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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的學員們,早就圍了過來。


    他們也想通了,作為微不足道的人物,得罪尚家,未必會被報複;可若是在林透再三強調之後,還敢反悔,惹怒了林透,可是立即就要吃苦頭的。兩相比較,選擇便很好做了。


    林透並不在意他們剛剛的行徑,先考慮自己乃人之常情。朝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按計劃行事。眾人不敢多言,由吳翃打頭,一齊向祁武郡的方向走去。


    在計劃中,他們需要在離祁武郡數百丈遠的地方,原地喊口號,吸引祁武郡的注意。


    待眾人走遠,鎮外一個黑衣的壯漢,慢慢露出了臉。


    “頭兒,我是不是看錯了,那個姑娘,不是白……”


    “白什麽白,不要多話。”壯漢壓低了聲音,“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你們按我剛剛分的人,分別去各個家族傳播消息。快走,要是被現偷窺,可有我們好受的。”


    幾十人應聲四散而去。


    “娘的,這白家……究竟什麽意思?”壯漢嘀咕數聲,晃了晃腦袋,也飛身離去。


    ……


    “林大哥,我能幫上什麽忙麽?”林一湊了過來。


    林透拍拍他:“你這小,心意我領了,好好呆在家裏頭吧。實力不足以保全自己的情況下,可不要向剛剛那樣,逞能會招禍上身的。”


    林一憨憨一笑:“是,林大哥。那她呢?”


    “她?”林透對林一的話有些迷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上一迴來祁武郡,林透遇到了一老一少兩個人。跟林一確認,是來祁武郡尋親的。可是祁武郡戒了嚴,兩人欲進城而不得,隻有在祁禹鎮乞討,希望能討要到進城的機會。


    那時候便討要到了林透身上。林透同情心起,與盧海將爭奪到的名額給了這老少二人,讓她們有了跟隨尚家二爺入城的資格。最後林透與盧海,倒落得藏身汙物桶,才有了進城的機會。


    如今在祁禹鎮重新見到二人中的小姑娘,林透猛然有些愣。


    “哥哥……”小姑娘原本低頭縮著身。感覺到有視線落到她身上,小心又小心地悄悄抬起頭,輕輕地望了一眼。待看清身前之人,一時失了神,不由自主地喊出聲。


    林透看清她的樣。渾身破破爛爛,衣物與上次見到並無變化。麵黃肌瘦,露在外麵的臉頰、手臂上布滿著青紫的傷痕。


    心中泛起一陣酸意,林透趕緊上前一步,將小丫頭輕輕摟住:“小姑娘,你還好吧。”


    小姑娘望著他:“哥哥……你是上迴……幫我的哥哥吧?”


    林透點點頭,小姑娘麵上浮現出極大的驚喜,不由自主地抱緊了林透。過了許久,眼中喜意退散,泛出點點淚花。


    “怎麽了……你別哭啊,那個老人……你姥姥呢?”林透對淚眼婆娑的小姑娘有些無力招架,連忙出聲安慰。


    誰知話一出口,小姑娘的淚水決了堤,一下噴湧出來:“姥姥……姥姥她……死了……”


    死了?林透懵住了。


    尚家二爺尚仲青,帶人進城的生意一直不絕,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便是信譽好。每個由他帶進城的,都會被盡力安排出路,以確保不會被趕出去。甚至有不少,被直接吸納進了尚家。這樣的服務,在城外口口相傳,直讚尚二爺是難得的大善人。


    小姑娘和她的姥姥,得了自己和盧海的名額。隻要隨尚仲青進了城,按理說,就算不能衣食無憂,安全至少是有保障的。


    “姥姥她……是生病死的嗎?”林透做了猜測。


    小姑娘帶著淚,連連搖頭:“不,姥姥是被人……打死的。”


    林透變了臉色:“在郡城裏麵?”


    小姑娘繼續搖頭:“我和姥姥,拿著哥哥給的名額去找人。錢都交了,卻被嫌棄沒有實力,不願帶我們進城。姥姥被人推了一下,便再也沒有醒過來……”


    傷心事重新勾起,小姑娘完全忍不住,哭成了淚人。林透輕拍著她的後背,連聲安慰,心中卻是掀起巨浪。


    事情似乎與傳言的……不太一樣。尚二爺不是善心無雙的嗎?怎麽到祖孫倆這兒,遇到的情況便不對了。


    林透緊緊皺著眉,沒有任何的思緒。他對這兩方了解的都太少,實在無法做出判斷。唯一確認的,眼前這個小姑娘是個可憐人。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又過去許久,林透感到懷中的小姑娘情緒漸漸穩定,輕輕開了口。


    “嫣兒……姥姥都這麽叫我。”


    “姓呢?”林透之前聽說她是來祁武郡找姐姐,想要從這方麵找找線索。


    嫣兒搖搖頭:“我不知道。”


    林透輕輕拍拍她:“沒事兒。我記得你是來找姐姐的吧,能不能告訴哥哥,你姐姐是誰?哥哥帶你去找她。”


    嫣兒略微想了想,還是搖搖頭:“我……我還是不知道。我從小就沒見過姐姐,姥姥也是花了很大精力,打聽到她在這個地方,才帶我來找她的。我隻聽姥姥說過,她叫妍兒。”


    一點線索也沒有,林透心中苦笑:“那嫣兒,你現在多大了?”


