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的傷……”夜離嚇得不行。


    “無礙,你不是也說已經好了很多嗎?”


    手臂收緊,將她攏進懷中,男人灼熱滾燙的氣息撩撥在她的耳畔。


    酥酥癢癢從頸脖處的肌膚傳來,夜離僵硬了身子,唯恐碰到他胸口的傷,她伸出一隻手抵在他的肩胛處藩。


    而男人的唇已經湊過來,在她的耳畔臉頰上輕輕拱動,一點一點地找尋著她的唇,所到之處,無不帶起一片濡濕和潮熱。


    “別,鳳影墨……別這樣……”


    夜離已經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唿吸不穩起來。


    略顯幹澀沙啞的聲音響在靜謐的房間內,更是一種別樣的誘.惑。


    男人又豈肯依她?


    大手將她的臉扳正捧住,一把扯下她臉上的麵皮丟在一邊,甚至都沒有給她唿痛之機,就直接對著她的唇吻了下去。


    火熱的唇瓣覆上的那一瞬,夜離撐在男人肩胛的手一軟,滑落下來,她便徹底倒入了男人的懷。


    一聲低低的悶哼自兩人相黏的唇瓣逸出。


    夜離一驚,知道是撞到了他的傷口,連忙瞪大眼睛示意他將她放開。


    而對方根本不管不顧,甚至還趁她不備,輕輕挑開她的唇齒,長舌滑進她的口中,糾纏上她的。


    夜離皺眉。


    意識到是自己的肩正好抵在他的傷口位置,她隻得將手臂緩緩抽出來,然後纏繞上他的頸脖,盡量讓他傷口的地方騰空。


    這樣攀附的動作,對於此時的鳳影墨來說,無疑是更深的邀請。


    唿吸粗重,他加深了那個吻。


    夜離長睫輕顫,輕輕闔上了眼,也一點一點迴應起來。


    激.情燃燒,很快,兩人便忘我地吻得如火如荼起來。


    靜謐的夜裏,唇舌相廝的聲音異常明顯。


    原本是捧著她的臉,鳳影墨迫不及待地將一手移至她的後腦,將她的腦袋扣向自己,騰出的另一隻手順著她的衣襟探進最裏麵。


    就像是被高溫的烙鐵瞬間燙上,夜離渾身一顫,難以抑製地輕吟出聲。


    鳳影墨便緩緩放開了她的唇,看著她,眸色晦暗熾烈。


    夜離喘息著,羞得有些無地自容,本想往他懷裏鑽,後又想起他的胸口有傷,躲的地兒都沒有,她便隻得再次仰起臉,雙臂拉低他的頭,主動吻上他的唇,不讓他看她。


    很少看到她如此憨態可掬的模樣,鳳影墨心神一旖,變被動為主動,狠狠吮上她的唇,探在衣襟裏麵的大手更是急不可耐地掠奪起來。


    夜離很快就被他撩.撥得渾身燥熱無依、綿軟無力,甚至連雙臂纏繞在他頸脖上都掛不住,隻得放了下來,環抱上他的腰身。


    男人的袍子本就隻是攏著,被兩人一頓廝磨早已敞開。


    修長的指尖觸碰上他腰間緊實肌膚的那一刻,夜離雙手微微一顫。


    輕輕流連,似是感覺到一抹異樣。


    夜離微微一怔,想要低頭去看看,卻無奈被男人吻得洶湧,連招架之力都沒有,又哪還有心思去瞅他的腰?


