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高空中那斑斕絢麗的星圖大陣仿佛是突然有了生命般開始不停得張縮起來,宛如是在唿吸,竟令周圍的虛空也都隨著一起在開始微微震動。


    “這是……”,遠處看到這一切的魁頓時禁不住倒吸了口涼氣,臉上盡是驚異之色,這情景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原本他隻想通過召喚出法則來引動星圖大陣的自愈修複功能,從而通過此界與宿主的聯係來為孟天河治療傷勢修複身體。誰知情況並非如此,星圖大陣雖然如願啟動,卻還憑空多出了這種完全未曾見過的陌生變化,這自然讓他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麵對未知,人們的第一個反應往往就是恐懼和戒備,而並非是什麽好奇心,這是一種本能,就如同此刻的魁一樣,驚恐慌張,卻又無所適從,不知道下一刻究竟會發生些什麽。


    當然他並未發現,就在此刻,原本靜靜漂浮在下方墨色海洋深處的孟天河也有了變化,雖然人依舊還在昏迷,但是體內的七處星穴卻突然活了起來,各自紛紛散發出不同的光芒,一如高空中的星圖法陣那般,開始微微得律動起來。


    就在星穴的不斷漲縮之間,周圍那些的正自瘋狂洶湧著的海流就似突然受到了某種致命的吸引一般,突然變得更加瘋狂起來,進而紛紛朝著孟天河匯集而來,那前仆後繼得瘋狂架勢,孟天河若非是有外麵的那層血色隔膜包裹阻擋的話,恐怕頃刻就可能會被其擠壓撕扯成無數碎片。


    說來也怪,這層血色隔膜之堅韌程度簡直匪夷所思,饒是這般被瘋狂的海流衝擊,卻連晃都沒晃動分毫,甚至隨著衝擊得不斷強烈,竟然還開始變得無法凝實了幾分,隱隱有種漸漸凝固起來的趨勢。


    而就在這時,遠在無數裏外的虛空中幾個人也同樣察覺到了異樣,但不同的是,他們所麵對的並非是什麽星圖法陣又或者是海中漂浮的孟天河,而是天空當中的那七顆如勺排列著的巨大星辰。


    就如同是異變後的星圖大陣和孟天河一樣,原本安靜的七星也同樣變得躁動不安了起來,開始瘋狂得不斷漲縮閃動,虛空也仿佛是受到了什麽巨大的刺激一樣,亦同時開始震動顫抖,如此一來,那些大一些的星辰還好,但那些零碎的小星哪裏受得住被般吸扯,經這麽一陣吸扯,頓時便徹底淪為了最大的犧牲品,紛紛化作沒頭的蒼蠅般四處亂竄亂撞起來,於是,身處在靈界當中的人們就會發現極為驚人的一幕,安靜的天空中突然下起了流星雨,無數的大小光點猶如是一顆顆閃亮的雨滴般拖曳著長長的光尾自天傾瀉而下,將整片天空映照得絢麗多彩的同時,大地也在爆豆般的不斷劇烈轟鳴撞擊聲中開始猛烈抖動了起來。


    然而這幅奇美瑰麗的景象卻並沒什麽人去欣賞,人們更多的卻是感到惶恐和驚懼,在他們看來,眼前的這一切簡直就是滅世的前兆無疑,也正因此,幾乎每個人都開始在巨大恐懼的催使之下而變得瘋狂了起來,一時之間,整個靈界便陷入一片混亂之中。除了零星一些強者還算有些膽氣敢於飛上高空去探查情況之外,大部分人,無論修者或者凡人,無一的都成了驚弓之鳥,叫喊、爭吵、衝撞著奔走躲藏……


    看著這一幕,良久過後,那道包裹在黑袍下的人影終於收迴了目光,繼而轉向身旁的那道虛幻的透明影子,依舊以他那所特有的沙啞聲音低低問道:“你可看出些什麽了嗎?”


    “沒有。”


    虛幻人影迴答得很幹脆,但在片刻的遲疑過後,卻又忽然嗤得笑了一聲,道:“任它去吧!即便是大陣真的逆轉也隻會是隨了我等的意,也省得到時還要冒著風險再去折騰那小子了!”


