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榛的盤問讓呂址心中一凜。


    心中有鬼的他不敢和趙榛對視,低下頭強行保持著鎮定。


    “臣皆是良言,為大宋的社稷考慮,陛下如此不進良言,包庇禍端,恐讓天下士子寒心。”


    趙榛是挺寒心的,寒心於像呂址這種勾心鬥角的臣子層出不窮,擼都完一茬又長出一茬。


    寒心於主戰派的宮鬥能力都是些戰五渣,哪怕趙榛一直在保護著他們,還是被主和派牽著鼻子走。


    就那李綱來說,趙榛都不知道收過多少人彈劾他奏章了,要不是一直按著不發,這老小子早下台了。


    現在樂嗬嗬的像個老好人一樣,也不知道發言幫襯一下。


    趙榛當朝就大發雷霆,指著呂址的鼻子繼續喝道。“你能代表天下士子?天下士子寒心不寒心,朕不知道,但朕要是處置了嶽飛,那前線為了大宋戰死沙場的戰士們肯定會寒心!”


    “哪怕是天下士子寒心,朕也不會聽信謠言讓你稱心,那些陰謀陷害之輩,朕會讓你死心。”


    說完之後的趙榛,也不看向眾臣,直接拂袖而去。


    留下呂址一個人鬆了一口氣,心中歎道。“這樣還不足以讓皇帝猜忌嶽飛麽?”


    那樣呂址真的沒轍了?


    不,呂址並沒有放棄。


    皇帝很信任嶽飛,顯而易見,如果從皇帝這條路走不通,那就換一跳。


    逼迫嶽飛真的造反!


    ……


    趙榛雖然和呂址對噴,但並沒有將其拿下。


    大宋的言論風氣一向開放,趙榛並不想施行文字獄,那會是曆史的倒退。


    趙榛雖然確定,陷害嶽飛的行為肯定是主和派的人幹的,不過還需要尋找證據確定範圍。


    統統都殺掉,那不合理,也不合適。


    亂殺一氣,怕是有漏網之魚。


    趙榛離開朝堂,並非迴後宮運動。


    而是來到了嶽飛家眷的安置之處。


    小小的嶽雲,年紀不大?卻已經是力氣卓群?遠遠的就能聽到其在屋外舞刀弄槍的聲音。


    趙榛推開了房門,嶽雲一眼就認了出來。


    “陛下!”


    嶽雲的激素水平有些不正常?趙榛每次看到他總感覺其精力過於旺盛……


    興奮的跑過來?向趙榛施禮,在屋裏麵宅著的嶽夫人嶽安娘也跑出來見禮。


    “這裏過的習慣麽?”趙榛問道。


    女眷們都是小心翼翼的?老實的不敢多說一句話。


    但嶽雲可真是膽子大,哪怕是見了趙榛都沒有任何扭捏作態?或許是因為趙榛本來就對嶽家人有點縱容。


    “過的好是好?有吃有穿,就是忒無聊了些,好陛下,就行行好?你跟我爹下聖旨?讓我去河北殺金人吧,不是我吹,以一當十不敢說,我一個人打三個金人肯定不成問題。”


    陪同著趙榛的丘庚是連連搖頭,這小家夥是比同齡人猛的多?但畢竟還沒成年,打三個金人也真敢吹。


    上次那山賊隻是些散兵遊勇烏合之眾?觸之即潰,真正的金人可要兇悍的多。


    “你真想打仗?”趙榛問道。


    “不然呢?我練武幹嘛?”嶽雲反問道。


    “打仗的話?稍後再說,朕這裏有件事情?可比打仗更加兇險?不知道你敢不敢?”


    嶽雲瞪大了雙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不過很快就笑了起來。“嘿嘿。”嶽雲挫了挫鼻子。“這世上就沒有我不敢的。”


    “我哥不敢和爹頂嘴……”一旁的嶽安娘吐槽道。


    “那不算。”嶽雲臉有點紅,立刻轉移話題。“陛下啥事兒。”


    “你們先迴避下,嶽雲,跟我來裏屋,丘庚,你看著門別讓外人靠近。”


    “奧。”


    ……


    裏屋的趙榛和嶽雲談及了自己的計劃。


    必須揪出在背後陷害嶽飛的人,包括殺害張浚的真兇。


    常規方法肯定不行,刑偵手段有限很容易產生冤假錯案。


    趙榛的方法是……


    “陛下讓我當誘餌?”嶽雲失聲道。


    “沒錯,怕了麽?”


    “嘿,哪有什麽怕的,正好無聊來著,不過真會有人上鉤麽?萬一不上鉤,那不太無聊了麽?”


    “試試看吧,切記不要太招搖,太顯眼,也不能太過於隱蔽讓其他人注意不到你。”趙榛叮囑道。


    這個度很不容易把控。


    對於嶽雲來說也算是一個技術活。


    在和趙榛秘密商議之後。


    嶽雲被允許出門。


    出門也不知道去哪,嶽雲便在繁華的應天府裏瞎溜達。


    腰邊還有著鼓鼓的錢袋子,那是趙榛給他的活動經費。


    從沒有過如此巨款的嶽雲,現在在想著去哪裏浪?


    第一天出門,應當還不至於釣到魚吧。


    事情也和嶽雲想的一樣。


    釣魚這種事情,需要很大的耐心。


    下館子,買菜,聽書,看雜耍,嶽雲度過了充足又無聊的一天,一無所獲。


    第二天,逛城牆,遊石林,下館子,逛馬市,又度過了充足又無聊的一天,一無所獲。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嶽雲打著哈欠的在石凳上休息,最害怕的事情還是來了。


    這所謂的魚一直不上鉤怎麽辦?


    陛下信誓旦旦說,肯定有人想要他們一家的性命,這怎麽不出現啊。


    難道他嶽雲不是他爹親生的?


    “嘖嘖。”


    這也太無趣了,嶽雲倒不是覺得趙榛在騙他,但看起來這天子腳下,那些陰謀邪惡之徒不敢現身罷了。


    不現身就不現身吧,但至少讓他遇到幾個行兇傷人的賊子,讓他好出手過癮。


    但,並沒有,應天這治安水平好的讓嶽雲絕望。


    “大哥,你天天都跑出去做什麽?”


    迴到臨時的家中。


    嶽安娘纏著嶽雲問道。


    “玩。”這倒是實話,這些天都在外麵玩了,啥也沒幹,天天像個瓜娃子一樣,提著鐵錘到處跑。


    “玩什麽啊。”


    嶽雲並沒有對嶽安娘說出誘餌的事情,這個年紀的他已經意識到了軍事機密的問題,連家屬都不能透露。


    嶽雲像嶽安娘講起了應天府內他所遇,所見。


    捏糖人的小販。


    皮影的戲台。


    還有那山坡上到處飛得花蝴蝶,毛骨子,等等。


    嶽雲的說道,讓嶽安娘眼中帶著憧憬。


    嶽雲看著憧憬著外麵的嶽安娘,心中突然有個念頭。


    是不是他這個餌料不夠大,要不……加點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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