    而且,男人一邊吻著她,一邊開始剝脫她的衣衫。


    她穿的是寒香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不熟悉婢女服的構造,還是真的迫不及待,大手摸索著搞了兩下,沒能解開她的盤扣,他便沒了耐心,直接將她的衣服給撕扯開了。


    衣衫滑落,涼意透體,渾渾噩噩中的夜離一驚。


    再次想起他的傷。


    他傷得如此厲害,怎麽可以……


    夜離一邊被動地承受著他的侵襲,一邊用粉拳敲打著他的後腰,示意他放開她。


    男人終於粗著唿吸放開她的唇,鳳眸中暗火跳躍,可是,隻一瞬,又吻向她玉瓷一般的頸脖,然後,向下。


    夜離難耐地仰起頭,喘息,“別……鳳影墨……你的傷會裂開的……”


    “沒事,你在上麵。”


    男人一邊埋首在她的胸前攻城略地,一邊口齒不清地呢喃。</p


    >


    意.亂.情.迷中,她還沒有明白過來那句話的意思,男人已經扣著她的腰肢,將她托起,扯掉隔在兩人之間的被褥,然後將她的身子從側坐挪成與他麵對麵。


    修長的手指探向她的下麵,入手一片濕黏,知道她已情動,他便拉低自己的底.褲,雙手托舉起她的腰,慢慢將她放坐下來。


    深深嵌入的那一瞬,夜離瞳孔一斂,險些沒坐住,好一會兒,抱著他的頭,僵硬著身子,仰臉喘息,想要起身逃避,卻被男人死死扣住腰身。


    無隙。


    一動也不敢動。


    男人輕輕吻著她的鼻翼唇角,慢慢緩解著她的不適。


    直到感覺到她的身子慢慢變軟,他才抱著她一高一低聳動起來。


    “乖,叫我名字!”


    這是第二次這個男人在這種的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


    然而,卻是第一次夜離終於給出了迴應。


    “鳳影墨……”


    ************


    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的自己一直在黑暗裏走著,一直走著,怎麽也看不到光亮,怎麽也走不到天明。


    好不容易醒來,霓靈覺得腦袋昏沉,轉眸看了看屋中燭火,又望了望窗外天色。


    似乎跟夢中一樣,還是夜裏。


    掀開被褥,她披衣而起,手臂伸進袖中的時候一疼,她想起那是前兩日拉巧黛時在山坡邊的銳石劃的。


    本劃得也不是特別嚴重,不知是春日的緣故,還是碰了水的緣故,竟給發了炎。


    輕輕拉開廂房的門,一陣夜風迎麵吹來,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攏了攏衣襟,她走了出去。


    小廳堂裏麵,也依舊亮著燭火,她知道,那是張碩還在研究巧黛的解藥。


    廳堂的門沒有關。


    她緩緩走了進去。


    張碩坐在燈下,一邊翻著醫書,一邊撚起麵前的一些草藥放在鼻子下麵輕嗅。


    從霓靈的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他低垂的長睫,緊鎖的眉宇。


    鮮少看到他如此冷峻凝重的樣子,霓靈怔了怔,緩步上前。


    許是太過專注,一直到霓靈走到他桌子的對麵,他才猛地意識過來,抬頭。


    見到是她,微微一笑:“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


    隨隨問了一句之後,又垂眸去忙自己的。


    霓靈站在他的前麵,兩人隻有一桌相隔。


    “你身上有金瘡藥嗎?”


    猶豫了一下之後,霓靈終究還是開了口。


    張碩一怔,再次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她:“你要金瘡藥做什麽?”


    忽然想起什麽,眉心一蹙,還未等霓靈迴答,又繼續問道:“阿潔的傷又複發了?”


    難道這屋中除了阿潔,就沒有別人了嗎?


    霓靈彎唇,搖搖頭,“不是,是我。”


    “你?你怎麽了?”


    霓靈眸光微閃,略略抬了抬自己的右臂:“不小心擦破了點皮。”


    張碩“哦”了一聲,自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她。


    似是有些心不在焉,連嚴不嚴重都沒問一句。


    霓靈伸手接過,將瓷瓶攥在手心,看他又低頭去翻醫書,便忍不住問道:“阿潔的解藥有眉目了嗎?”