    黑袍人聞言不禁頗感認同得點了點頭:“嗯!倒也是這個理……”,但是聲音當中依舊充滿著深深的疑慮之意。


    “你在擔心那個小家夥?”似乎已經看透了黑怕人心中的憂慮,虛幻身影根本不等對方迴答,直接便用一種不容置疑的的語氣道:“放心吧!他不會有事,就如你想的那樣,大陣有變很可能是因為這小子,但相反的也同樣可以說明他即便是出現了問題,卻依舊還活著。”


    “可若是他真的出了問題,那我等的所有布置豈不是全都落空了嗎?”,黑袍人語氣中的焦急之意並未因為對方的解釋而稍減,反而顯得更為急迫了些許。


    “那又能怎樣?”,虛幻人影的聲音依舊還是那麽從容不迫,如同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一樣,繼續淡然說道:“現在大陣已經發生了逆轉,我們的目的也基本上都達到了,雖說缺了幾種道蘊的加持會影響到新世界的開辟,但以我的資質難道還用擔心無法領會這幾種天道嗎!”


    說到此,似乎是忽然被觸動到了心中的某些隱秘,聲音陡然一變,仰首發出了一聲輕哼,望著遠方,如同是在自言自語般得冷冷說道:“我就不信,以我堯失的天資就算比起當初的那個家夥也不遑多讓,豈會比不過這個毛頭小子!”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盡管黑袍人的眼中依舊充滿憂慮,可他卻知趣得沒有再說下去,隻是再次抬起頭,望向了遠方的星空,而這一看之下,頓時目光再次變得閃爍不定了起來,滿滿的都是震驚……


    這倒不怪黑袍人如此震驚,此時星空深處的景象屬實太過震撼,隻是說話的這麽一會兒功夫,從四麵八方吸扯而來的無數小星已經徹底將那七顆星辰給包裹了起來,正自以七星為中心不斷得緩緩旋轉著,就似是在外麵包起了一層珍珠紗罩一樣,遠遠的看過去,光華閃耀,如夢如幻。


    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即便是引發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是一樣。


    此時的星界裏,大張著嘴巴目光呆滯望著遠方的魁早已經化為了一座木雕泥塑。而在他的腦海裏更是隻剩下了一個聲音:“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相比與他的癡楞狀態而言,下方三小的境遇可就有些不太妙了,伴隨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下方的紫黑色海水就如同是被徹底炸開了一樣,幾乎每一滴水珠都彼此分離開來,化作黑色的水霧衝天而起,連天接地得直接與高空中那座巨大星圖連為了一體,並隨之星圖的緩緩轉動而盤旋起來,遠看過去,就像是一個巨大到了極點的黑色旋風般,詭異而壓抑。


    說起來,空中的星圖此時也早已經變得麵目全非了,除了那七顆耀目的光點之外,此時又憑空多出了許多更加微小的光點,而這些光點又彼此連接在一起,如同是一道道絲線般將那七個耀眼的光點連接在了一起,此時再看過去,幾乎就與星闋殿的穹頂上方的那座星紋法陣一模一樣。


    然而,這還不算什麽,令魁更覺震撼驚訝的是,透過這些黑霧,他分明可以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正自以一種詭異的倒立姿勢懸浮在整個風暴中央,如同雕像一般靜靜漂浮著一動不動。


    無需多言,魁自然知道那就是仍自昏迷著的孟天河了,此時身上的衣物早已不見,隻剩下一身光潔溜溜的白肉,在周圍黑色水霧的襯托下顯得有些刺眼。


    很明顯,魁的努力並沒有白費,饒是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但最終的效果卻仍是一樣的,法陣正在為孟天河療傷。隻是讓他感到有些費解的是,這家夥即便是神魂受了些許創傷,也不至於昏迷這麽長時間啊!怎麽仍舊處於昏迷狀態之中呢?這太不正常了,這讓他本能得察覺到了一絲莫名危險味道,也許這一迴並不似表麵上看起來那樣是在給孟天河療傷,也許還另有其他的可能。


    魁的直覺很準,這麽大的聲勢,若隻是為孟大少治療身體上的傷勢,那豈不是太過浪費小題大做了,當然了,這其中的究竟還有些什麽奧妙也唯有孟天河本人清楚而已,其他人自然不得而知。


    也許這麽說有些不太準確,事實上這家夥此時也正處於昏迷狀態之中,哪裏又會知道外麵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麽事情呢,他隻是感覺自己似乎正在做著一個有些混亂的夢。


    這是一個異常詭異的夢,裏麵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離奇詭異,詭異到幾乎沒有一樣東西是正常的,身處在其中,他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與他做對,而他就像是被顛倒著困在一個瓶子裏,看戲似的望著外麵的一切在眼前流過,卻不能融入其中。


    也許這對於他來說隻是一次充滿詭異的奇特夢境,一場有驚無險的冒險之旅,但他卻並不知道,正是因為他的這場夢,整個開陽星都為此徹底翻轉了過來,而也正是因為他弄出的紫黑海水,三小都快要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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