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煙塵中,一截傾塌了半邊的斷壁之下,孟天河凝目站立不動,安靜得仿佛已經融入了虛無之中。


    然而在那幾乎凝滯了的外表之下,一顆心卻早已經緊張到了極點,如果說上一次被發現了還沒有死隻是一種僥幸的話,那麽他絕對不會認為這種僥幸的事情會接連發生兩次,要是再被人發現了自己的存在,那絕對隻有是死路一條。


    對於這一點,孟天河確信無疑,所以他已經做好了隨時進入星界之中的準備,之所以現在還沒有退進去,也隻是不想舍棄這一個可以打探魔界情況的機會。


    對於他來說,這個境魔可以說是他在魔界的一個很好的指路人,而且他發現此魔似乎也真的不想殺他,至少也是對他有些利用價值的,所以相對而言,他還是比較安全的。


    另外,此魔也放開了對於他的禁製,如此一來,即便是出了什麽問題,他也可以退入星界之中自保。


    而如果是被其他的魔族發現自己的身份的話,那可就沒有這麽好的事情了。


    基於如此考慮,所以孟天河才沒有立刻就遁入星界,而是躲在這裏先看看情況再說。


    忽然間,孟天河隻感覺有股莫名的恐怖氣息朝著他迅疾的籠罩而來,心中一凜之際,他連想都沒想,隨即身形一閃之際就遁入了星界之中。


    嗖——


    就當孟大少剛剛遁入星界的下一刻,在他站立處不遠的一片虛空之中突然破空聲一響之際,一道光芒閃過之後,頓時浮現出一個暗金色的高大身影,從那背後折疊著的雙翼可以判斷出,此魔竟然也是一個境魔。


    就當此魔的身形剛一閃現而出,突然又是一聲破空聲起,另外一個魔族的身影幾乎是前後腳的在他的身後不遠處浮現而出,卻正是此前帶著孟天河從地底出來的那個魔族。


    此魔身形剛一浮現,便立即四處掃視了一圈,發現並無任何動靜之後,臉上的神情頓時為之一鬆,隨即望了一眼身前的魔族,嘴角噙著古怪的笑意道:“帝昂,幹什麽呢神經兮兮的!我還以為你發現了什麽呢?”


    此時站在他身前的那名魔族的神色已經沒有剛開始出現時那樣的凝重,可是目光卻依舊十分警惕的掃視著周圍,聽見對方的話語,頓時皺了皺眉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摸著下巴思慮著說道:


    “有點奇怪啊!我方才明明就感覺到這裏有靈氣的波動,可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怎麽就不見了呢?真的是怪事……”


    “哈哈,你啊,是不是最近接觸靈力波動太多了,心力損耗太甚了,我怎麽就一點都沒察覺到這種情況呢!”境魔微笑著調侃著,似乎與這名叫做帝昂的魔族十分熟絡。


    帝昂皺眉微微思索了一下,繼而搖了搖頭,歎氣道:“也許吧,最近聖子交代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多,搞的我頭暈腦脹的,咳!忙過這一陣,我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說到此,他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麽,轉而對著境魔笑道:“牧,你可是還欠我五十枚晶囊呢!”


    牧的臉上頓時顯出一副緊張的神情,立刻出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有些怨怪的小聲道:“老家夥,你不想活了,這種事也是可以在這裏說的麽?你不想活了,可我還不想死呢!”


    叫做帝昂的境魔聞言頓時哈哈一笑,湊過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怕什麽!你們沾采堂的那點勾當誰還不清楚啊,大家心照不宣罷了,又會誰那麽無聊去向聖殿舉報呢!”


    繼而話鋒一轉又重迴到方才的話題上來,“誒,你別給我打岔,說好的那批晶囊你到底給我準備好了沒有啊!我可是急等著用呢!”


    牧聞言,翻了翻眼皮,很是不情願的道:“不就是五十枚晶囊麽,至於的麽?”


    他這麽一說,帝昂立時就有些急了,大瞪著血紅的雙眼怒道:“怎麽的,你這老東西想賴賬不成麽?什麽叫不急,你看我現在這幅德行,我怎麽能不急,別tm站著說話不腰疼,感情你們沾采堂不用為這些資源發愁了,哪像我們育魔堂這群苦哈哈,成天忙碌累得要死,卻撈不到半點油水!”


    “少tm和我扯淡!……”牧聞言頓時斥罵道:“你們育魔堂還窮?整個魔界的好東西全都在你們那裏了,你們還窮!我tm一嘴巴打死你!”


    帝昂被他這麽一說,不禁沒怒,卻是有些神情委頓的低下了頭,幽幽的歎息了一聲道:“你是不知道啊,現在的育魔堂可不必以前了,自從伽羅少主主事之後,以前那些出入的亂帳可是再沒有人再敢做了,一旦被發現,就瞪著被投入血池練死吧!”


    牧聞言頓時也有些吃驚,隨即有些不敢置信的追問道:“有你說的那麽厲害麽?伽羅少主他真的管得這麽嚴格?”


    迴答他的卻是帝昂的又一聲幽幽的長歎,隨即又要說些什麽,卻是聞聽得遠處轟鳴聲炸響龍吟陣陣,似是激烈的爭鬥已經距離他們不遠了。


    帝昂立刻止住了話頭,隨即朝著遠方那片光芒閃耀的方向望了一眼,道:“這些話,等有時間再說吧,我們還是出去幫幫手吧!”


    牧卻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道:“你就裝吧!你提到少主的事,瞧你嚇的那德行!立馬就轉移話題了,外麵那點事還用得著你我出手,現在獵事堂的人都來了,還用得著你我出手麽?笑話!”


    似乎是自己的小伎倆被人拆穿,帝昂聞言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那沒有任何毛發的暗金色頭皮,幹笑兩聲道:“你就不能說得含蓄一點麽,總是說的那麽直接,哈哈……”


    “切!”牧很是鄙夷的撇了撇嘴,翻著白眼道:“這麽多年了,誰還不知道誰啊!就你那豬腦子,還總想著在我麵前演戲,你以為我是瞎的麽!”


    “嗬嗬……”帝昂又是一陣幹笑,卻是忽然神情一滯,目光有些驚異的再一次移向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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