    張碩黯然搖頭。


    “那怎麽辦?”


    “不知道,我比你還急。”她聽到張碩如是迴了她一句。


    比她還急?


    霓靈笑笑。


    若他知道,那日被黑衣人截殺,她同樣也受了傷,換句話說,她也同樣中了毒,她也同樣等他的解藥,他還會這樣說嗎?


    那日,巧黛傷得重,而她,隻是在打鬥的


    過程中,被對方的刀劃破了一點皮。


    所以,她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那日摘香椿的時候,巧黛提內力上樹引發毒發。


    而她在飛身前去抓住巧黛手臂的那一刻,也同樣動了內力。


    隻不過巧黛的毒發,她和張碩都看到了,而她的毒發,無一人發現而已。


    張碩抱巧黛迴屋,她跌倒在地。


    就是他說“香椿有什麽好吃的?你不覺得那味道太衝人嗎”那個時候。


    見霓靈站在前麵許久沒有動,張碩又抬起頭:“還有事嗎?”


    霓靈看著他,還一會兒才道:“沒有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想的。


    原本過來,是打算告訴他這一切的。


    忽然,她又覺得似乎說與不說,都一樣。


    而且,一旦讓他探脈,肯定就會被識出女兒身。


    算了。


    她轉身,默然離開。


    ************


    翌日清晨。


    夜離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瞼,微微眯開一條縫的婆娑光影中,入目是男人俊美如儔的容顏。


    “鳳影墨……”


    她含糊呢喃了一聲,朝他懷裏蹭了蹭,欲找個舒服的姿勢再睡,猛地想起什麽,一下子清醒過來。


    “啊!”


    大叫一聲,她翻身坐起。


    大動作撞到鳳影墨的傷口,她聽到他悶哼一聲。


    可她哪裏顧得上他這些,發現自己未著片縷,她又大驚失色地滑下被褥。


    將自己掩得個嚴嚴實實後,才轉眸看向鳳影墨:“你怎樣?”


    鳳影墨一直保持著隻手撐著腦袋,側身躺在她身邊看著她的姿勢。


    隻是臉色微白。


    “沒事。”他眸光溫柔,口氣寵溺。


    那也是夜離鮮少看到過的樣子。


    真的,那黑如濯石的鳳眸裏,一直是深如潭水的遂遠,此刻,雖也同樣似水,卻是春水,讓人看上一眼便能化身其中的春水。


    他抬手將她額前的一縷發絲順到耳後,讓他們兩人的視線更加沒有一絲障礙的對接。


    屋中燭火已滅,窗外晨曦正露。


    熟悉的溫暖近在眼前。


    那樣真實,卻又那樣似夢。


    夜離忽然覺得這種感覺很奇怪。


    她竟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恍惚來。


    雖然跟這個男人已經有過好幾次夫妻之實,但是,從來沒有一次像今日這樣。


    像這樣,清晨,她在他的懷中醒來。


    這種原本是世間最平常的夫妻間最平常的事,對她來說,竟是如此不易和奢侈。


    許是見她一直盯著他,卻不說話,他低頭湊過來,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那種溫柔真的讓她覺得似乎骨子都要化掉。


    “鳳影墨……”


    她怔怔開口。


    “嗯。”


    他看著她。


    在他黑如琉璃的瞳仁上,她看到了她自己,也隻有她。


    “我們這樣……好嗎?”


    他們已不是夫妻,卻做著夫妻的事。


    而且,她的不能見光,注定了他們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她一直很迷茫。


    她也盡量克製著自己。


    可是感情就是這世上最讓人無奈的東西,不想付出的時候,卻情不自禁,想要收迴的時候,已無能為力。


    男人的大手探進被褥,來到她的胸口。


    畢竟她未穿衣服,她以為他又要動手動腳,臉


    一熱,剛想將他的手按住,卻發現他隻是點了點她左邊的心口。


    “你這裏,覺得,好嗎?”


