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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靖帝智商很高,但一般智商高的人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想得多,在別人看來是例外,但是在嘉靖帝看來就是天意了。


    一次扶占一次意外,給朱平安了一個驚喜。


    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就成了直臣,朱平安聽完馮保的解釋,不由摸了摸下巴,扯了扯嘴角,自己對直臣還真沒多大興趣。


    我的目標。


    能臣。


    一個能有益於國家和百姓的人。


    一個官員再廉潔,再直,如果沒有治國安邦富民能力的話,又有何用,一點價值也創造不了。在某些程度看來可能還不如一個為人民創造一千萬而貪汙一百萬的貪官。


    不過,有了這次意外的扶占,自己對於陳情的把握又大了幾分,朱平安微微勾了勾唇角,拱手向馮保道謝“多謝公公相告,此次奏折風波若平安僥幸安然,公公居功至偉。”


    “小朱大人說笑了,雜家可是什麽都沒說”馮保微微笑著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說道。


    “嗬嗬,馮公公說的是。”朱平安也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小朱大人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啊?小朱大人的奏折可是涉及嚴閣老”馮保看著朱平安好奇的問道。


    “我是直臣”朱平安大言不慚地指了指自己,然後燦然一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馮保見狀哭笑不得的翹著蘭花指指著朱平安,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了,不開玩笑了,若無準備平安也不會上那封奏折,而且有了公公送來的這陣東風,把握更大了。”朱平安收起了玩笑,正色道。


    “那雜家就等著看小朱大人演的這出戲了。”馮保笑了笑,好像對朱平安充滿了信心。


    翰林院距離刑部衙門不遠,兩人說著就到了翰林院,看到近在咫尺的翰林院,馮保停住了腳步看了眼朱平安,看似要朱平安進翰林院,隻是神色卻有諸多話。


    夫達人者也,質直而好義,察言而觀色,慮以下人。


    朱平安將馮保的表情收入眼中,心中了然,知道馮保有事求於自己或者是傾訴,便以去前麵飯館吃飯為由繼續陪同馮保往前走了一段。


    往前沒走多遠,到了一個僻靜的小路,馮保就將忍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小朱大人這封奏折雖有諸多波瀾,但都屬於明麵上的槍,雜家在宮裏卻是遭了諸多暗箭。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哎一言難盡啊......”馮保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朱平安聞言點了點頭,自古以來宮裏的爭鬥最是血腥和巔峰,在現代的時候朱平安也看過諸多類似甄嬛傳一樣的電視劇,深知宮內這個群體鬥爭的厲害,而且即便是史書中寥寥幾筆的記載,也能看出深宮之內鬥爭的血腥。


    大家了解最多的應該是皇後、妃子之間的明爭暗鬥,不過像馮保這樣的宦官群體的爭鬥更是激烈和血腥。


    皇後妃子才有多少,宦官太監的數量可就多了去了,鬥爭也更多更激烈。


    宦官曆來是不受人待見,被人唾棄的群體,是去勢之人,也就是閹割之人。可想而知,他們也是可憐的。那個腦袋不正常,自願去做太監的,當然某些例外就不包括在內了,來做太監的,大多是兩類,一類是為權,一類是為財,大都出身貧賤,窮苦家庭在威逼利誘之下將孩子送入宮內。


    宦官太監失去了正常人的的生理功能和人格,成了另類,在皇宮之中的他們處於底層,皇上後宮妃嬪對他們都有生殺予奪大權,為了生存,隻能奴顏屈膝,阿諛奉承,自稱奴才備受屈辱。


    出身低下,身體功能缺失導致沒有後代;愛的話,身體缺陷愛不了,恨的話,恨誰啊,父母還是宮裏的主子?一個恨不了,一個不敢恨;宮女的話,運氣好的話在宮裏熬二三十年之後,還能被放出宮去,太監的話就別想了,可以說沒有希望和未來,缺少關愛和人間冷暖,隻能淒慘悲涼的老死於深宮之中。


    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現代社會就有一批生事悲慘的人,走向反麵報複社會,比如最近的某島國老年離異窮困潦倒的自衛隊軍官在公園內的那聲巨響。


    這些宮裏的太監大多也是如此,人格喪失、身體缺陷的他們,大多扭曲了人性,憎恨社會,憎恨社會上的人。有人自暴自棄、麻木受欺負受苦受累受害;有人走向反麵,報複他人,報複大臣,報複社會,利用靠近最高權力的優勢,他們報複起來破壞力大的厲害。


    其實,有些時候也由不得他們。


    太監之間,各為其主,主子之間爭鬥,他們又怎能幸免,當然更多的是太監之間為了生存為了出人頭地為了權勢金錢,各仗其主,各憑本事,互相之間勾心鬥角,欺詐陷害。


    這些人格喪失、人性扭曲的太監,鬥爭起來殘忍狠毒的多。


    在宮裏能活下來的太監,都不是善茬。


    所以,對與馮保的一言難盡,朱平安雖不能感同身受,卻也能理解。


    “哦,竟還有事讓公公如此為難?”朱平安一副好奇的問道。


    “小朱大人說笑了,雜家在宮裏也就是一個粗使打雜的,讓雜家為難的事多了去了。”馮保搖了搖頭苦笑道。


    “不知公公聽過這句話沒有?”朱平安在馮保說完,微微笑著問了一句。


    “小朱大人說來聽聽?”馮保好奇道。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朱平安背著手輕聲吟道,吟完後微笑著拱手向馮保說道,“公公遭受暗箭越多,說明天有大任要降於公公,所以平安在此恭喜公公了。”


    “小朱大人莫要開雜家的玩笑了......”馮保一臉苦笑。


    “平安不是說笑,小時候平安才名初顯,頗遭人恨,作詞寫文,批評頗多......”朱平安像是講故事一樣,說的話也很有代入感,一下便吸引了馮保的注意力,支起了耳朵。


    “尖酸刻薄多了,不過平安記得一句話,沒有人會踢路邊的一條死狗。”朱平安看著馮保意味深長的說道。


    馮保聞言,渾身一顫,然後便挺直了背,是的,沒有人會踢一條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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