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鐵浮屠……”


    戰場之東,嶽飛和眾將於兩陣之前,指揮軍隊的同時望向金軍的陣列。


    鐵浮屠的名號早已在宋地傳遍,那金兀術的精銳騎兵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實際上,嶽飛自領兵以來隻聞其名,卻沒實際領教過鐵浮屠的厲害,當初在渡口的對峙並沒有真正打起來。


    但這並不代表嶽飛沒有準備,將金兵當做假想敵的情況下,嶽飛的腦細胞都死在如何用步兵對抗騎兵之上。


    地形,陣型,戰法等等,一切都是已經準備好,是不是隻在理論上有效,也隻有通過實戰來檢驗。


    “最後檢查一下各自的武器,各軍將校一定要按照訓教時的要訣應對敵人,切記不要慌亂,不必恐懼,敵人也是肉長得的,刀砍的死,槍挑的翻!”


    嶽飛最後向全軍重申一遍。


    一眾的軍士大聲唿喊,以此來提振士氣。


    原本於軍內的背巍軍部,成新月向前方踏出,堅如磐石,穩如城壁般的形成了一道完整的防禦線。


    步兵再如何訓練,移動速度差都是無法克服的問題,移速的落後導致無法進行主動的進攻。


    隻能打防守反擊,嚴陣以待於金兵的衝鋒。


    “劉統製,請你務必守住側翼,敵人若正麵衝鋒,必以拐子馬擊我側翼,必須將其攔住,不計得失!”


    “嗯。”劉光世點頭允諾,催馬而去。


    整個宋軍陣列已經蓄勢待發,隻等著金人幹過來了。


    ……


    被宋軍期待的金人,依然在做準備工作。


    中軍的鐵浮屠,光亮的甲胄反射著讓人透不過氣的壓迫力。


    完顏昌看著是有些流口水,這鐵浮屠軍要是給了他,那他在金國內部足以掌控雷電。


    “宋軍的陣列很規整啊。”完顏宗輔也在觀察宋軍的情況,和預想中的宋軍完全不同。


    以前他所遇到的宋軍,那就如同一盤散沙一般,別說列陣了,就算是能都站直了身子恐怕都做不到,而那樣的宋軍在他們大金麵前就是不堪一擊。


    “這就是擊敗完顏婁室的軍隊麽?”完顏宗輔暗自嘀咕道。


    “三哥,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進攻。”金兀術將所部鐵浮屠和拐子馬都排陣完成後,迴到陣中,向完顏宗輔請求最後的作戰指令。


    但宗輔卻心裏總有一絲顧慮。“按理說南軍為守方,隻要堅守即可,沒必要如此求戰。”


    昨日的戰書隻是試探,他們根本沒想到嶽飛會應下,如今宋軍已經蓄勢待發,反而讓宗輔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這個我也想過,南軍新近得勝,氣勢如虹,那嶽飛根本是想著趁著士氣旺盛的時候,一鼓作氣將我們擊潰。”金兀術卻不以為意。“但隻要鐵浮屠將南軍的陣型撕裂,就算他們士氣再旺盛也無濟於事。”


    “他們敢於應戰,正是我們將南人擊潰的最好時機!”


    金兀術的話,終究是起了作用,當主導權在金兵手中時,完顏宗輔的一聲命令就代表著雙方的大戰正式開始。


    “右帥!”


    宗輔抬起手,正想下令的時候,一騎直接唿嘯而來,勒住了韁繩停在了完顏宗輔和金兀術的身邊。


    來者乃是劉彥宗,本是遼朝漢將,後降金朝,現在混到了漢軍營都統的地步,在金朝的高層中都有一定的話語權。


    “何事?”見到是劉彥宗從陣中而來,宗輔暫時停了下來。


    “末將手下有一南朝降將蔡靖,乃是當初南朝權臣蔡京的族侄,在這南朝中亦有聯絡,剛剛從他那裏打探到了開封城的消息。”


    “什麽消息?”


    “之前宗弼攻入開封,燒毀南朝的糧倉,以至於現在,開封城糧草幾近於斷絕,不出數日,不戰自潰,此消息關係重大,末將鬥膽前來稟報。”


    此話一出,完顏宗輔和金兀術都是麵麵相覷。


    “此消息確鑿?”


    “蔡靖畢竟已降我朝,必不敢妄言。”


    “原來如此,怪不得。”完顏宗輔聽到後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怪不得南人敢於應下戰書,怪不得敢於在我們麵前排兵布陣,這並非是因為那嶽飛過於自負,而是因為他們不得不如此啊。”


    劉彥宗的消息讓完顏宗輔豁然開朗,一切的線索都已經對的上。


    至於金兀術依然在思索著什麽。


    的確,之前他一把火燒了開封,但由於時間有限,並沒有將全部的開封城焚毀,那麽……真就把宋人的糧草都燒的一滴不剩了麽?


    “收隊吧,暫時沒必要開打了。”完顏宗輔在得到消息後,立刻下令道。


    “可是……”金兀術覺得這樣就放棄了即將到來的決戰,總覺得有些不甘,在戰力並不弱於宋軍的情況下,正麵就足以將其摧毀,何必要等到夜長夢多?


    “沒必要繼續下去了,那嶽飛不知道心裏在打的什麽鬼主意,正麵交戰勝負難料,等他們糧草耗盡,南人就是待宰羔羊。”


    完顏宗輔畢竟是一軍主帥,所下達的命令不是金兀術可以違抗的,雖然心裏略有失望,但還是按照完顏宗輔的意思,將鐵浮屠和拐子馬從陣中陸陸續續的撤迴。


    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因為金人的撤軍而煙消雲散。


    至於嶽飛和其他宋將卻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個個一臉疑惑呃呃呃望著金人布好陣,又迅速撤陣的舉動。


    “他們金人?不打了?”


    “害怕了?”


    “到底是怎麽迴事?”


    褲子都脫了,結果人跑了,沒有比這更膈應的事情,偌大的火氣無從發泄,這再提上褲子真的好不爽。


    嶽飛則是沉默,他也沒弄清楚這金人奇怪的舉動。


    “歸營。”雖然想打,但金人撤走後,他也不得不撤迴營地,手下都是步兵,總不能去追殺騎兵吧,那會是腦癱的行為。


    迴到主帳。


    一眾的將領都是議論紛紛。


    討論著關於金人為何突然撤軍的原因。


    “興許是金人看到我軍軍紀嚴明,陣容整齊,工事密布後膽怯不敢前。”有人說道,但這樣的可能性很小,其他人聽著都連連搖頭。


    “或許是,金人得知我們糧草不足的消息……”張憲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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