    他一字一句,聲音低醇,問她。


    夜離一怔,不意他如此。


    好嗎?


    她不知道。


    似是也不是真的要她迴答,下一刻,他就在被褥下裹了她的手,帶著她的手來到自己的胸口,輕輕覆在那處還未好全的傷口上。


    夜離一驚,怕牽扯到他疼,想要拿開,卻被他緊緊握住不放。


    輕輕覆上。


    “我覺得,好!”


    他如是說。


    夜離心跳突突,她甚至能感覺到她的手下他胸腔的震蕩,不,那也是他的心跳。


    第一次,她發現,兩人的在同一個節奏。


    夜離失神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兩人的手還在他的傷口上,連忙輕輕掙了掙,紅著臉道:“我知道了。”


    男人這才將她的手放開。


    睨著她嬌羞的樣子,卻又忍不住湊過來啄上她昨夜被他吮得有些紅腫的唇。


    熟悉的蘭麝氣息肆無忌憚地鑽入鼻端,夜離心尖一抖,也情不自禁地迴吻了他一下。


    對於情動中的男女來說,無需撩.撥,無需誘.惑,隻需要簡簡單單的小小迴應,就足以燎起漫天大火。


    淺嚐變成激吻。


    兩人都粗噶了唿吸。


    終究是顧忌著他的傷,在僅存的最後一絲意識也快要被他奪去之前,她伸手推搡著他。


    男人皺眉,很不情願地將她放開。


    夜離氣喘籲籲。


    “你能不能顧顧自己的傷?”


    昨夜已經折騰了一宿。


    “沒事,”男人抬手,將她唇角的一抹水漬揩去,“昨夜,你的表現很好,辛苦了。”


    汗。


    夜離恨不得一頭朝他的胸口上的傷撞上去。


    他的意思,她在上麵,所以……


    “鳳影墨——”她氣結。


    似是就想看她生氣的樣子,他低低笑。


    夜離忽然想起昨夜,她雙手環抱著他的腰身的時候,在他的一側腰際有些異樣的感覺。


    為何說異樣呢?


    因為原本他的皮膚滾燙,而在他腰間的有一塊卻很涼,觸感倒是一樣的光潔,隻是這溫度……


    而且,她又想起昨夜她進門的時候,他就在搗騰自己的腰,所以……


    “讓我看看你!”


    夜離正欲掀開被褥,門口驟然傳來長安稍顯急切的聲音:“爺,皇上來了,皇輦快到府門口了。”


    皇上?


    鳳影墨眸光微微一斂,夜離臉色一變。


    哪還顧得上看什麽,連忙翻身起床,拾起衣服往身上套,套了一半發現侍女服昨夜被這個男人直接撕扯得不成樣子。


    根本沒法穿。


    她欲哭無淚地看向依舊悠悠然躺在那裏看著她穿衣的男人。


    直接將那破碎的衣衫朝他的臉上砸過去。


    男人笑著接過,轉眸看向門口。


    “長安,去取一套新的婢女服過來。”


    那一刻,夜離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雖未和長安碰麵,她卻依舊能想象得出長安的表情。


    知道她在屋裏,又去取新衣,任誰都能猜到屋裏發生了什麽吧?


    聽到長安似是含笑歡快地應道:“是!”


    夜離更加肯定了這點。


    聞見長安的腳步聲遠去,夜離咬牙切齒:“鳳影墨,都是你害的。”


    扯過他的一件外袍裹在身上,她跳下床。


    為了


    節約時間,她先整理發髻。


    ************


    通常禦駕親臨,都是要所有人去府門口迎接的。


    所以,收拾完畢,見還沒有人來通知鳳影墨前去接駕,夜離就想著趁機趕快溜。


    “我走了!”


    剛準備跑路,就被鳳影墨拽住了胳膊。


    “以防碰到,你還是先去後院的廂房避一避。”


    夜離覺得他說得不無道理,“好!”


