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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表麵看,齊薑是市委常委、政法委記,公安局長隻是一個兼職,免掉他的公安局長,他還是市委領導,政法係統的首腦。


    但事實上,隻要這個議案一通過,齊薑的市委領導也就做到頭了。他還有什麽臉麵,還有什麽可能繼續協調全市的政法機關?


    張思文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朝著人家的命根子下刀!


    手段十分老辣!


    吳麒臉色十分難看,齊薑可是他的左膀右臂,現在張思文因為一件事就把齊薑和孫彥兩個人死死的綁在一起,怎能不讓他頭疼!


    吳麒連忙說道:“陳勤書記說的有道理,我們還是讓公安局內部處理,給齊薑一個調節的機會。”


    張思文冷冷說道:“吳市長,如果這樣的事情,我們都能姑息遷就,那麽今後要是再發生類似的事件,薛南南女士已經說得很清楚,如果再有下次,他們就要撤資。基本安全都保證不了,我們安泰市委市政府,拿什麽向投資商證明我們的誠意?”


    吳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張思文這是公然在威脅他了。


    如果不將齊薑撤職,薛南南就要撤資。八千萬的大工程,付諸流水。


    這樣的影響,是難以承受的。吳麒極有可能被上級問責!


    你這個市長怎麽當的?連個治安都搞不好,把大客戶都嚇走了!


    吳麒大好的仕途,必定會蒙一層厚厚的陰影,甚至就此終結。


    齊薑見狀,再也按捺不住,叫道:“張思文同誌,你有什麽權力撤我的職?”


    張思文嘴角浮起一絲譏諷的笑容,說道:“齊薑同誌,我是安泰市的市委書記,安泰市的治安出了問題我第一個負責。我向市委提出撤掉公安局長的職務,有什麽不合適嗎?”


    齊薑頓時又被憋住了。


    會議室再一次陷入了寂靜之中。


    看得出來,張思文是下定決心,一定要拿下齊薑了。


    話說老齊也真是的,你幹嘛趕在這節骨眼把孫磊放了?不是公然打張思文的臉嗎?就算你要討好孫彥,也可以再等幾天嘛,等人家那邊把事情處理好了再說。


    你這樣子不將市委書記當迴事,還想要張思文給你麵子,那怎麽可能?


    不但齊薑被憋住了,吳麒也被憋住了。


    進退兩難啊!


    不撤了齊薑的公安局長,不要說薛南南真的撤資,人家隻要在省裏的領導麵前,提一嘴,說安泰的治安不行,市長管不好公安局長,他就很難受。


    古人是擁兵自重,張思文這是擁“錢”自重啊!


    誰叫這個投資是劉向東拉過來的投資呢?劉向東自然是和張思文一個鼻孔出氣了。


    原先隻看到了這個大項目好的一麵,能出大成績,沒想到在張思文手裏,還能夠變成“政治鬥爭”的籌碼。


    要是按照張思文的要求,撤了這個公安局長的兼差,那也是打臉。公安局屬於市政府的下屬部門,結果被市委書記逼到了牆角,下不來,不得不向張思文妥協!


    吳麒因為承包荒山,威望本來就有些下降,眼下又鬧這麽一出,張思文必定威信大漲,相對應的,他吳麒在安泰幹部們眼裏的份量,就差了點火色。今後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心血,才能將威望豎起來。


    這個張思文,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吳麒的腦子,高速運轉著,緊張地思考對策。這個思考的過程,還不能太長。悶得越久,他越露怯。稍頃,吳麒緩緩說道:“張書記,我們再征求一下同誌們的意見……”


    吳麒說著,眼神有意無意地落在了張澤遠臉上。


    你張澤遠不是說完全擁護吳市長嗎?現在到了你該擁護的時候了!


    其實自張思文一發火,張澤遠的腦子裏就已經在轉悠著這個事情了,見了吳麒的目光示意,便微微一笑,說道:“張書記,我說兩句。我認為您的擔憂是很有道理的,我們安泰要發展,經濟要軌道,就應該創造一個良好的社會環境,創造一個良好的投資環境,這樣才能給投資者以信心……、。


    齊薑又惡狠狠地盯住了張澤遠。


    好啊,張澤遠,我老齊以前可跟你沒過節,對你還不夠意思嗎?你這個時候出來落井下石!


    張澤遠對齊薑的眼神視而不見,繼續說道:“我認為,社會治安要加強治理,不但是招商引資的需要,也是建立法製社會的需要。像投資八千萬這樣的大企業,首都來的,他們就習慣用法律辦事。投資,簽合同,後續建設,都在法律許可的框架內進行。這個就很好嘛。大家都按規矩來,我們市裏該做好的事情,我們肯定要做好,他們企業該做好的事情,他們也一定會做好的。誰也不能無緣無故地毀約。所以,建設法製社會很重要!”


