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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的戰鬥,都沒有一點人影下來,讓尚仲青早就忽略了地麵上的人。他想著,上麵的人早就被嚇破了膽,不敢下來。林透和尚孟澤又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壓根就沒法通知人。


    恰到好處出現的腳步聲,完全在他的料想之外。他打破腦袋也想不通,這些人為什麽會在這時候出現。


    林透轉了轉頭,毫無意外地看見了杜珂。他露出自內心的笑,笑中帶著八分的喜悅,以及兩分的驚訝。是的,他也不知道,杜珂會在這個時候,領著大批的人下來。心有靈犀……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吧。


    “尚仲青,事到如今,你難道還不死心嗎?比武力,我們平分秋色;但是論及算計,你卻低了一檔。”林透沒有告訴他真相,而是裝出一切在掌握中的樣,嚇唬他,衝擊他的心防。


    “死心……嗬嗬,我尚仲青自認天賦實力,從沒弱於過尚孟澤。隻因他生的早,一切的好處,都被他占去了,你叫我怎麽死心!哼,今日之事,是我不如你們。但是,要想抓住我,你們還不夠看。等著我吧,待我功法修成之日,就是迴來算賬之時!”


    尚仲青眼中露出一絲的決然。突然間,林透聽到,他的體內傳來的輕微的爆裂聲。隨即,血氣重新在他身體內浮現。


    林透和尚孟澤,同時大駭。尚仲青卻沒有管他們,靠著血氣的支撐,踉蹌地站起身。衝著樂場那邊的出入口,疾奔而走。


    “不好,他要逃!”尚孟澤憑借經驗,當即想到,地下空間不止一個出路,趕緊驚唿出聲。


    林透點點頭,讚同了他的猜想,勉力支撐著站起身。然而,身體的疲憊和傷勢,容不得他向尚仲青那樣,莫名地恢複,然後拔腿就跑。


    沒錯,他的身上,並沒有生力靈液。


    昨天出門的時候,考慮到會有戰鬥,而對手很可能都是通氣境,所以他清空了身上的雜物,隻帶了數十份化氣靈液。至於常備的生力靈液,是叫杜珂帶在了身上。


    萬沒有想到,化氣靈液確實派上了關鍵的用場,可最後的關頭,卻是輸在了生力靈液上。


    杜珂趕到,掃了林透一眼,心領神會,小小容器裝著的生力靈液,遞到他的手上。在林透的示意下,也扔了一個給尚孟澤。


    藥業下肚,身頓時一輕,無邊的力量重新迴到體內,傷勢也緩解了大半。


    又是一種靈藥!尚孟澤看向林透的目光,充滿了複雜。


    “尚老爺,別愣神了,我們趕緊追吧。”林透提醒他。


    “好,好。”尚孟澤從震驚中恢複,朝著尚仲青離去的方向,拔腿就追。


    林透一把拉住了他,麵對他疑惑的眼神,開口道:“那個方向的出口,在地麵上有巨柱控製。我想,尚仲青一定不會放任我們去追的。”


    尚孟澤猶豫幾息,搖搖頭:“沒有嚐試,總不能輕易放棄。林公若是堅持,便由我去探看探看。”


    說著,不顧勸阻,直奔他認定的方向。


    過了約一炷香的功夫,隻見他的身影,照著原路返迴。待靠近後,林透從他的麵上,看出了萬分的尷尬。事實顯然如自己所料,尚仲青將石柱放迴了原位,封住了樂場的出口。


    “林公,我……”


    “尚老爺無需多言,我知道那個出口通向的地方。我們趕緊從尚家過去,雖不知尚仲青用什麽方法恢複的身體,但可以肯定,不會像我這藥液一般安全。若是以透支為代價,他一定還沒有走遠。”


    林透一點怪罪的意思也沒有,直接提出新的提議。


    尚孟澤感激地看他一眼,對於他新的意見,沒有半分的疑議,直接點頭答應。


    林透湊到杜珂耳邊,輕輕做了些交待。然後領著尚孟澤,奔出了位於尚家的出口,隨後,直奔樂場。


    來到樂場最裏邊的廣場。果然,支撐懸榜的巨柱,已經被塞迴了原位。


    “有兩道帶有血跡的路,我們往哪兒追?”尚孟澤現了目標,率先征求林透的意見。


    “兵分兩路吧。尚仲青先前的血海,於萬餘實力不俗的人的血。我想,他處心積慮地弄這些,一定是那功法有限製,不可能直接弄些常人,就可以取血練功。照他離開時候的模樣,對上一般通體高手,都未必有一戰之力。我們隨便一人,都可以吃定他,分兵乃是破除他疑計的最好辦法。”