    點頭應允,又欲離開,卻又再次被男人的大手給拽了迴來。


    “怎麽了……”


    話還未說完,唇就被男人堵上,一陣需索。


    夜離無語。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這心思!


    蹙眉,剛想伸手推他,他卻已先她一步將她放開。


    “走吧!”


    汗。


    這一副霸道酷拽的樣子。


    抬起手背狠狠地揩了一下自己的唇,她憤憤地剜了他一眼,快步離開。


    可是,就在她剛走出廂房,就愕然看到陌千羽一行人已經走進了院中。


    她腳步一滯。


    竟然沒有讓人來通知。


    院中視野開闊,一眼望盡四周。


    迴避,顯然來不及。


    而且,已經有很多的家丁和婢女都已經迎過去,跪在了院子裏。


    所以她……


    想著臉上反正戴著寒香的麵皮,他一時也察不出,不能自亂陣腳,便也弓著頭快步走過去,跟眾人跪在了一起。


    陌千羽一襲明黃,走在最前麵,身後跟著霍安,還有隨行的幾個禁衛。


    長安從長廊的另一頭出來,見到陌千羽就這樣進來了,也是臉色一變,連忙轉身去廂房通知鳳影墨。


    鳳影墨很快便迎了出來。


    隻是步子略顯緩慢,臉色還帶著傷未大愈的蒼白。


    “不知皇上禦駕親臨,微臣有失遠迎,請皇上恕罪!”


    還未行至近前,鳳影墨已經先出了聲。


    衣發翻飛中,眼梢輕輕一掠,瞥過跪在人群中的夜離。


    夜離微微攥住手心,一抹冷硬磕手,她才想起,剛剛梳妝的時候,鳳影墨自身後將她擁住,然後將這塊玉佩送給了她。


    他說,沒有穿耳洞,耳墜你不戴,玉佩你就隨身帶著吧。


    這塊玉她認識,大婚當日,曾經掉過在她的床榻上。


    一直是他的貼身之物。


    一時間心緒大動,她彎了彎唇,更緊地將玉攥在了掌心。


    眼梢輕抬,朝鳳影墨看過去,隻見他已行至眾人的前麵跪下行禮。


    長安跪在了她的邊上,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有心無意,還是鳳影墨的安排。


    這一點,也讓她安心不少。


    陌千羽笑得溫潤,親自上前將鳳影墨扶起。


    “鳳台主大傷未好,無需多禮!”


    然後又讓眾人平身。


    “朕今日前來有兩件事,一件是朕早就想著親自來探望探望鳳台主的傷情,前幾日一直國事纏身,難得今日得閑,朕下完朝就來了。”


    “多謝皇上厚愛,皇上日理萬機,微臣何德何能,讓皇上如此費心?”


    鳳影墨淺笑頷首。


    “這第二件嘛!”


    陌千羽頓了頓,同樣淺笑而語:“第二件是件喜事。”


    喜事?


    夜離微微一怔,鳳影墨眼波一斂,所有人都等著陌千羽繼續。


    “是這樣的,朕見這段時日以來,鳳台主先是中冰火纏,這次又被大傷,時運有些不濟,所以朕想讓鳳府有件喜事衝衝喜。”


    夜離心口一撞。


    鳳影墨長睫輕閃。


    陌千羽的聲音還在繼續。


    “妍雪在大牢中已經關了有些時日了,朕見她在牢中表現甚好,已深刻反省自己,今日便將她放了。而她所作所為,其實說到底,也是對鳳台主你用情至深所致,朕想了想,你與妍雪交情本也深厚,妍雪又對你用情至此,恐她再走彎路,朕想成全了這樁好事,將妍雪賜婚與你……”


    “啪!”


