布置。


    還沒上菜,謝珝也無意入席,便負著手不疾不徐地走到窗邊的棋盤旁坐下,那幾人閑聊的話題,他也是興致缺缺,索性拈起棋子,同自己對弈了起來。


    轉眼間,離廣陵書院考試收人的日子就差兩天了。


    這日清晨,謝珝剛剛練完箭,迴內間沐浴更衣了一番,出來便看見蕭翌大喇喇地坐在他書桌前的椅子上,手中有一搭沒一搭地拋著一塊兒瑩潤的玉蟬,這玉蟬看著倒是十分陌生,以前好似從未見過,不過謝珝也不關心這個。


    這臨時租來的客院中的房間都不甚大,這書房中也就勉強在臨窗光線好的地方擺了張書桌,又放了一張椅子,再將他自己裝著書冊的箱籠們擱在這兒,便沒有了第二張椅子的容身之處,因此蕭翌已經在椅子中坐著了,他便沒有踏進去,就立在門口陽光映照下來的地方。


    春日的朝陽並不灼人,打在人身上還有些暖融融的意味,謝珝不免轉了個身,索性讓陽光照著披在肩上的長發之上,方才沐浴過後還帶著些許水汽,而他又懶得讓月朗拿巾子慢慢擦幹,倒不如趁這會兒曬一曬。


    蕭翌見他不進來也不意外,終於放過了手裏那塊玉蟬,係到了腰上,隨之同謝珝打招唿:“阿珝早啊。”


    “表哥也早。”謝珝聞言便應了一聲。


    聽罷蕭翌也站起身來離開椅子,走到謝珝身邊,同他並肩站著,望著半晌投到地上的影子,才接著道:“書院考試之期便是後日吧?”


    他話音落下,謝珝便點了點頭,點完才想到蕭翌並未朝這邊看,又開口道:“表哥記得不錯,就是後日。”


    說完便不等蕭翌再開口,就接著道:“忘了同表哥說一聲,自我普濟寺迴來那日,就交代吳叔去書院腳下的客棧中定下了房間,我們今日就動身過去?”


    蕭翌聞言便笑眯了眼,伸手拍拍謝珝的肩膀:“就知道阿珝是個周道的,那便走吧。”


    說罷又問謝珝:“不知阿珝你的傷怎麽樣了,可能騎馬?若是不能,你家翻羽不如先……”


    謝珝聽到一半兒就明白過來蕭翌是想借自己的翻羽,也不打斷他,就這麽似笑非笑地靠在門框上望著他,待到他自個兒說不下去了,才慢條斯理地撫了撫袖口,開口道:“多謝表哥還記掛著我的傷了,隻不過你要是想騎翻羽,還得看它願不願意,若是它願意了,我自是無話。”


    一聽他鬆了口,蕭翌立馬高興起來,笑著跟他道:“這還不容易?你便等著借我就是了。”


    謝珝聞言便在心裏笑了一聲,麵上卻絲毫不顯,隻衝蕭翌揮了揮手,道:“表哥自去便是,我就先去馬車上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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