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濁魚蝦戲,斑虎隱深林,自古聖賢多寂寞,情到深處也孤獨,巔處不勝寒,樹大阻風行,登高望遠,天外天,山萬重,路迢迢,人茫茫,美夢有多少?願爭得,流星破夜空,春蠶史芳談。

    <秋雁孤鳴>

    經過城外的一座小鎮停下來,原來這兒就是當年“祥瑞客棧”的所在,如今已是店鋪如雲,商旅興旺。進了城內,城中的街市與原來截然不同,似乎更加繁榮昌盛。許久,走到家門前,卻見門宇煥然一新,上懸“郭府”兩個金字,欣喜若狂,上前敲門,門即開,走出一個老仆,衣冠整潔。

    老仆拱手:“這位公子,請問你找誰?”

    郭振元:“我,我找你家主人。”

    老仆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神態傲慢道:“我家老爺在衙門辦公,夜裏才能迴來,你找我家老爺有何事?”

    郭振元驚訝:“請問你家老爺尊姓大名。”

    老仆得意:“我家老爺姓郭,名興,乃是此方知縣。”

    郭振元激動:“什麽,你家老爺就是小郭興,他居然當上了知縣。”

    老仆:“請問你是何人?”

    郭振元低頭:“我是你家老爺的——一個朋友,從京城來。”

    老翁喜色:“哦!你是從京城來的,你稍等,我這就去通報我家夫人。”

    少時老仆出來:“我家夫人有請。”老仆叫人把馬牽到後園。院中修雅似錦,婢仆們在四處打掃,隨老仆走入客庭,四周華好,上坐一婦人,年二十有八,容態端莊。

    老仆“這就是我家夫人。”郭振元拱手:“在下拜見郭夫人。”婦人起身:“這位公子不必客氣,請坐。”郭振元謝過,坐於一旁,一丫鬟端上茶來。

    婦人:“公子是從京城遠道而來。”

    郭振元拱手:“正是,請問郭老爺何時迴來?”

    婦人歎了一聲:“這可說不準,我家老爺在外執法嚴明,每日早出晚歸,甚是辛苦,如果衙門無事,天黑前便能迴來。”

    郭振元:“郭老爺如此克已奉公,真乃眉州百姓之福哇!”

    婦人含笑:“讓公子見笑了。”

    少間,婦人起身:“我去看看兩兒子的書背得怎樣?公子若在客庭悶得慌,就到院中走走,有什麽需要就跟管家說。”自己起身拜謝。

    來到院中,忽想起後院自己當年練武居住的那一片天地,朝後院走去。走到門口,見雙門被緊鎖著,就問一個仆人:“這門為何鎖著?”“是我家老爺讓鎖的,鑰匙在老爺那裏,除了我們十天半月進院中打掃之外,平時誰都進不去。”仆人迴道。郭振元聽了,隻好迴客庭內。

    一會天黑,聽到院門打開,老仆:“老爺,您迴來了。老爺,下午府上來了位客人,從京城來的,說是老爺的一個朋友。現在客庭等候。”遂聽到腳步聲漸近門外,郭振元忙站起身來。這時,從外麵進來一個三十多歲,身穿官服相貌堂堂的男子。看著自己:“這位是?”“你——你就是郭興。”郭振元急問。男子一怔,拱手:“正是,你是?”郭振元快步走到他跟前,抓住他的兩個肩膀,把郭興上下看了一番驚喜:“郭興,你都長成這麽大人了。你看看我,我是你二叔呀!”

    郭興盯著細視,少時大唿:“二叔,真的是你。”郭振元點點頭,“二叔你為何走了這麽多年?連一封書信都沒有,我們還以為你……”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淚流滿麵,激動不已。此時,郭興的夫人牽著兩個男孩走進來,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詫異道:“你們——這是怎麽了?”兩人忙放手拭了拭眼淚,郭興指著郭振元:“夫人,這就是我失散多年的二叔。”婦人聽了愕然,既行禮“二叔。”

    郭興歡喜:“郭文,郭武,快過來。”兩男孩忙跑到郭興身邊。“二叔,這是我的兩個兒子,快叫二爺。”“二爺。”兩男孩齊聲道。郭振元點頭:“好,好孩子。”蹲下摸著他倆的頭:“這兩個孩子多大了?”“迴二叔話,哥哥十歲,弟弟八歲。”婦人答。郭振元含淚微笑:“郭興,二叔走時,你隻有這麽大,想不到現在迴來,你的兒子都這麽大了,這一切像是一場夢。”

    “老爺,你的二叔為何如此年輕?”婦人忽問。郭興頓悟:“是呀,二叔,你怎麽一點也沒老?還是風采依舊!這二十多年你都去哪了?”郭振元搖頭:“唉!一言難盡,以後我再慢慢告訴你。”“好了,老爺,二叔,酒菜都準備好了,快去用飯吧!”婦人微笑道。

    來到中庭,酒菜滿桌,三人對飲。飲間,“對了,我離家這些年,家中發生了什麽事?”郭振元問。郭興神情肅然,稍稍言道:“二叔走後五年,我母親病故,誰知“高管家”這個人麵獸心的東西,竟趁機勾結官府霸占了我們家的所有產業。府中許多仆人都不願為這等卑鄙小人做事,紛紛離去。我和玉兒姐也迴到我外婆家居住。此後,我發憤讀書,十年後高中狀元。又偏偏在此當了知縣。真是老天開眼!讓我奪迴了郭家的產業,把高管家和那個狗官打入大牢,狗官伏法,沒多久,高管家也病死在獄中。”

    郭振元聽完飲了一杯酒:“那玉兒現在如何?”

    郭興難過:“玉兒姐已經病逝了。”

    郭振元一怔:“什麽時候?”

    郭興:“就在母親走後兩年。”

    仆人把一厚厚的帳本交給郭興,郭興起身:“二叔,我現在是朝廷命官,食朝廷奉祿,一門心思忙於公務。除了這份宅第,我把所有的產業都歸到了我舅舅名下,由舅舅幫著打理,二叔即可收迴,請二叔過目。”郭振元端起酒杯:“先不談這個,我們喝酒。”飲了幾杯後,“對了,後院那道門為什麽鎖著?”郭振元問。

    郭興鄭重其事地言述:“二叔有所不知,自從高管家占了這份宅院,聽說後院到了晚上經常弄鬼。閣樓上的門窗自開,一些字畫在院中飛來飛去。有人說,是二叔的鬼魂迴來作怪,高管家請了許多捉鬼法師都無濟於事。可我們一家人住了這麽多年,卻從未發生過,我隻是隔三差五叫人到後院打掃一下,平時就把門鎖上了。至於閣樓內從未進去過。”郭振元莫名其妙:“有這等事,明天你把門打開,我要進去看看。”

    飯後,郭振元和郭興同睡一個房間。兩人聊了一夜,自己隻給他講了路上的一些瑣碎之事,至於那些之遇,隻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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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把這一路上的種種經曆和奇遇——寫成故事,反正在家也無所事事。”郭振元凝視著窗外那半邊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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