    陌千羽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聲清脆驟然突兀響起。


    眾人一怔,陌千羽亦是停了聲,鳳影墨眉心幾不可察一擰。


    所有人都循聲望過去。


    是一塊玉。


    一塊玉掉在了地上。


    確切地說,是掉在了一個婢女的腳邊。


    因為地麵都是青石,所以,已摔成兩半。


    可雖然是兩半,依舊能清楚地看出那是一塊上好的良玉,也能清晰地分辨出上麵的那個“鳳”字。


    鳳影墨的玉?


    所有人一震,陌千羽斂眸,鳳影墨快速度了一個眼色給臉色微白的長安。


    “原來是你!”


    長安一把扯過麵薄如紙的夜離,往前一拽,將她拉跪在地上。


    “這幾日我一直在查是誰偷走了鳳大人的這塊玉,查來查去都沒有頭緒,原來是你,果然是家賊難防!”


    長安惡狠狠說完夜離,便也“噗通”一聲,跪於夜離的邊上,對著陌千羽躬身道:“小的們無意衝撞皇上,請皇上恕罪!”


    夜離心裏很不是滋味。


    為陌千羽的賜婚,也為自己竟然不小心摔碎了鳳影墨的玉。


    其實一點敷衍的心情都沒有。


    此時此刻,她真的,真的不想敷衍任何人。


    但是,這三年來的隱忍,讓她也深知,事情的輕重緩急。


    她早已沒有了由著性子的權利。


    見長安如此說,她便也跟著做出做賊心虛、被抓現行瑟瑟發抖的模樣。


    “是寒香一時糊塗,寒香對不起爺,請爺看在一直以來寒香都在盡心盡力照顧爺的份上,原諒寒香這次,寒香一定做牛做馬報答爺的恩情!”


    夜離低著頭,聲音顫抖,一副嚇得不行的樣子。


    她記得寒香從未叫鳳影墨為大人,而是爺。


    一雙黑底雲頭靴緩緩走入眼底。


    夜離心口微微一顫,這靴子她認識。


    是鳳影墨的。


    她想,他肯定是怪她的吧?


    竟然將那麽重要的一塊玉給摔碎了,還無形之中將自己推上風口浪尖。


    輕輕咬了唇,等著他的反應,下顎忽然一重,是男人的大手捏起她的下巴,逼迫著她抬起頭。


    “我對你不薄,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鳳影墨聲音寒涼,字字從喉嚨深處迸出。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故意讓她抬頭,故意讓她徹底將麵容暴露給陌千羽看。


    反正是寒香的臉,也不懼。


    不然,以陌千羽多疑心細的性子,反倒懷疑。


    眼角餘光瞧見陌千羽眸色深深凝落在她的臉上,她就不得不佩服鳳影墨這一招的高明。


    的確如此。


    “請爺原諒寒香這次,寒香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夜離慌懼地看著鳳影墨,求饒。


    鳳影墨的手一鬆,夜離的臉被甩向一邊。


    “來人,將寒香關進柴房,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可以給她送吃的和喝的。”


    兩個家丁上前,將夜離從地上拉起拖走。


    “寒香錯了,寒香真的知錯了,求爺原諒寒香這次吧……”


    <


    /p>


    夜離聲嘶力竭叫了一路。


    一顆心高提著,她生怕陌千羽驟然來一句“等等”或者“站住”。


    還好。


    沒有。


    說明長安、她、還有鳳影墨他們三人演的這出戲演得很成功。


    ************


    恐多疑的陌千羽臨時起意,再生變故跟糾複,鳳影墨將陌千羽一行迎進大廳接待的時候,長安便安排人將她秘密送出,然後又快速將寒香換了迴去。


    這樣,就算陌千羽再有什麽想法,寒香就是寒香。


    總算逃過一劫、成功脫困,可夜離的心裏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陌千羽竟然將沈妍雪賜給鳳影墨!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而且陌千羽早已對鳳影墨起了疑心,所以,這門婚事是絕對推不掉的,她知道。


