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和斂南國締結好友多年,朕非常不想破壞這份和諧。”那刻意偽裝的笑虛偽到極致,而有些場所,卻是正需要這樣的偽裝。隻聽歐陽雲鴻繼續道,“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朕不再計較,下不為例!”


    幾句話,便體現了斂南國的寬和忍讓。卻又不懦弱。歐陽雲鴻已經漸漸有了王者的霸氣。


    太史越瀾應聲點了點頭,再不敢造次。接著,莫親王因為大殿之上打擾賜封被罰俸祿兩年靜思己過。新帝登基,本應大赦天下,故而不計較這些算是一個警告。


    “朕現在正式冊封若曦為斂南國長公主。賜號曦月。”大殿之上威嚇之聲,讓慕容芷凝聽起來覺得很爽,雲鴻啊雲鴻,她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謝皇上!”


    “昨夜之事,朕親眼看著。罪犯已經伏法!朕找到曦月公主的時候,其已經擺脫控製。至於清白,朕相信曦月公主絕不是那隨常女子!”歐陽雲鴻蹙眉,君臨天下的說著,“再者,曦月公主配不配得上淩卿王。應該又淩卿王自己說了算。換言,與爾等無半絲關係。”


    “唯一有關係的不過是她的未婚夫,淩卿王!”歐陽雲鴻盛氣淩人的看著君燁,冷聲詢問,“燁,你怎麽看?”


    饒是在問他,但歐陽雲鴻覺得自己。如果君燁敢有半點嫌棄,他鐵定饒不了這家夥。因為他已經做出很大的讓步,決不允許君燁再對慕容芷凝有半點對不起凝兒。


    在眾望所歸之下,很久未發一言的君燁終是走出行列。抬步走到慕容芷凝麵前,纖長白皙的手指與慕容芷凝相握。然後雙膝跪在歐陽雲鴻麵前。這一跪包含的不僅僅是君臣之禮,更是對他的歉意。


    自從寺廟裏凝兒第一次與他相見,歐陽雲鴻便喜歡上了她。以至於後來讓他這個背地裏一直和諧的兄弟後來百般與他作對。他當時說過,若是你喜歡她我成全你。並且送上祝福。但他終究是食言了。


    “本王隻求皇上賜婚。本王對天發誓這輩子若是有對不起凝兒的地方,五雷轟頂……”


    對他,該是多深的歉意。如今他要娶她了,他自然明白歐陽雲鴻心中會有多難過!隻希望這一跪,能夠讓他心中少些歉疚。


    他本欲再說些更重的誓言,慕容芷凝卻是捂住了他的嘴,“我相信你!”


    經曆過太多風波,若還不信任他。自己就真的太冷血了。既然已經傾心相許,自會百分百的信任。這是她的原則。


    但誰也知曉,請求賜婚這一句話包含著太多太多。沒有華麗的字眼,卻寧願承擔下一切,隻用一句,我願娶你為承諾。這是天下最簡單卻又最感人肺腑的話。當然,這隻針對從對一個女人許諾的淩卿王。君燁!


    歐陽雲鴻站在高處,自然明白這個一直從未給他跪下過的淩卿王此舉為何意。這樣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求婚,他還有什麽好說的。


    “既然如此!朕成全你。”


    言及,他走過去。走下台階親自扶起君燁和慕容芷凝,“擇日,成婚!”


    這滿朝文武,有為此高興的,也有為此沮喪的。總之各種表情皆有。在歐陽雲鴻轉身的瞬間,沒有人看清他的深情。也隻有慕容芷凝明白他在想什麽,而當他再次君臨天下的站在殿內的最高位置上時,卻堆滿的笑。那種感覺喜事臨門的笑,不知道的以為是真的。而知道的,卻也知道那是裝出來的。


    太史越瀾的手緊緊的捏在手中,青筋暴起。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是她的男人,她的男人怎麽能跟這女人成婚!!


    賜封典禮到了中午才結束,很多人更清楚的是。君燁和歐陽雲鴻之所以沒有動太史越瀾,除了考慮國家勢力不允許。另外一個原因是,成婚在即。不想引起過多的血腥。


    一輛馬車緩緩駛向宮廷。當太史越瀾迴宮時,瀟緣正在給太史越瀾房間裏添加香料。那動作,細致周到。瀟緣是個很能幹的男孩,或許跟慕容芷凝這個從來都忙碌的母親有關。


    隻是她絲毫沒注意到,門前太史越瀾正拿著一把劍殺氣騰騰的朝他走來。門晃蕩一聲關上。


    瀟緣轉身之時,因為恐懼手中的香料掉落在地。聲音清脆響亮。他顫抖了半響才恢複平靜,滴溜溜的目光看著太史越瀾,從恐懼到驚訝,再到平靜。而正當一把劍放在自己頭上時,卻是靜靜的閉上眼睛。


    “昨夜朕說的事,你聽到了。是不是?”太史越瀾雙眸嗜血般的紅潤,就像是發狂的狼那般隨時可能撲向自己手中的獵物。


    瀟緣沒有說話


    “說!”


    一個字的命令是最可怕的,瀟緣一顫之後再次恢複平靜,隻是淡淡的迴複,“是!”


