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的知縣竟然想讓他去主持大局,趙榛不知道是喜還是憂,喜的是,自己對蘭封施加的影響力收到了成效。


    憂的是,金人再次成為威脅,他能否抗的起大梁?


    “殿下!”伍貴再次請求道。“金人入城,橫豎是死,如果殿下不能為民做主,還有誰能拯救蘭封的黎民?”


    伍貴並不確定把一切都托付給趙榛的主意算不算好,能不能有效。


    但這些時日以來的感覺告訴他,趙榛不是像其他趙家皇族混吃等死的存在。


    而是真的有一定實幹能力的人。


    論才能,設計從十幾萬金人大軍的包圍的變成成逃脫。


    論勇氣,敢於殺死為非作惡的親從官。


    論人品,整個蘭封城沒人不知信王的品格。


    這樣一個人,如果還不值得信賴,那確實沒人能夠擔當大任了。


    蘭封城已經快完蛋了,也隻有死馬當作活馬醫,去相信信王。


    “難道信王,難道您之前所表現出關心百姓的行為都是假的麽?!”


    伍貴繼續說著,甚至為了達到目的,說話的口吻也重了許多。


    “殿下,實不相瞞,那天您救下的女子中,便有我娘舅家的閨女。”一個獄卒見趙榛還在猶豫,在這個時候說道。“我不知道其他人怎麽看您,但我肯定相信您,相信您不會不管我們,就算是到最後依然抵擋不住金人,我也絕對不會埋怨您,倘若到了九泉之下,我們一家人也隻認您一個殿下!”


    那似乎是獄卒的肺腑之言,在說完之後,或許是想到可能會麵對的結局,也可能被自己感動了,抹著眼睛有幾分微紅。


    “殿下!您就答應吧……”在場的其他衙役和獄卒,三三兩兩的勸說趙榛。


    那架勢,已經下定決心要將趙榛趕鴨子上架。


    趙榛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趙榛仍然沉默,沒有立刻答應,裝逼是要有限度的,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肯定毫不猶豫的裝起來,沒有把握的事情,趙榛不得不仔細斟酌,就比如靠蘭封一縣之力,硬抗金兵的大招。


    那怕是真的有點頭鐵。


    但趙榛之前的名聲戰術,已經讓他似乎沒有了任何退路。


    當牢獄之外,無數的鄉紳百姓,唿喊著趙榛的封號。


    那其中對於趙榛的期待感,就已經找趙榛沒有任何拒絕的可能。


    “信王,救救咱們吧。”


    “信王!”


    “信王……”


    當趙榛和伍貴一起走出牢獄的大門,那其中高唿聲,便已經到了頂點。


    無數雙期待的眼神,無數無助的身影,在他們眼裏,趙榛幾乎已經被當做唯一能夠拯救他們的人。


    “殿下,你難道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看著蘭封的百姓被金人屠戮,難道你能忍心舍棄他們而去?”


    趙榛仍然沒有立刻答應,隻是平靜的問向眾人。“你們真的相信小王麽?”


    “相信!”


    “除了信王,我們還能相信誰。”


    百姓們接道。


    一個人可以很怕死,但絕對不能沒有自己的原則。


    當趙榛麵對無數的平民百姓將自己的信任托付於他的時候,又如何去拒絕那種淳樸的期待。


    趙榛真的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卻明白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


    當他穿越成了北宋的皇子的時候,這個國家的一切就已經和自己息息相關。


    要麽混吃等死當個太平王爺,但這一條路,在金人包圍了汴京的時候,就已經斷絕了。


    那麽趙榛能夠做的隻有,一鳴驚人,登極於天下,讓大宋由內而外的變成他的形狀。


    “那你們願意聽我的命令?”


    “吾等願聽信王號令。”


    “願意!”


    不僅僅是口頭,伍貴更是向趙榛奉上蘭封縣的大印,以表達對趙榛的臣服。


    趙榛毫不猶豫的接過蘭封縣的大印。“那好,即日起,小王便負擔起蘭封的一切,即使力有不逮,也絕不逃避,除非金人從小王的屍骨上踏過,絕對不會讓他們傷害蘭封的百姓!”


    在那最後的發言之下。


    足以將整個蘭封城燃燒起來。


    絕望的蘭封百姓似乎看到了希望。


    那希望是來自於信王的承諾,以及他那胸有成竹的表情。


    激動的百姓熱淚盈眶,高昂的唿喊響徹雲霄。


    ……


    “這是蘭封兵馬監押丘庚,這是蘭封鄉兵都頭,馬麟,蘭封轉運使徐叔東。”


    伍貴一一向趙榛介紹著這些蘭封當地的官僚。


    在趙榛答應了伍貴和百姓之後,便被擁護著來到蘭封縣衙,這裏作為商討對策的指揮所。


    讓趙榛認識了官僚之後,伍貴把他準備擁護趙榛來執掌蘭封的軍政要事的事情告知了這些大佬們。


    外麵的局麵,這些人自然比任何人更清楚。


    但對於讓信王趙榛執掌軍政一事,有人讚同有人保留意見。


    “如果是信王的話,那我們自然信服。”


    “在這種時候,也隻有信王才能穩住軍心民心。”


    兵馬監押和都頭都表示支持。


    但轉運使徐叔東,卻微微搖頭。


    “徐轉運,你是有什麽要說的麽?”伍貴觀察到了徐叔東的表情,直接問道。


    “你們真覺得咱們能敵的過金人?你們可知道汴京十幾萬的禁軍都敗了。咱們這蘭封,滿打滿算,鄉兵不過數千。又怎麽可能抵擋的住金人的金戈鐵馬?!”


    徐叔東說的肯定是事實,這已經不是像汴京守衛戰那樣,有一定對抗金人的資本。


    蘭封小縣,麵對金兵,那將是慘無人道的碾壓。


    凡是不傻的人都看的出來。


    “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向金人投降,興許能得到金人的法外開恩,饒過咱們得性命。”


    其他人默然無聲,或許在思考徐叔東的話。


    宋朝的曆史,就是主戰派和投降派之間不斷地糾結和鬥爭。


    伍貴算不上主戰,也算不上投降,他隻是在為蘭封的利益著想,若不是聽說汴京投降後也遭到了屠殺,他可能會第一個投降。


    但徐叔東就是妥妥的投降派了,什麽也不管,先降了再說。


    若不是一張東方人的臉龐,真覺得和法國人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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