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富貴貧賤誌不移,無限風光在險峰。

    聰明多被聰明誤,愚者自有吉天相。

    前瞻後顧事難成,放手一博人上人。

    <狂車進>

    向北行了二十餘裏果然有座小鎮,名“牛井鎮”。鎮上店鋪樓閣連貫,人煙稠密,郭振元騎馬走在街上,四處觀望。走了一會,經過一家小酒館,見館內較為清靜,門前有幾棵絲柳。就把馬拴在樹上。走進館內,見隻有東麵靠牆角的位子上坐著一個男子在獨自飲酒。便坐在門旁的位子上唿小二,一個胖乎乎的小二應聲而出:“客官您要吃點什麽?”自己要了一碗麵,半斤牛肉和一壺酒。邊吃邊審視對麵的男子,可二十六七,玉樹屏風,氣度超俗,定是豪門中人。這時,男子拿酒杯向郭振元示意,自己忙起杯對之,兩人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男子結賬起身出門而去。

    從酒館出來,騎馬繼續往前走。走出小鎮,又行了兩裏餘,看見前麵林陰路中人來人往,甚是熱鬧。走近尋視,原來鬆柏林內有座寺院,為“淨香寺。”寺內傳來僧人的誦經聲,寺院上空煙霧籠罩,門下兩丈餘高的石階上男女老幼進出不斷,像是趕廟會。少時從階上下來一人,手持折扇,豐采飛揚。細顧,此人正是剛才酒館裏遇見的那個男子,郭振元下馬招手:“兄台。”男子微笑著走來。

    郭振元拱手:“這位兄台要往何去?”

    男子笑然:“我隻是閑來無事,四處遊玩,聽這位公子的口音是從南邊來的吧!”

    郭振元:“不錯,小生從四川來,要到京城去。”

    男子拱手:“在下李九天,請問公子大名。”

    郭振元拱手:“小生郭振元,李兄就是這鎮上的人吧!”

    李九天搖頭:“不,在下的家還在前方十幾裏處。郭公子,我們正好同路,就一道去在下家中飲幾杯酒意何?”

    郭振元拱手:“李兄真乃豪爽之人,小生十分樂意。”

    李九天從林中牽來一匹白馬,兩人向北馳去,約行二十餘裏,而見亂山交錯,寂無人徑,遙望穀內,叢花亂樹中,隱隱有舍宇。移時臨近視之,粉牆圍垣,溪水橫流,牆內桃杏枝繁,朱門下巨石滑潔如玉。李九天登石扣門,少間,一男僮而出,可八九歲。眉目秀氣清白,向李九天鞠身一拜:“主人,您迴來了。”“豆兒,把我們的馬牽到後園。”李九天命道,男僮牽馬離去。

    門內白石徹徑,彎曲至西,夕陽映照,院中坳丘相間,廣數畝之大滿是桃杏榆柳,香花撲人,榆錢滿樹,如果園。“現在已是秋天,樹上為何還有榆錢?”郭振元自言道。疑思間,杜鵑一鳴,隻見花片亂飛,榆錢自落。此景此色賞心悅目——又疑非人世。

    過一小橋,穿過翠竹三五行,內有房宇,宏雅秀致。兩人入內,粉壁潔明如鏡,四周竹簾垂吊,迎風擺動。神情氣爽之極,南邊石板地上鋪以錦席,席上放一長案,兩人坐案前,“香兒。”李九天唿道。一女僮從內室走出拜道:“主人有何吩咐?”麗質精妙絕倫。

    李九天:“快置酒菜來。”女僮應聲即去。

    郭振元:“李兄家中有親人何許?”

    李九天笑顏:“在下雙親已故,隻有在下與娘子小奴四人居住。”

    一會,女僮端酒菜上案,菜隻五蝶,紅紅綠綠,色豔透人,皆是素食。酒漿如碧玉,香泌肺腑,還未飲用而似飲似醉。不知是何等瓊漿玉液?兩人把酒言歡,談說風月……飲完酒後,室中微暗,清風依舊。女僮掌燈,撤去酒食,奉上兩杯熱茶,內泡杏花幾朵,清香撲鼻。

    李九天喝了口茶:“香兒,去把芸娘請來為我們彈奏一曲。”

    郭振元拱手:“李兄真是好雅興,請問這位芸娘又是何人?”

    李九天哈哈笑道:“芸娘就是在下的娘子。”

    過了一會,見對麵簾內隱隱有麗妝,傾刻,香流滿室,微視,姿態娉婷,約二十左右。即時,弦聲細作,不知是何曲,隻覺魂魄飛揚,飄飄欲仙,像是做夢。後曲聲停息,又覺身在榻上,不知是醉——是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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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九天起身將那把折扇展開——佳麗,小奴,園舍一轉眼盡收為扇中物。隨即化作一隻白鶴衝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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