    太史越瀾瞬間像是發了瘋狗,磨牙吮血。手中的劍更是不安分的刺入幾分,“果然是你,朕看來的確太寵你了。朕今日若不殺你,如何對得起朕死去的斬月。”


    斬月從小便跟著她,這麽多年來一直是她身邊最得意的下屬。若不是因為這小子,如何會走漏消息死於非命?


    “陛下想殺就殺吧,從陛下收留小的開始。小的這命就已經是陛下的了。”瀟緣閉目,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讓人心中憤怒難休,隻是她最後一句話,卻讓他氣死,“陛下想要什麽答案,小的就說什麽答案。隻要能讓陛下開心,小的什麽都願意。”


    饒是如此,但小小的孩子。周身上下卻透露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坦然,從容不迫。不懼兵臨城下,刀劍相逼。才小小年紀,便已經有這種氣魄。長大了還得了?


    為何他每一個動作都會讓他想起那個男人?該死!這種氣魄才是堂堂正正的男人啊。那個男人看一眼就覺得他煩,而這孩子卻是一直順從於他。為何,他卻總是懷疑他?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太史越瀾眯起眸子,看不出情緒是喜還是憂。


    “小的不管說什麽答案都是錯,不如不迴答!”瀟緣搖頭,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瀟緣。


    這不肯服輸的臉上掛起一絲無辜的深情,更是讓太史越瀾心疼萬分。昨夜的事,不是他麽?瞧他想哪裏去了,這宮內人多嘴雜。昨夜說不定有人偷聽也不是不可能。


    “朕相信你!”


    那劍放下之時,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誰不知她太史越瀾從來寧可錯殺一萬也不寧願放過一個。為何對這孩子她會如此寬容?


    “謝謝陛下。”瀟緣淡淡應了聲。從接近太史越瀾開始,似乎生死早已經看淡。他的生命最多不過一個月了,早死,晚死不都差不多?現在娘親有爹爹照顧了,他想做的隻是怎麽騙過這女人。給娘親報仇。


    太史越瀾走過去,將瀟緣抱在懷內,柔聲道,“你發誓,你發誓你絕不背叛朕!”


    發誓!?瀟緣一愣,“怎樣發誓?”


    “發誓你若背叛朕,絕不得好死。”太史越瀾嚴肅的命令。或許這樣的處理方式,已經是她寬容的極限。她眼裏容不得一顆沙子,若是發現瀟緣欺騙她,即便是天涯海角都會追殺到底。因為,她對他付出了感情。


    “我發誓,我若背叛陛下。絕不得好死!”


    或許,從他出生開始。已經受到別人的詛咒,這輩子注定是個短命鬼。發誓,發誓又如何?若是一個誓言能整死這女人,他很樂意。見太史越瀾真的信了,瀟緣在心中偷樂。這天下誰若敢欺負他娘親,他勢必要報仇到底。


    他說過明日百靈寺門前的事,若是這女人真的信了,並且真的去了。


    他保證這女人後悔從娘胎裏麵鑽出來!


    後悔這輩子不該惹她娘親!


    *


    再說慕容芷凝和君燁兩人,悠哉悠哉的吃完飯。然後才準備爬迴去。馬車內,慕容芷凝翻看這一本醫術。而君燁,卻坐在慕容芷凝身邊。無限殷勤。


    “凝兒,你說瀟緣這小子是不是膽子太大了。連太史越瀾這女人都敢去惹。”君燁隨意扯開話題。


    “怕什麽?他有我給他的防身藥粉。誰敢動她,隻要那藥粉散到空氣中三秒別人便倒在地上隨便他怎麽收拾。”慕容芷凝悠閑的看著放下書。


    君燁勾唇,瞄準機會將慕容芷凝一帶。下一秒已經落入他的懷內。當薄唇相撞之時,勢必激起一片火花。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淡淡的甜蜜至心底暈開,她沉醉於那一吻。


    近日,對於他的吻慕容芷凝忽然感覺到越來越有感覺了。直到唿吸急促,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凝兒,隻是分離了幾個小時。你知道在我心中有多漫長嗎?”


    醉臥美人膝的慕容芷凝看著君燁那性感的薄唇,清淺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都說薄唇的人薄情,也有人說過,這樣的男人一愛上便會全心全意。終身難棄。


    “我真的好怕,好怕以後見不到你了。”明明如今美人在抱,而君燁卻總是有一種不安全的感覺,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要跟他搶似得,“凝兒,早一點嫁給我好嗎?”


    慕容芷凝點點頭,輕笑,“燁,我好像愛上你了。”


    “有十分之一了麽?”君燁笑,他一直在糾結自己愛上的人,竟然這般薄情。總讓他心中毫無安全之感。凝兒不依賴他,一點都不依賴他。這讓他很重沉痛。這般獨立的人,真的讓他愛得好累。


    慕容芷凝沉默,許久,她才道,“燁,我在努力!”


    “凝兒,為何,為何你會這般沒有安全感。”君燁終於問出自己心中一直想問的問題,“我想知道,你心中到底有怎樣的心結。”


    她湖水般靜謐的眼眸,忽然漾起星辰般的光芒。許久,終是釋然的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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