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前院是正房三間,東西廂房各兩間,隻是西廂房由於用來住人,蓋房子的時候也用了青磚,東廂房作為廚房儲存間倉庫使用,房頂隻用了瓦片,牆體依然用著土坯。

    東廂房第一間,就是廚房,那裏不僅飄出白色的蒸氣,還夾雜著玉米麵粥的香味。

    “好吃懶做的東西,幹活的時候不見人影,吃飯的時候一個也不落下,吃吃吃,就知道吃,怎麽不吃死你,”謝趙氏拿著個棍子,在豬圈木門上鐺鐺鐺地敲著,嘴裏不停地罵著。

    謝趙氏這幾天心裏壓力極大,因為大兒子大孫子和四兒子都去縣試,家裏存著的那點銀兩又都要拿出來花掉,那些銀子可是她平時省吃儉用存下的,三年了,每次都是這般,為了科考,幾乎掏光家底。

    家裏就有二十多畝地,如果不為了科考,一家人還算生活能過得去,可是老頭子不僅想讓老大走入仕途,還想讓老四和長孫也有所建樹,筆墨紙張挑費越來越大,每年賣糧食的銀錢基本都用在買這些東西上麵,原來老四在家還好,時不常去打獵能賣不少錢,現在老四去服兵役,這個進項沒有後,顯得捉襟見肘。

    想到這,她更是煩躁,看著餓的亂拱亂哼哼的豬,又開始罵起來:“老二家的,怎麽還賴在炕上,都什麽時辰了,沒聽到豬在亂叫嗎?”說完,就對著正房老二住的窗戶,用棍子敲了敲道:“再不出來喂豬,今天早上沒你們的飯。”

    正房屋裏傳來二伯娘謝杜氏的聲音:“娘,兒媳不舒服,渾身沒勁咧,你讓四弟妹熬吧,我實在是起不來炕,哎呦哎呦.”

    聽到這話,不僅廚房裏的謝何氏與謝翠嫻齊齊撇嘴,就是土坯房裏的兩個小人也撇嘴,尤其是新來的謝翠花,還順便翻個白眼,心說:就二伯娘那高大健碩的身軀,還沒勁,是懶得不想起炕吧。

    謝翠靜濃眉想蹙起,可是年歲小,沒能完成這動作,不過小臉滿是怒氣,冷哼道:“二伯娘又偷懶,就能欺負咱娘。”

    謝翠花雖然沒有來多長時間,但也知道些自家的處境,老爹去服兵役,已經去了三年,自己這具小身子就是因為此事而早產的,三年的時間,老爹那邊一點消息也沒有,娘親很是擔憂,常常長籲短歎,臨睡的時候總要念叨念叨,所以孤兒寡母的,在家自然受欺負。

    謝趙氏聽到這話,也沒有勉強,就對著廚房方向喊:“老四家的,你二嫂不舒服,你做完早飯順便將豬食熬出來。”

    果然跟謝翠花心裏想的一樣,

    奶奶直接將活計安排到娘身上。

    不過娘也不是個好欺負的,就聽娘在廚房裏迴道:“今天我幫著二嫂做了,明天二嫂就幫著我做吧,我明天正好想去普化寺上柱香,保佑業立平安呢。”

    看樣子老爹的名字叫謝業立。

    這樣不急不緩的迴絕,讓謝趙氏半晌沒話,想迴兩句卻不知怎麽迴,說不讓去上香,那可是保佑自己兒子平安的,可為啥心裏發堵呢,這個老四媳婦,就是跟鄉下人不一樣,從不說粗話,但是每迴都能將人堵得啞口無言。

    她又用棍子敲了敲老二家的窗戶喊道:“今天老四家的替你做了,明天就是你的活,別再想偷懶,”這句話沒有一絲的商量語氣,是直接下的命令。

    二伯娘不樂意地道:“娘,我明天還不舒服呢?”

    “那就在炕上別下來,正好省下糧食,”謝趙氏生氣的一摔棍子,然後又罵咧咧地去看那幾隻雞。

    謝翠靜聽到娘的話,立刻興奮起來,高興地對謝翠花道:“花花啊,明天娘去上香,咱們也要跟著去,普化寺那裏可熱鬧了,賣什麽東西的都有,要是娘能將手帕賣掉,說不定還能給咱們買肉包子咧,不過,你千萬不能說出去,否則奶奶會將咱娘的錢收走。”

    “娘掙得錢不是咱們自己的嗎?”謝翠花顧不上二姐叫她的小名花花了,她很是奇怪,兒媳婦掙得錢,不應該自己留著嗎?怎麽成了公中的了?所以,就沒管自己才三歲年齡,將這樣大人的話問出來。

    謝翠靜畢竟還是小孩,雖然生活艱苦,孩子心性早熟,但依然還很單純沒有察覺那麽多,就接著道:“奶奶不準許娘偷偷賣繡活,說是娘不會種地,幫不上家裏,自然要用繡活來補上。”

    謝翠花很是無語,搶人家的銀錢,還說的這般冠冕堂皇。

    “咱娘沒有娘家,沒人給撐腰,”謝翠靜說到這,又想蹙眉,依然沒有完成這高難度動作,隻好小臉掛滿憂傷:“要是娘能想起外祖家在哪裏就好了,到時看還有人敢不敢欺負娘。”

    謝翠花很是驚訝,不由得脫口問:“為啥娘想不起來啊?”

    謝翠靜白了她一眼道:“你不知道娘是被爹撿迴來的?頭部受傷,失去記憶了。”

    啊?應該是我穿越失去記憶,怎麽換到娘身上了?難道娘也是穿越的?

    謝翠花正嘀咕著,就聽謝翠靜補充道:“你小,許多事不知道,當時咱娘遇到匪徒,掉入山溝裏,是爹打獵

    時候發現的,娘可是大小姐呢,全村人都知道,當時被爹背迴來的時候,穿著的衣服可漂亮了。”

    大小姐?既然是大小姐,為啥沒有下人?難道是衝散還是被殺?謝翠花帶著眾多疑問,眼睛晶亮地看著謝翠靜,一臉渴望地盼著後續。

    可是謝翠靜人小,知道的也不多,隻是重複地炫耀娘親是大家小姐,心痛說娘什麽都不記得,隻記得姓何,叫何婉婷,其他的一點也想不起來。

    “這麽多年,還沒有想起來嗎?”謝翠花好奇地問。

    “要是想起來,奶奶和大伯娘二伯娘還敢這樣欺負咱娘嗎?”謝翠靜翻著白眼道,隻是她黑眼珠很大,白眼珠少,翻起來不怎麽明顯:“哎。。你還小,許多事都不懂啊。。”

    六歲的小人兒,在自己麵前感歎這樣的話,讓謝翠花一時無語,偽小孩也不好做,尤其是麵對眼前這樣的奶娃,還要親切地叫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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