    吳麒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


    張澤遠不枉了老官場了,果真有點水平。拐彎抹角的,就揭穿了張思文“擁錢自重”的意圖。


    張書記,咱們跟企業可是簽了合同的,你要是鼓動他們毀約,把資金撤迴去,怕不好?你是安泰的一把手,玩弄這樣的手法,真要是追究起責任來,大家都要挨板子,你市委書記也不能獨善其身。為了“搞掉”齊薑,你張思文拿著這麽大一個項目來做“籌碼”不管不顧的,是不走過份了一點?


    魚死網破,值得的嗎?


    三思啊!


    齊薑惡狠狠的目光早就收了迴去,臉色有點訕訕的。剛才自己真是不理解張澤遠的一片好心,差點就得罪了“好人”。


    真是慚愧!


    孫彥馬上說道:“張部長說得沒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大家還是要依法辦事!”


    張思文淡然說道:“依法辦事完全應該。可在安泰一中薛南南女士汽車被砸,人被威脅,誰給她一個說法?誰給王書記一個說法?”


    這話一出口,本來還想繼續發言的其他常委,猛地閉了嘴巴。


    糊塗啊!


    怎麽把這茬忘了?


    薛南南可是位大神啊!


    孫彥的兒子打了薛南南,張思文讓馬九英把孫磊抓起來,齊薑轉眼就將孫磊放了,逍遙法外。人家省委書記王國良心裏頭是個什麽滋味?


    老齊這不是得罪了張思文,是得罪了省委書記啊!


    張思文這個時候跳出來,牢牢揪住齊薑不放,不為別的,就是要為王國良出這口惡氣。張思文這裏麵的道道可是拎得清。一巴掌將齊薑甩了下去,不但建立了自己的權威,也順帶著拍了省委書記的馬屁,這心計可了不得。


    可笑大家在官場混了幾十年,關鍵時刻,卻犯起了迷糊。


    齊薑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蒼白無血。


    他似手也忘記了一點,他隻顧著拍孫彥的馬屁,卻將省委書記撇到了一邊。


    說不定張思文今天突然發作,就是奉了王國良的指示。


    也許張思文並不是王國良的嫡係心腹,但就這個事情而言,張思文卻是最合適的人選。


    商貿城是張思文引進的大項目,於公於私,張思文都有對付他齊薑的理由。


    張思文不怕得罪孫彥。


    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夥”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齊薑不由在心裏哀歎了一聲。


    齊薑能想明白,其他人一樣能想明白。


    吳麒還是不想束手就擒,皺了皺眉眉頭,接著說道,“張書記,薛南南的事情,孫彥之前已經替孫磊道歉了,薛女士也很通情達理,沒有繼續追究下去,有誰不信,可以直接問薛女士嘛!”


    吳麒的意思很明白,人家薛南南都不追究了,你張思文還計較個什麽勁,這不是成心要借此打擊報複齊薑嘛,這樣做,著實不厚道了些!


    果然,吳麒話一說完,齊薑臉上又恢複了以往的自信。


    “哦,是這樣啊,嗬嗬,看來是我疏忽了。”張思文看似恍然大悟一般,說道。


    在所有人都以為張思文就要偃旗息鼓的時候,張思文又猛然抬起頭來,對著正在做記錄的愈彥問道,“小愈啊,今天早上王書記打電話時還提到了什麽,我忘了。”


    愈彥嘴角輕笑,接著放下了手中的筆,恭謹的說道,“書記,王書記還說咱們安泰公安局出了一個能人!”


    “哦,對對對,是這麽一迴事!”張思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常委們麵麵相覷,張思文和愈彥一唱一和著實把大家弄迷糊了。


    張思文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大家不要納悶,齊書記,公安局是不是有一個叫鍾明華的人,省委王書記對他很重視啊!”


    齊薑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說道,“之前王書記確實誇過他,後來我把他提拔成了中隊長。”


    齊薑這麽說著,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又說不上什麽。


    “提拔了?”


    “嗯,提拔了!”


    “齊局長還真是慧識珠,不拘一格提拔人才,有眼光,有水平!”本來齊薑還以為張思文是在誇他,不過張思文後來的一句話頓時讓他惱羞成怒,“齊薑,您縱容下屬私自放人,還提拔公安機關的敗類鍾明華當中隊長,你簡直就是安泰公安機關的恥辱!”


    “啪!”齊薑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狠狠的將手拍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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