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天下之治者在人才,成天下之才者在教化!


    這是安定書院的教學理念。


    在鳳鳴別院繼續修行了三五天,淩雲打通兩條經脈,在入學的最後期限,走進了這座半封閉的書院。


    至於那老道,交給鄭三山,跑不了。


    等待自己查找到那果實的信息,再決定去不去尋。


    時至農曆七月初,依舊是豔陽高照,酷熱難耐。


    但這片山水掩映的空山幽穀之地,卻是隱隱傳來中氣十足的朗朗讀書聲。


    大夏的書院,不同於某個位麵明清時候教八股文的書院。


    而是百家爭鳴、百花齊放,以儒家學說為骨,融入法家、墨家、縱橫家乃至農家、兵家等學派學說,集古往今來百家學說為一體。


    所以,書院中不僅教四書五經,更教射禦武道、機關利器、農桑漁牧。


    大夏也因此人才輩出,繁榮昌盛,政治、軍事、經濟,達到了封建王朝的巔峰,遠非某個蔚藍星球的任何王朝所能比擬。


    安定書院,占地極廣。


    除了半山腰那成片的大型建築之外,山穀各個地方,都有茅舍亭台點綴其中。


    按照淩雲所了解的,安定書院有學生上千人,教員先生五十餘,非秀才不收,非二十以下才俊不教。


    淩雲這種才學,勉強達到安定書院的入學底線,若是憑真實的才能,肯定是入不了學的,是父母出銀千兩,這才補了個末學之位。


    若是一年之後學業未有增長,要麽再補,要麽灰溜溜另覓學院求學。


    從山門進入,弄好入學登記,安排好住宿,已經是正午時分。


    將代表著入學年份的“庚子”二字的木牌掛在腰間,淩雲算是真正的成了安定書院的一員。


    記憶中,自己在這裏讀了五年書,得以考中舉人,這才離開了書院。


    所以,對書院自然是格外的熟悉,也不用去藏書閣瞻仰那浩如煙海的藏書,也不用去機關樓見識那巧奪天工的機關造物,演武場、農桑園、天籟台、縱橫學宮,無不了然於胸。


    記憶讀取吸收後,對書院也就少了那種新鮮感和敬畏感。


    在公廚簡單的吃過午飯,淩雲便找了僻靜之地打坐修行靈龜吐息法。


    安定書院的教學很寬泛,先生教員們上午講學,提前三天公布講學的各種信息,學生們自行擇取課堂聽講。下午則是一對一的指點,耳提麵命,像淩雲這樣的學生,沒一旬可以向先生教員申請一次,解答疑惑。若是天賦絕佳之輩,這個時間會相應縮短,日日求教也不無不可。


    這種教學看似鬆懈,其實外鬆內緊,每月一小考,每季一中考,每年一大考,施行的可是末尾淘汰製。


    眼見夕陽西下,淩雲收了真氣,隨之將四周以聚靈陣方位布置的玉石收了起來。


    被鄭老奉為宗師,引為上賓,淩雲在布置陣法上,自然不會再吝嗇,這種純淨的上品玉石篆刻出來的複雜聚靈陣,可比之前那種一塊玉佩施展的聚靈陣高端多了。


    不僅聚集的靈氣更迅速,量更大,而且並不容易被人感知到。


    隨身一個聚靈陣,好處多多,就是有點廢錢。


    吃過晚飯,淩雲返迴到了住所。


    這是成片的房舍,裏麵的空間不大,一床一櫃一書桌,就已經放不下什麽東西了。


    寒窗苦讀,便是如此。


    淩雲這種補錄的學員,自然分不到麵北朝南、冬暖夏涼、陽光好風景好的獨立獨棟的房舍,加上他最後一天到來,自然更是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這間房舍,夏天還好,到了冬天,以江南這種濕冷的氣候,可就有罪受了。


    打開窗戶,涼風習習,夜已經朦朧,但因為是夏天,星月高懸,也就昏暗了些。


    淩雲剛坐下,倒了一杯涼水,準備按照慣例吸收記憶。


    突然,一聲公鴨嗓子的聲音響起:“兄台,有緣成為同窗,特地前來拜見。我姓張,弓長張,單名一個鴻字,鴻鵠之誌的鴻。”


    淩雲抬起頭,視線穿過窗戶,落在了路邊的一個胖子身上。


    肚皮很大,站直了,根本看不到腳,長得一團和氣,笑容親切。


    不由露出一絲淺笑,淩雲自然知道此人是誰。


    張鴻,記憶中的老友。


    他是商人之子,對誰都是一團和氣,這次前來,不是他高看了淩雲,而是他來到書院之後,大半同窗都去拜見了。


    淩雲最後一天入學,算是最後一個前來拜訪。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勢利,五年同窗,隻是友誼的開端,真正讓淩雲記住他的,是前世自己從京城落魄返迴江南的時候,隻有他為自己接風洗塵,待之如一,並接濟自己,勸說自己重新開始。


    患難見真情,這種人,才是真正的朋友。


    那個時候,他也並不發達,因為一個女人的緣故,家中產業受到了嚴重打擊,最終人財兩失,五六年都沒緩過氣來。


    “你平時看上去一片淡然,但醉酒後口吐真言,說若是再給一次選擇的話,說什麽都不去觸碰那個歹毒的女人。這一世,你的恩情我還了,保你富貴一生。”淩雲心中暗暗道。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如此而已!


    “鄙人淩雲,淩雲壯誌的淩雲。”


    “雲兄!”


    “鴻兄!”


    簡單的施禮之後,張鴻湊近了一些,站在窗戶外麵問道:“明日先生正式開講,我看雲兄來的頗晚,不知雲兄選好了課程沒有?”


    “今日剛到,倒是還沒有選擇,鴻兄可有什麽意見?淩某感激不盡。”


    “有倒是有,我選了齊先生的詩文和管先生的富國之道,雲兄若是沒有選擇,不若明日與我一同前去聽講。”


    這偌大的安定書院,張鴻前去拜訪了這一屆的上百人,絕大多是都是心高氣傲之輩,他自幼耳濡目染,善於看人臉色,判斷人的喜怒。


    所有人之中,少有人像眼前這個淩雲一般。


    有種讓人親近的衝動。


    “甚好,那明日一同前往!”


    “聽聞齊先生的詩文課聽講者甚多,需要早起才能占到座位,雲兄今晚好好休息,明早我再來拜見,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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