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按兵不動,無非是真定城高,金兵重兵防守,就算拿下也得付出巨大的傷亡。


    喜歡空手套白狼的嶽飛可不會答應這筆非常不合適的買賣。


    現在等待的是金人的主動進攻,金人主動進攻,就可以不用麵對讓人頭疼的城牆。


    雙方的力量處於對等博弈下,這麽打至少不會處於劣勢。


    至於金人想不想主動進攻,這是毋庸置疑的,完顏宗輔就好像被新冠疫情困在家裏的孩子,就算不愁吃,不愁喝,也想著出去浪。


    但宗輔還是理智的,自己的這點兵力是不足以和嶽飛對抗,剩下的就是靜待援軍。


    從西夏調集而來的精銳,金兀術的部曲。


    金兀術已經在路上了。


    在收到宗輔的軍情後便著手向真定城方向迴援。


    和韓世忠的交手並沒有結果。


    雖然在和西夏的聯手下,宋軍節節敗退,但還沒能對宋朝的西北軍構成足夠的傷害。


    那韓世忠相比於宗澤,似乎更加讓人頭疼。


    韓世忠明明在兵力和戰鬥力上處於絕對的劣勢,但如果在局部戰場上沒能保持足夠的兵力,或者出現大意,便會讓韓世忠占了便宜。


    雖然這些小便宜還不足以對他們家金夏聯軍傷筋動骨。


    但就像麵對電車癡漢一樣,十分的惡心。


    金兀術和夏人聯合多次組織了對韓世忠主力的合圍,但總是沒能得償所願。


    如果不將宋人的主力消滅的話,那麽西北的邊患也難以遏止。


    夏人那群娃又得哭著喊爸爸。


    不過,金兀術已經不得不迴援真定了。


    相比於兒子,顯然自己的安危更加重要。


    “咱們這麽一走,韓世忠恐怕會卷土重來。”


    “那是毫無疑問的。”這一點金兀術心裏也明白,但也隻能讓夏人自求多福。


    他現在必須迴去幹嶽飛了。


    說起來金兀術和嶽飛也是交過手的,和韓世忠相比,那也不是一個善茬。


    連金兀術自己也沒信心在自己返迴真定後可以扭轉戰局。


    嶽飛這種人就不是戰場上可以拿下的人。


    “三哥就沒用離間計麽?那嶽飛雖有大將之資,但卻不通政事,朝堂之上樹敵肯定是有的,隻要挑撥關係讓君臣猜忌,這嶽飛就算是當世孫子,也難得重用。”


    金兀術說道,他和宗輔希伊都有同樣的想法。


    “秦檜被南朝小皇帝給斬了。”


    那是他們大金派過去的間諜,怎麽這就被斬了?這露餡露的也太快了。


    “右帥甚至讓左監軍親入宋營,散布謠言,但南朝小皇帝不為所動,完全沒有撤換嶽飛的意思。”


    “據說嶽飛在朝廷中的政敵也同時發難,彈劾嶽飛,暗殺張浚,又苦口婆心的勸說小皇帝,但那小皇帝軟硬不吃,仍然堅信嶽飛。”


    金兀術聽的一臉錯愕,這特麽都下了吃奶的勁去離間了,一點用都沒?真就不怕那嶽飛持兵自立,讓宋國改了國號。


    “這小皇帝是把嶽飛當自己的親丈人麽?如此維護?”金兀術捫心自問,自己要是大宋皇帝,也不可能如此信任一個武將。


    這很不合理。


    “據說,那小皇帝已經把嶽飛的閨女接進宮了,想必已經加以寵幸,說嶽飛是小皇帝的丈人也不為過。”


    “……”


    “就算是丈人,也不可能不提防?豈不知漢朝亡於外戚?”


    金兀術不禁抱怨道,離間計都不管用,那金兀術就真不知道還有什麽辦法可以幹掉嶽飛。


    或者可以……


    突然之間,金兀術靈感上頭,想到了一個辦法……這辦法或許可行。


    “大帥,前方到了上馬坪了。”


    手下的軍士突然對金兀術喊到。


    上馬坪,黃河的渡口之一,河流遲緩,甚至有多處淺灘在河心,非常適合搭設浮橋而過。


    金兀術從河北去西夏的時候便從此路過,河麵上甚至還保留了許多當初他們用過的浮橋還沒有被河水衝走。


    隻需要簡單的續修一下,當天便可以跨河而過。


    黃河是陝西和河北的分界線,過了河便進入了河北的地界。


    從來到迴,河北的局麵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嶽飛既然打到了真定,河對岸有可能已經成了宋人的勢力範圍。


    還要從上馬坪過麽?


    金兀術在思考這個問題。


    金兀術佇立在河岸邊,環視著四周。


    對岸沒有人,周圍除了他們金國的大軍之外,似乎什麽也沒有。


    安靜。


    太安靜了。


    安靜代表著反常。


    “嶽飛可能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動向,然而此地既無守軍,甚至連哨探都沒有,看起來就像讓我們的過河一樣。”


    “河對岸必然有伏兵!”金兀術斷言道。“在我們渡河之時加以攻擊,那時候就算我們兵強馬壯,也會潰不成軍!”


    “大帥,那該如何?”


    “沿河向北,從草原繞過,雖說增加了些腳程,卻讓嶽飛的奸計難以得逞!”


    “大帥英明。”


    金兀術還是有威信的,手下的軍士毫不懷疑的執行著金兀術的軍令。


    “大帥,你看那邊……有人。”


    手下再次向金兀術指著說道。


    隻看到河對岸的山坡上,幾個人影在走動,太遠,看不清什麽人,但感覺已經注意到了他們。


    “那必定便是宋人的哨探,如今現了身,也說明過河之後必然會有宋人的伏兵,所以我們隻能從草原過河。”


    “大帥英明!”


    ……


    河對岸的樵夫們一個個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好奇的看著對麵的大軍,這可不是不多見的奇景。


    ……


    “還沒有河套的消息麽?”宋軍的營帳中。


    嶽飛依然關心著河套地區的動靜。


    金兀術已經撤軍,從韓世忠和他的通信中,嶽飛已經得知此事。


    金兀術的撤軍毫無疑問是因為宗輔受到的壓力。


    返迴隻是遲早的事情。


    但現在嶽飛需要知道的是,金兀術撤迴的路線,以及撤迴的更詳細的時間。


    當金兀術迴來之後,這必然就是兩軍再次決戰之時。


    如果再次之前可以削弱金兀術的力量,對於決戰的勝算也會大一些。


    具體如何削弱還需要了解更多的軍情,這也是嶽飛關心河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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