    “十歲。”嫣兒這迴倒是很肯定,“姥姥告訴我,姐姐十年前走的,她走後沒多久,我才出生。”


    十年,足夠物是人非。唯一聯係的紐帶也沒了,現在就算讓嫣兒和她姐姐麵對麵,也是互不相識的。嫣兒小姑娘如此樣,自己可不能丟下她不管。隻不過……自己還有要事在身,耽誤不得。


    “我來照看她吧。”一個聲音傳到林透耳中。


    林透驚喜地抬起頭,杜珂出現在他的旁邊。看來是處理好林二的事,跟上來了。


    “你要進城去,外麵這些學員不可無人管,正好交給我。這個叫嫣兒的小姑娘,也放心留給我吧。”


    林透笑著點頭,隻是想到嫣兒本身的態度,還有一絲的擔憂。


    “嫣兒,跟著姐姐怎麽樣?姐姐保護你,照顧你。”杜珂朝林透懷中的丫頭拍拍手,露出親切友善的笑容。


    這一笑,如絲絲春風,吹進嫣兒的心田。嫣兒當即迴應了甜甜的笑,抬起雙手,朝向杜珂。杜珂輕輕將她抱起來,攬在懷中。


    林透心中佩服不已,杜姑娘這親和力,實在叫他歎為觀止。不過杜珂本身也隻是十五歲的姑娘,要照看十歲的孩,他不由得擔憂起杜珂來。


    “杜珂,你……你……沒問題吧。”


    “沒事兒。我杜小姐冰雪聰明,照顧個孩哪難的倒我。我找個地方給她梳洗一下,弄點吃的給她。你放心地辦事去吧。”肚餓可拍著胸脯,得意地眨眨眼。


    “去我家吧。”林一在一旁,把幾人的關係捋了清楚。這叫杜珂的姑娘,上次去臨江郡也有過一麵之緣,看來跟林大哥相熟。林大哥的朋友,就是他林一的朋友,當即出了邀請。


    杜珂見過林二,哪裏猜不出林一跟他的關係,點點頭,隨著林一過去。


    “走吧,白小姐,你也該迴去了。我進祁武郡還要靠你呢。”林透喊上白竹,朝祁武郡方向過去。


    白竹跟上,眼睛眨了眨:“林透,看在我幫你的份上,你能不能迴答我一個問題啊?”


    “你說。”


    “嘻嘻……你跟那個姓杜的姑娘,是不是有特殊的關係啊?”白竹眼睛眯了起來,露出古怪的笑。


    自打她見了杜珂,除了對杜珂的樣貌震驚不已外,最記掛在心的,就是林透跟她的關係。這個狡猾的家夥,去白家的時候,可是自稱“杜二”呢。


    “同門啊,我跟她是同一個體院的。”林透直截了當。


    “鬼才信你。體院能教出你這樣的學員?”白竹翻了翻眼,“我可是知道,一般體院的院長,再厲害也不過通氣境。比如上次挾持我的老頭。他都完全不是你的對手,你居然還敢說,你是體院的。”


    “這有什麽好騙你的,”林透有些無語,這丫頭少見多怪,要是告訴她周丁的實力,豈不把她嚇死,“你在臨江不見到了,我是大力院的。”


    白竹想了想,林透說的也是,憑她在臨江郡的見聞,確實是那個情況。可是她仍不死心:“那你們的關係呢?體院說白了就是一個暫時的修煉地而已,同一個體院,能夠關係這般好,你騙鬼呢。”


    “你不信就算。”林透攤攤手,不與她爭辯。


    白竹一下沒了勁,不爽地瞪他一眼。林透就不搭理,惹得白小姐氣憤不已。


    “林透,杜姑娘她為什麽叫你‘木頭’啊?”走了一段路,還是白竹先忍不住,再度開了口。


    “這個跟你無關。”林透一口迴絕。對於這個稱唿的迴憶卻被勾了起來,想起杜姑娘當時的樣,忍不住露出笑容。


    “嘿嘿嘿……”白竹在一旁拍起了掌,將林透從迴憶中驚出,“看你這個樣,本姑娘就明白了。果然是一副木頭的樣呢,她隻這麽稱唿你,也隻有她這麽稱唿你,你這木頭……難道還不明白?”


    “明白什麽?”林透是真的聽不懂她的話。


    “真是個木頭!”白竹被他的樣氣得不行,“那麽一個傾國傾城的姑娘在你身邊,你就沒動心?”


    林透如遭雷擊。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問題,一下蒙了。想要迴答白竹,可是話到嘴邊又被壓了迴去。努力保持著理智,看也不看白竹,直直向前快步走去。


    “你……你氣死我了。放著一個大美人不管,平日總和盧哥哥一道;現在千方百計要救的,也是一個男。林透,你是不是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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