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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秋的臨江郡,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氣候幹爽怡人。


    經過一上午的忙碌,以林透為的團體集結在一起,打算向皇城進。


    林透、杜珂在最前,後邊是大力院的其他三位。還有的兩個學員梁水彤和易春凝,則在梁家的隊伍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透覺得,僅僅一夜的功夫,這兩位尤其是易春凝,與自己疏遠了很多。“林哥哥”的稱唿,也變成了和林一他們一樣的“林大哥”。


    當然,林透對此更多地是感到高興。他視易春凝為小妹妹,這丫頭之前看他的眼神親昵著帶著古怪,總讓他有些招架不住。現在好了,一夜之間成熟。雖然成熟得有些快,但於林透乃是上佳之結果。


    和梁易二人一起的,是梁文瀚以及林一林二兄弟。再往後是周芒和傅容。周芒本想在最前邊,卻被杜珂無情地攆到現在的位置。他二人後邊,是抱著陳菲兒的仲明大師。他殿後,既是保護,也有對傅容的監視目的。憑他的經驗,這小行跡不穩,未必靠譜。


    一行十四……不,還有林透肩上的團團,總共十五位,坐在一個巨大的車輦上,從東門緩緩駛出了臨江郡。這個車輦,有三丈見方之大,不屬於林透,也不屬於梁家,而是金銀樓鮑鬆所贈。


    鮑鬆如今在臨江郡,比起以往滋潤了許多。從林透初到臨江郡,鮑鬆就與他建立了友好的關係,並在精英大比上為他出頭;四院圍攻大力院時,他並沒有落井下石,並在梁家成立後,第一時間送上了資助。


    四大體院潰敗,大部分的東西被學員們帶著逃走。屬於勝利方的大力院和淩天體院,一個本就窮的叮當響,另一個又是原來五大體院的墊底。梁家成立後,家底相當之薄。要不是金銀樓一力相助,連府邸都未必建得起。


    臨江郡郡民都知道,郡城的新歸屬是大力院和淩天體院,梁家也是在這兩家體院的基礎上成立。鮑鬆和這兩家,都保持了極好的關係,地位自然水漲船高。在如今的郡城,沒有了體院院長和郡守的製衡,他的身份是然的。


    聽聞林透要攜梁家一起,趕赴皇城,為梁家統治臨江郡弄個正統的名頭。他二話不說,將金銀樓壓箱底的好東西借了出來。這五丈見方的大車輦,氣勢恢宏,拉動起來堪比一座巨屋。要拉動這個東西,靠的還是金銀樓提供的兩隻猛獸。


    兩隻通體六層的賁牛獸,比起林透一起遇到的覆牛獸小了好幾圈,但加起來也足有車輦一般大小。鎖在車前,堪堪將車輦擋住。出城之後,健步如飛,靠著巨大的身軀開路,鏟平前方一切草木等阻礙,保證了車輦的順暢奔跑。


    “啊……”梁水彤由著爽直的性,直接張臂吼出聲來,尖叫聲順著耳旁唿嘯的風,傳到樹林中,在樹林裏迴響。


    車輦上的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有這樣的體驗。跟著梁水彤,雖然不好意思大喊,但也紛紛笑逐顏開、喜上眉梢。就連那陳菲兒也被感染,麵上出現淡淡的喜悅情緒。陳仲明見了,激動地老淚幾乎要出來。


    “木頭,我怎麽覺得心裏有些慌慌的。我們幾個一走,臨江郡的戰力,可就都沒了啊。”杜珂見多識廣,沒有跟著後邊人一起興奮。


    她雖是杜家的,但一直無憂無慮,不問瑣事。向如今這般心係一郡,也是人生頭一遭。她忽然有些理解以前的老哥,整日板著臉一副愁容,原來不是故作深沉,而是被肩上的擔與責任逼的。


    林透擺擺手:“不是還有鮑鬆嘛。他的實力,就是以往的臨江郡,也是拔尖的。我在他送車輦上門時,和他有過約定,叫他代為照顧梁家和梁家之人。這種小事,以他的本事不成問題。”


    “那要是他……心懷不軌呢?”杜珂表情有些嚴肅。


    “這……”林透對鮑鬆,還是很信任的。一直以來,這位金銀樓的管事,都很識時務。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他心裏門兒清。更何況,他還知道自己的“底牌”。在他眼裏,自己背後有兩個通神高手。有這樣的“靠山”,就是把臨江郡送給他,他也要掂量掂量燙不燙手。


    杜珂遲疑片刻:“如你所說,他沒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膽,但不代表,他背後的勢力沒有。鮑鬆說破天,也就是一個金銀樓的管事,就是祁武郡的金銀樓管事,也可以將他壓得不敢喘氣。要不他培養多年的粉閣頭牌舞月姑娘,祁武郡一句話,就巴巴地給人送去,大氣也不敢出。金銀樓在安陽國,是股不小的勢力,若是他們和某個繼承人勾上,絕不會放過這兩個‘空城’。”


    林透聞言大驚失色,他以前並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杜珂所提的,他壓根兒沒想到。


    沉默良久:“我想……這樣的可能不大。能跟金銀樓合作的,必然是三皇或是其他有大希望的皇。邊陲小郡城,攻不成守不就,在第二輪的奪城中很難有作用。那一位……未必瞧得上眼。”


