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靈所料不錯,柳氏今日真的是要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是我告訴清靈遲些來請安的,怎麽,你們有意見?!”老夫人怒聲道,語中的寒意沁人骨髓。

    廳中一片寂靜,無人敢出聲。

    “柳氏!”老夫人轉頭看向柳香荷,已經不僅是發怒了。“你是蘇家的主母,卻連自己的女兒都教不好嗎?!”

    “由小及大,你怎麽撐起這泱泱大府!”

    “難道要我教你怎麽當主母嗎?!”

    一聲聲責問振聾發聵,一道道譴責拷問內心!

    “老夫人,我……”饒是柳氏心智堅韌,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不甘心的想要反駁。

    “行了!”老夫人一聲怒喝,便止住了她的話頭。

    “今日的請安到此為止,你們都散了吧。”老夫人緩和了語氣,招招手,示意蘇清靈上前。

    “清靈啊,你迴來,奶奶也沒什麽好表示的,今日送你一套物件,權當給你接風洗塵,好不好?”說著,旁邊的林嫂托著一隻精致的檀木小箱遞到蘇清靈麵前。

    “奶奶,我……”看著這小箱子,蘇清靈就能猜到裏麵的東西有多珍貴,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唉!別著急拒絕,先打開看看,你會喜歡的。”老夫人綻開笑顏,很是篤定的說。似乎這樣東西有什麽魔力,是蘇清靈無法拒絕的。

    蘇清靈有些疑惑,但是還是順從的打開了箱子。

    箱子半啟,陽關偷偷的鑽進去,露出裏麵的半個輪廓,那是一個蝴蝶樣式的事物,玉質,清澈透亮,即使看不清全貌,也有讓女人歇斯底裏的魅力。

    而蘇清靈看到它的第一眼,不是著迷,不是渴望,而是震驚,以及急欲噴湧而出的淚意。

    “砰”的一聲,蘇清靈合上了小箱,微垂著頭,片刻後,她抬起頭來,已經又恢複了如花笑靨,隻有微紅的眼眶出賣了她的真實心情。

    “奶奶,謝謝你,這件禮物我很喜歡。”

    老夫人也笑了,眼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疼惜,很是欣慰,仿佛解開了什麽心結,一下子豁然開朗。“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蘇清靈小心翼翼的將箱子捧在懷裏,很是疼惜。而看不到的地方,她抓著箱子的手已經因為太過用力而青筋暴起。

    “那奶奶,清靈先迴去了,明日再來給您請安。”

    “好,去吧

    !”

    蘇清靈再行一禮,就直接帶著身後的可心一起走出門去,匆匆忙忙的,甚至忘記了還留在大廳裏的柳氏和眾多姨娘、蘇家小姐們。

    而蘇清靈一走,老夫人的好臉色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著被下了驅逐令卻仍穩坐如山的眾人,周氏的臉上頓時陰雲密布:“你們不走,是要我請人抬你們走嗎?”

    眾人仍巋然不動。

    就在周氏要下令趕人之時,終於有人動了。

    陌姨娘站起身來,已經沒了麵對紅姨娘時的慵懶,看起來倒有種颯爽的英姿。她站起身來,一言未發,隻是恭敬了行了禮,便轉身離開了。她是獨身一人的,因為她入蘇府不久,是蘇文杭眾多妻妾裏唯一一個尚無子嗣的。

    看著這蘇家女人裏唯一一個能看的上眼的陌姨娘率先離開,老夫人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些。

    隨後,有了陌姨娘的帶頭,其餘姨娘也帶著自己的女兒斷斷續續的離開了。

    最後隻剩下柳氏和她的大女兒蘇清嵐了。

    隻是老夫人完全當她們不存在似的,直接在林嫂的攙扶下走進了內堂。

    無法,母女倆也隻能起身離開。

    一轉眼,剛才還熱鬧的大廳頓時空無一人,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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