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忠按照趙榛的調令,即刻啟程前往應天府。 幾個月編練的新軍,看起來已經不再歸屬於自己統轄。 也因為這個原因,原本還打算和嶽飛較勁競技的韓世忠,現在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 至於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那隻能看接下來被派往何方。 “陛下打算命臣去關中?”徐州離應天也不過三百多裏,五天之內,韓世忠便已經帶著自己的夫人和家眷抵達了應天府。 到達應天之後,便受到了趙榛接見。 並且得知了自己接下來準備要去的地方。 “嗯,朕授韓愛卿為永興軍宣撫司副統製,即刻前往關中,在宗澤宗元帥帳下聽用從事。朕會給宗元帥去信一封,等到了地方,宗元帥自然會知道如何安排。”趙榛說道。 “臣領旨。”韓世忠遲疑了片刻,卻無過多言語便應了下來。 作為一個武將,隻要有機會上陣殺敵即可,沒有挑三揀四的想法。 去關中的話,敵人就主要是夏人,相比於金人,夏人似乎更好揍一些。 從應天到關中少數也得半個多月才能到,不過韓世忠心裏也沒啥怨言。 說起來,韓世忠他就是永興軍路延州人,這前往永興軍路履職,基本相當於迴家探親了一樣。 不過延州那邊已經沒有值得探的人了,延州現在成了金國的地盤,他在延州的親友大多死於戰亂,還有活著的人也已經轉移迴了大宋。 唯一值得留戀的大概隻有那陝西的肉夾饃,那肥瘦相間的肉塊,在嘴裏炸裂,真是讓人欲罷不能,那是韓世忠無法忘記的味道。 “你就沒什麽想問的麽?”趙榛看到韓世忠毫不遲疑的接受自己的調令,甚是奇怪。 “陛下願說,臣自然而然聽著,不願意說,臣也強求不得。”韓世忠也很隨性,他現在就隻會帶兵打仗,琢磨軍事,隻要有仗打就行。 這一點讓趙榛深表欣慰。 韓世忠和嶽飛一樣都是足以讓趙榛信服的有能力的將領。 但在某種程度上韓世忠要比嶽飛更加全麵一些,尤其是情商方麵,懂得進退,懂的審時度勢,處理好人際關係。 西北方麵的戰事,除了宗澤之外,還需要一名大將穩定局麵,在深思熟慮之後,也隻有韓世忠最為合適。 韓世忠告辭了應天之後,便繼續向關中出發。 然而早在韓世忠被征調的時候。 宗澤的西北軍便已經安耐不住,率先向夏人發動攻擊。 宋軍兵分三路,從京兆府,出發,分取渭州,熙州,慶州三地,西北軍經過一年多的發育,已經發展到了十多萬人的規模,戰鬥力和鬥誌都已經煥然一新。 加上去年金人的南侵失敗,讓整個宋軍陣營的士兵自信心都為之膨脹之下,對於其戰鬥力也表現除了正麵的加持。 剩下的便是主帥的能力,隻要不是瞎指揮,利用絕對優勢的兵力逐步推進,夏人那群軟腳蝦根本無力阻擋。 結果也正如宗澤預料的一般。 宋軍如同潮水一般席卷了秦鳳路和永興軍路的失地。 夏人沒想到宋軍會在突然之下主動進攻,除了立刻向興慶府迴報軍情之外,也隻能節節敗退。 在短短的二十天裏西北軍推進了二百多裏,收複了七州十三城。 夏軍像一個被打到胃的胖子,不斷地吐出侵占的土地。 軍情很快傳遞到了興慶府。 夏崇宗李乾順立刻召集了眾臣商議,宗澤在開打之前,並沒有向夏朝遞交戰書,而是以突然襲擊的方式對西夏展開攻擊。 也是由於這個原因,西夏完全是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丟城棄土。 “宋人如此無恥,竟然不宣而戰。”一個西夏大臣大罵道。 宗澤雖然是書生出身,卻沒儒家的優柔寡斷,宣戰?那隻是浪費時間。 夏國趁著大宋最衰弱的時候趁火打劫,就有足夠的理由對起動武,雖然概率很小,萬一西夏輕易的同意了歸還秦鳳路和永興軍路的土地。 那他們大宋怒火還怎麽傾瀉。 打,必須狠狠的打,隻有覺得痛了,才會放手。 “那宗澤現在是一門心思的想要收複關中失地吧。”另一個臣子說道。 李乾順並不想和大臣們扯犢子,他需要知道的是,現在對於宋朝是和是戰。 “宗澤興兵而來,可敵否?”心裏已經有所慌亂,最主要的是因為去年金兵的南下的失敗,導致夏人對於宋朝實力有著新的認識。 也有人提議過將秦鳳路和永興軍路歸還宋朝,來換取好感,緩和兩者的關係。 但大金爸爸不讓,加上他們心裏還打著小算盤,那就是宋金兩國正在爭雄的時候,宋朝應當不會在短時間內考慮收複西北失地的事情。 宗澤的出兵把他們拉迴了現實。 關於是否歸還侵占土地的事情,已經提上了日程。 “宗澤以複土為旗號,一路勢如破竹,我朝本就理虧,出師不義,宋金交鋒不宜插手其中,還是應當歸還宋人土地,免得惹來兵禍。” 李乾順也覺得在宋人擊敗了金朝之後,他們便不能再去招惹宋朝。 心裏也傾向歸還宋人的土地,反正秦鳳路那邊已經被他們搶掠的毛都不剩,並且那裏都是漢人的百姓,沒有根基的他們想守都有些困難。 還了也好。 但,對於李乾順來說,這個國家可不是自己來做主的。 “大金可是說了,秦鳳,永興二十三州可是在大金的協助下奪取的,其中可有著大金的功勞,現在我朝隻不過是代為管轄,等到他們大金派軍來了,再行商議分割之事,在此之前,將其歸還宋朝,怕是會激怒金人。” 當一個大臣提出了此事之後,其他人也議論了起來,對於歸還宋土的事情也冷淡了許多。 雖然宋朝他們不打算過分招惹,但金朝更是他們得罪不起的存在。 現在還與不還,已經是騎虎難下的結果了。 夾在兩個超級大國之間,真是一件酸爽的事情。 “臣有一法,或可以活局,解我大夏之難。”宰相李廣封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