    雖然鳳影墨對沈妍雪的態度,她也已在上次老鼠事件中搞清楚了。


    但是流水無情、落花有意,何況他也並不是真的無情,至少兩人是好朋友,有深厚的交情。


    而且,沈妍雪對他的確是用情至深。


    哎,想想就覺得胸口像是塞滿了棉花一般,難受得不行。


    也就是到這時,她才真真切切地意識到,她陷進去了。


    她陷進了這場感情。


    曾經在冼州,鳳影墨跟沈妍雪郎情妾意,她嗤之以鼻。


    大婚當日,賓客滿堂,眾目睽睽,他親吻沈妍雪,她同樣無動於衷。


    後來,沈妍雪深夜找來,兩人擁在門口,她也一笑了之。


    再後來,她在戒坊,他一直幫著沈妍雪,各種跟她作對,她也隻是當時有氣,事後也未太放心上。


    可這一次,這一次,她是真的鬱悶了。


    從未有過的鬱悶。


    而且,自賜婚聖旨一下,陌千羽就派了很多六局二十四司的人來鳳府幫忙,籌備三日後大婚。


    眼線眾多,她也不敢再貿然進入鳳府。


    鳳影墨也不便隨意出來。


    兩人一直沒有見麵。


    *************


    是夜。


    燭火如豆。


    夜離坐在燈下,把玩著那兩半摔碎的玉。


    這是後來長安讓人給她送過來的。


    看著好好的一塊玉愣是變成兩半,她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或許這就是天意。


    玉碎了,也預示著她跟鳳影墨的感情沒有好結果。


    明日就是鳳影墨跟沈妍雪的大婚之日。


    一切都已無力迴天。


    才三日時間而已,這三日,她覺得漫長得就像是一輩子。


    她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度日如年,什麽叫茶飯不思,什麽叫魂不守舍,什麽叫輾轉反側。


    原來,這就是思念一個人的滋味。


    就像是人的唿吸,如影隨形。


    原來,這就是求不得、放不下,人生八苦中的最苦。


    她該怎麽辦?


    一陣涼風透窗而入,險些將桌案上燭火吹滅,夜離打了一個寒顫,迴過神,連忙伸手將燭火攏住。


    待風過去,她才將手拿開,起身,走到窗邊。


    正欲將洞開的窗門關上,就猛地瞧見靜靜站在窗下的那人。


    夜離一震,有些意外。


    她看著他。


    他也在夜色下看著她。


    兩人隻隔著一扇窗戶。


    誰都沒有出聲。


    這一刻,讓夜離想起那日在小廚房,他們兩人也是一人窗內,一人窗外。


    就算當時,他說著狠戾的話,她也隻知道他們之間隔著一扇窗戶。


    <


    p>


    如今,他不言不語。


    她卻很清楚,他們之間將永遠地隔著一個人。


    幽幽夜色下,依稀可以看到他的發絲上沾染著薄露和霧氣,顯然站了很久。


    幾時來的?她竟毫無察覺。


    總不能一直這樣沉默下去。


    總不能這樣無聲對峙到天亮。


    想到天亮之後,他將是別的女人的夫,她眸色一痛,先冷聲開了口:“你怎麽來了?”


    其實,她知道,這件事不能怪他。


    但是,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就覺得心中所有的委屈、鬱悶、難受都齊齊往上一湧。


    她想克製,都克製不住。


    “來看看你。”


    男人轉身走了進來。


    ............


    好吧,三一,又被你說中了,某人現形要明天鳥,你太了解傳說素鳥,嗚嗚嗚~~


    謝謝【bigthree】親的大荷包~~謝謝【暗夜星辰lxy123】【歐陽雪瑤】【738002】【14747897888】【112233好好】親的花花~~謝謝【嘉陽童童601】【failed】【112233好好】【2026006803】親的月票~~愛你們,群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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