    “好,就這麽辦。林公,你自己小心。”尚孟澤選取了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林透踏上了另一條帶血跡的路。


    ……


    祁武郡的郡城,因為杜珂的果斷,並沒有使血氣從尚家溢出,安寧得以留存。


    郡民們大多隻聽到了風聲,並不知尚家究竟生了什麽,所以保持了原來的生活狀態。有不少將尚家慶典的喜氣延續下來,樂嗬嗬的,不管幹什麽都帶著笑。


    祁武郡西邊,樂場附近生活的郡民,大多是外來者。他們就是衝著尚家才來的祁武郡,因此,對於尚家的喜慶,保留的更為徹底。慶典都過去兩天了,他們的居所,仍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然而,這份質樸的喜慶,被突然闖入的、一個渾身傷痕的人打破了。


    先是一個人,然後兩個、三個,最後這一片所有的人,都現了不之客。


    “不好,有兇人,快躲!”隨著一聲唿喊,整個一小塊區域的人,當即扔下了手中事情,退迴自己家中,街道上霎時間,一個人也不留。


    尚仲青苦笑著,看著眾人被自己嚇跑。自己平日在祁武郡的名聲,對這些人應該如雷貫耳才是。自己落魄了,別說收留了,就連一個認出自己的人都沒有,實在是人心不古。


    正如林透所想,他拚了命的逃出來,已經用光了最後的氣力,連強弩之末都算不上了。能夠讓自己恢複的血氣,自己現在的狀態,打不過,奪不到。能過打過的普通人,對自己又沒有用。


    對於他來說,而今著實進入了舉步維艱、進退維穀的境地。


    正在苦惱著,突然,眼前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尚仲青習慣性地往後退,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轉瞬之間,警惕的神情變作了笑臉。


    “老先生,是你?”


    “可不是我嘛,我感覺到你功法的突破。但於此同時,你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煩。所以,我就來了。”說話的,是一個老者。他的身邊,跟著一個充滿活力的少年。


    “太好了,求老先生幫我!”無邊的喜悅湧上尚仲青心頭,連聲疾唿,“老先生,我按照你所教的功法,已經取得了突破,觸摸到通神的邊緣了。奈何遭遇大敵,今日老先生如能相幫,尚仲青日後必有厚報!”


    “觸摸到通神邊緣了?”老者乍聞尚仲青的話,驚喜萬分,但隨後陷入了稍稍的猶豫,遲疑道:“要我幫你,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尚二爺的承諾,我卻要掂量掂量。畢竟,先前教你功法的報酬,你似乎還沒給呢。”


    “是我疏忽,是我疏忽了。”尚仲青連忙致歉,也顧不上以前功法效用不明,其實是老者主動勸他送他的了,“等過了這一道坎,我順利掌控尚家。到時候,就是半個尚家送給老先生,我也沒有半句怨言!”


    “唔……”老者思考了片刻,在尚仲青焦急和期待的目光中,緩緩搖了搖頭。


    尚仲青大急,料想老者吃定自己有求於他,要獅大開口。


    心中對老者乘人之危怨恨不已,麵上卻沒有半點表現出來:“那老先生您自己提,隻要我尚仲青能做到的,一定答應,絕無二話。”


    老者露出了微笑:“真的?”


    “沒錯。”尚仲青眼都不眨一下。其實他想到了,這個老者,似乎也就是通氣頂峰的實力,自己隻要恢複了,未嚐不是他的對手。如果運氣好取得突破,到時候,反過來叫他給自己扣頭都行。現在的口頭條件,到時候他焉敢再提?


    “好極。”老者拍了拍手,一步步靠近了尚仲青,眼中閃出了精光。


    尚仲青心頭一凜,浮現出不妙的想法:“老先生,您有要求的話,盡管提就是,這個眼神讓我有些……不適應。”


    “沒關係的,隻要等上數息功夫,一切不適應,都會消失的。”老者笑容陡然變得猙獰,“撒出去那麽多網,你算是最意外,也是最大的收獲了。不好意思,忘了告訴你,學我的功法,需要付出的代價是……成為我通神之路的踏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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