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隻有這一次,錯過了就再沒有後悔的可能了。”趙榛說道。


    ?趙佶仍然在猶豫,皺著眉頭天人交戰,在經過了趙榛的解釋後,趙佶也認為這計策還是有可行性的。


    ??然而,優柔寡斷的趙佶,還是顧慮著很多事情。


    ??趙榛約摸猜出趙佶再擔心什麽。“父皇大可一試,此計是兒臣定下,若是成功,自然能逃脫金人的魔爪,若是失敗了,金人怨恨也隻會怨恨兒臣。”


    ??趙佶擔心的是這個,萬一逃跑被金人抓住,會不會以此為借口對他更加不利。


    ??趙榛的話似乎並沒有完全打消趙佶的顧慮。


    ??“陸寒!”趙佶喊道。


    ??趙榛微微低頭,陸寒是誰,這趙榛是知道的。


    ??親從官部隊的總瓢把子,職位是皇城使。


    ??皇城司是直隸於皇帝的機構,其中的軍士是比三司禁軍更高等級的存在。


    ??設皇城使,皇城副使,既是皇帝的耳目,也是皇帝的盾牌。


    ??在趙佶唿喊不久之後,便從隔壁的廂房內走出一名膚白貌美的軍士,向趙佶行禮。


    ??膚白貌美,確實是陸寒的特點,若是給他個籃球和背帶褲,怕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曾經的親從官是從百萬軍中挑選出的絕對精銳,以一敵十都不無可能。


    ??然而宋徽宗上台之後,改革了親從官的挑選規則,不選勇猛的,隻選好看的。


    也就讓親從官部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這種樣子的親從官,若是打仗,怕是敵人丟點肥皂過來就會全軍覆沒了,簡直兒戲。


    ??陸寒作為親從官的首腦,那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但這並不是趙榛的考慮範圍,心裏雖然惡寒,也不得不忍著。


    ?“陸寒。”


    ??“臣在。”


    ??“從現在起,信王便是皇城使,你做皇城副使,聽命於信王,你可明白。”


    ??此話一出,殿內為之安靜。


    ??低頭行禮的陸寒抬起頭看向信王,似乎沒有搞明白趙佶為何如此。


    ??但趙榛是明白了。


    ??趙佶讓他做皇城使,統領親從官?真是個老狐狸。


    ??這親從官部隊可是關係到皇家安危的重要力量,哪怕是宋欽宗趙桓登基了兩年,趙佶都沒有把親從官的控製權交給趙桓。


    ??自己握的牢牢的,生怕趙桓做出不合他心意的事情出來。


    ??他趙榛隻是區區一個十八子,趙佶就這麽簡單的把軍權交給他?不可能的事情。


    ??之所以讓他趙榛做皇城使,當然是準備把黑鍋先扣好。


    ??若是逃出去了,也就罷了。


    ??若是逃不出去,趙佶大可以哭哭啼啼的對金人說,是他趙榛命令親從官強行帶他逃跑的,他麽的辦法啊。


    ?另一方麵。


    ?陸寒可是趙佶的心腹,隻要陸寒還在皇城司,就算是副使,這整個親從官部隊也仍然掌握在趙佶手裏。


    ?所以這個皇城使,趙榛從被任命的這一刻,就注定是一個被架空的黑鍋。


    ?趙榛不得不背,也必須得背。


    ??但趙榛並不在乎,親從官這種戰鬥力為零的娘炮們,對趙榛來說完全沒有吸引力,連爭取當做基本盤的價值都沒有。


    ??趙榛更在意計劃的順利展開,那是他活命的唯一方法。


    ??“遵旨。”陸寒似乎終於意識到了趙佶的用意,接受了任免。


    ??“兒臣必會護得父皇周全。”隻要趙佶信了他的邪,無論他如何安排,趙榛都並不在乎。


    ??“你領了皇城司,接下來怎麽安排便和陸寒商議即可,寡人年事已高,不必過問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趙佶在安排好趙榛的職位後,臉上也浮現了疲憊的樣子。


    ??揮了揮手,示意趙榛和陸寒退下。


    ??離開了趙佶寢宮的陸寒便是跟在趙榛身後,最起碼在名義上,趙榛已然算是陸寒的上司。


    ??“殿下,接下來可有吩咐?”


    ??“你肯聽我的?”趙榛虛眯著雙眼,他可不信陸寒能真的把自己代入到副職的位置。


    ??“殿下說笑,太上皇的旨意可是命殿下為皇城使,卑職作為皇城副使,當然要聽從殿下的吩咐。”


    ??隻是表麵上聽從,背地裏還要和趙佶通氣吧,趙榛可沒那麽單純。


    ??“那個金人使者怎麽樣了?”


    ??“已送至醫官處醫治。”


    ??趙榛聽後,略微沉思。“不管醫死,醫活,送至金營。”


    ??激怒金人,是計劃的一環,目的就是讓金人失去理智,但至於金人能不能中計,就不知道了。


    ??……


    ??金人的使者,時俊,便是那個被趙榛親自廢掉的男人。


    ??此時經過醫官們的搶救,勉強還一息尚存,但看起來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另一方麵,金人使者被虐成這個樣子,消息不脛而走。


    ??太宰孫傅得知的時候,頭發都要愁白了許多,雖然他算主戰派,但這樣直接虐殺別人的使者,也太過了一些,信王這是在作死麽?


    ?“何仆射,你說這可如何是好?”孫傅也沒了主意。


    ??但相比於孫傅,何栗似乎心態好很多。“橫豎都是一死,聽天由命罷了!哈,信王倒是做了老夫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那你的意思是,把這使者被信王虐殺的事情告訴金人?”孫傅憂慮道。


    ??“紙包不住火,藏是藏不住的。”何栗笑道。


    ??“若是如此,怕是全城百姓都不可活。”


    ???“那可未必。”何栗搖了搖頭。“張邦昌他們肯定能活下來,搖尾乞憐的狗,而百姓們,無論如何都活不下來,下官早有和汴京同生死的覺悟了。”


    ??孫傅沉默,或是折服於何栗的大義,或是這也是他所向往的凜然。


    ??但是,現在對於孫傅來說,這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中,還有他需要做的事情。


    ??……


    ??城外的金營,享受在紙醉金迷的樂趣之中。


    ??女子的哭喊,和軍士們粗鄙的言語混雜在一起喧鬧不停。


    ??酒肉,還有女人,對於長年打仗的士兵來說,都有著絕對的誘惑力。


    ??將這樣繁華的汴京摧毀帶來的快感,令每一個士兵都欲罷不能。


    ??直到。


    ??時俊的屍首被送至了金營,一眾的金將麵麵相覷,頗為震驚。


    沒錯,時俊在半路上終於扛不住失血過多,涼透了。


    ??但他的遺骨依然保留著曾經受到的侮辱。


    ??啪的一聲。


    ??酒杯在地上炸裂。


    ??那是完顏宗翰的狂怒,脾氣火爆的他,如何看不出使者被殺意味著什麽?


    ??這是赤裸裸的對整個大金朝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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