    “話也可以這麽說。”杜珂沒有反駁,“鮑鬆心裏猜過你所謂的‘底細’,就算金銀樓有令,他也會掂量掂量。但若能確保萬無一失,那才是最好的。我覺得,若有白家相助,則臨江郡無憂。”


    “好主意。”林透一拍掌,“我正有去祁武郡的打算。我們前往皇城,理當將白鬆帶上,一起向祁氏求取城主之權。你的話提醒了我,我們可以順帶請白家幫忙,照顧一下群龍無的臨江郡。話說……”


    林透的話,被車輦的急停給逼了迴去。為了防止行車途中,衝撞到不能惹的人,賁牛獸受過訓練,遇人則停。


    林透跳上賁牛獸的背,想看看是什麽人攔路。一眼望去傻了眼。


    說啥來啥,自己這嘴……未免過於靈光了些。攔在路前的不是他人,正是剛剛說到的白家少爺白鬆,旁邊還有雲月姑娘。


    “林透?”白鬆在下邊看了又看,才確認了賁牛獸身上的人,和林透露出相似的表情。


    “來來來,趕緊上來。”林透不管別的,先將兩人招唿上了車輦。


    白鬆和傅容二人擠一塊兒,雲月則坐到最後,挨著陳菲兒。她的目中帶著些拘謹,不安地望了望陳仲明。陳仲明迴應以溫和的笑,讓她心中稍定。


    “林兄,你這是……”白鬆坐定,忍不住開口。


    “我們是要去皇城。目的之一,是為梁家申請皇族的委任。這個方向,正是去祁武郡,打算將你捎上,順便也為你白家,爭取一下皇族的承認。誰知道如此巧,半道碰上了你。”林透言簡意賅地做了解說。


    白鬆了然點頭,看見從林透眼中露出的問詢,無奈地一揮手:“我們這是要去找你呢。原因嘛……和白鶴那老東西鬧翻了。”


    林透眼瞪大了。據他所知,白鶴和白鬆關係雖不親密,但他對白鬆的器重與期待有目共睹,否則也不會在年富力強時,將家主傳給白鬆。這白家初掌祁武郡,按理說是最其樂融融的時候,沒有鬧翻的道理。


    “還不是因為月兒。”白鬆繼續說話,鼻微動,帶著怨氣,直唿白鶴之名,“白鶴他以前就拿著端著,自以為是多大的家族。一心想要我攀附尚家,對於出自雲家的月兒,百般瞧不上眼。如今……林兄你懂的,我跟他說非月兒不娶,他竟然要用死來逼迫我,實在氣煞人也!”


    林透聽清楚,原來也是家族裏常有的糟踐事。


    白家本來就勝過雲家不止一個層次,古板的白鶴,對於雲家雲月看不上眼。如今,白家替代了尚家,成為祁武郡的統禦者。而雲月在他看來,是個反複無常、勢利無比的心機之女,是被尚陽“用過的”,當然更加瞧不上。更不可能答應,讓白家現任家主白鬆,娶她過門。


    當然,雲月被家族逼迫的苦衷,她和白鬆堅貞不渝的感情,老古板的白鶴是看不到的。幾乎必然的,他和白鬆爆了衝突。導致白鬆憤而離家,他說要找自己,估計是想借自己對白鶴的影響力,勸服他。


    林透想許久才說道:“白兄,我肯定是站在你一邊的。對於家族為了結盟而結親,我深惡痛絕。”


    白鬆毫不懷疑,不經意瞄了杜珂一眼。他對於這位的身份有明確的猜測,想來和自己是同道中人。林透對於雲月感同身受,支持自己是情理之中。他去找林透,除了對他信任,還有就是這個原因。


    “不過……我覺得哪怕是我去勸說,也隻能撐一時,而不能讓你父親永久支持你們。”林透變了話鋒,“要想改變他,真正的主動權,還在你手裏。”


    “你是說……”白鬆眼神閃爍。


    林透笑笑:“成為白家真正的頂梁柱!到時候哪怕是你父親,也幹涉不了你的私事。我給你的建議是,直接跟我們走,避開你父親的氣頭。先去皇城把授權弄下來,讓白家成為正統,然後去那封城之戰好好攪一攪渾水。攪出一番事業來,你父親……便不再是阻礙!”


    白鬆想想,看了看身後的雲月,相視笑了。


    “好,便依林兄之言。”白鬆拍板做了決定。


    “木頭。”杜珂輕輕拉拉林透,眨眨眼,提醒他商量好的事。


    林透眨眼作迴應,附到白鬆耳邊說了一番話。白鬆當即跳下車輦,向祁武郡方向跑去。過了約半個元辰,他的身影又再度出現在眾人視線。


    “搞定。”白鬆上了車輦,坐下的同時,給了林透結果。


    林透點點頭,掌中內氣噴出,形成鞭狀。揚到半空,抽打在賁牛獸的後身。賁牛獸應鞭而動,拉著車輦改變了方向,朝皇城奔去。


    “我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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