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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韻看著林透走遠的身影,整個人氣得幾乎跳起來。


    “李韻姐,我們怎麽辦?”身旁的姑娘們嘰嘰喳喳叫出聲來。


    李韻咬牙切齒:“怕什麽,他不過嘴上說說而已。我們照常過,他難道會不顧麵,朝我們出手不成。”


    “可是……可是他說了,前麵是五大體院的資產。聽說他和淩天體院關係挺好,要是他從淩天體院叫一群男學員來,我們踏足前麵被抓住把柄,遭到侮辱怎麽辦?”


    李韻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那好,你們先在這兒呆著,我去找人出頭。我就不相信了,五大體院都要給麵的人物,製不住這個小。”


    林透出了南水書院,徑直向金銀樓走去。


    大鼎被人占著,修煉暫時是沒法進行了。不過他有信心,耍無賴的手段,幾個書院的女是怎麽都及不上自己的。


    就這麽拖下去,要麽是她們先服軟,握手言和,相安無事到仲明大師迴來;要麽李韻忍不住,會把與她勾結,阻礙自己修煉的人拉出來。不管怎樣自己都有收獲。


    現在正好趁著閑,把鮑鬆送的信物小方塊還迴去。這東西若被杜珂知道,引起她的誤會可不好。


    剛到金銀樓前,卻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


    “小青魚。”林透邊喊邊朝那人揮手。


    小青魚乃是臨江郡內孤孩之一,父母進禹秋山脈求財丟了命。孤孩們聚集在一起,做些跑腿賣力氣的活維持生計。這些孩的頭兒,正是前幾日為林透跑腿典當白色晶體的小芋頭。


    當時林透反複交待小芋頭要保密,誰知轉頭就被陳仲明知道了身份。從郡民口口相傳的評價中,小芋頭是個老實可靠的孩,如此輕易地被收買實在叫他困惑。


    是以見到跟著小芋頭的孩之一的小青魚,忍不住叫出聲,希望能問出些東西,一解心中疑惑。


    小青魚聽見林透的喊聲,迴頭瞥了一眼。出乎林透意料的是,他非但沒有過來,反而撒腿朝相反的方向跑去。林透心中疑惑更甚,起步追了上去。


    小青魚一個未曾修煉的孩,腳力哪能和林透相比,三步兩步間,便叫林透逮了個正著。


    林透鬆開揪住的領,小青魚溜身要走。林透一個閃身,再度攔在他的麵前。如此反複幾迴,小青魚終於沒了脾氣,抬起頭,視死如歸地看著林透。


    “我知道你是來找我算賬的,現在被你捉住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林透愣住了,他隻不過想問個話而已,小青魚這態度……實在不對勁。眼珠一轉,卻是試探起來:“哼,你現在知道硬氣了。做對不住我的事的時候,怎麽沒有這般男氣概?”


    “呸。”小青魚橫過一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出賣你的身份全是為財,我認命是因為我打不過你,可不是因為對不住你。”


    林透心中泛起苦笑,他大概知道了小青魚的意思,敢情把自己身份賣給陳仲明的,是這個小。自己也是趕巧,誰都碰不上,偏偏碰上了他,叫他以為自己是特意來找他報複的了。


    “真的隻是你一個人做的?”林透想到了他們的頭兒,小芋頭。


    小青魚遲疑地點點頭:“沒錯,就是我一個人做的。要報複便衝著我一個人來。”


    林透看出古怪,笑道:“你可別蒙我,我知道你們以小芋頭為。你們做的事,都是要經過他的肯的。”


    “誰稀罕蒙你,芋頭那家夥死腦筋,冥頑不靈,已經被我們驅逐了。現在,我是頭兒。”小青魚語氣中帶了些傲然。


    “驅逐他?”林透疑惑道,“為什麽?”


    小芋頭是一堆孩裏唯一識字的,認識的人也比較多,在鄉裏鄉親間很有人緣。這麽一個極好的領頭者,居然被合力趕走了,咄咄怪事。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小青魚閉上了嘴。


    林透啞然,這小還挺倔,失笑道:“很簡單,如果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我便不再為難你,如何?”


    小青魚眼睛放出光:“當真?”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你可聽好了,前幾日有人找上我們,打聽去金銀樓典當的事,就是關於你的消息了。這一趟你可是付了1個銀丸的報酬,是我們以往幾年的花銷了,算是我們的大恩人,我們當然不能出賣你。”


    說得好聽,林透心中冷笑數聲,最後還不是把我給賣了。不過自己給了1個銀丸,小芋頭竟一點沒藏私,真是個實誠人。


    小青魚仿佛感受到了林透心中的嘲諷,語氣中帶上了爭辯:“我們當然不想出賣你,可是那人出了5個銀丸!5個銀丸你知道嗎……比你之前給的還多4個!若不是機緣眷顧,我們就是混上一輩,也不見得能掙上這麽多,你讓我們怎麽放棄……怎麽放棄……”


    林透拍拍他的背,安撫了一下他激動的情緒:“別激動,說事就行。”


    小青魚平靜下來,眼角帶上一絲血紅與滿足:“你能理解就好,那人隻是打聽你的消息,又未必會對你不利。而且就算他想對你不利,也未必就能找得到你。更何況還有5個銀丸的報酬,這樣的好事,我們當然不能放過。隻可惜,芋頭那家夥太死腦筋。”


    “他阻攔了你們?”


    “沒錯,他滿口‘信’字,不讓我們說出你的身份。真是可笑,我們是孤,是乞兒,你聽過乞兒講‘信’的嗎?斷人財路,殺人父母,他非要阻我們財,自然被我們合力驅逐了。我答應他們,如果你找上門,由我抗下一切。他們便推舉我做了頭兒,我還分到了足足1個銀丸呢。”


    林透目光落到小青魚身上,果然衣服雖布滿塵土,卻是新做的。小青魚的麵色微微瑩潤,沒有了往日的枯黃,顯然這幾日的夥食不錯。


    心中流過一絲憤懣,轉而又變成了同情。小青魚說的也不完全錯了,他們這些底層的孤,自己確實不好期待些什麽。隻能說小芋頭是個另類吧,隻可惜這個世道,另類往往更難存活。


    林透重新揪住了小青魚。小青魚眼中露出驚恐:“你幹什麽?你剛剛明明說了,我隻要說清一切,便不為難我的,你要食言嗎?”


    “我可不是你,說過的話自然算數。”林透輕哼一聲,“告訴我,小芋頭被你們趕到哪兒去了。”


    “沒……沒哪兒,我們隻是趕他出了團體而已,他還在臨江郡的,至於哪兒,我就不知道了。”


    林透加深了手上的力道,小青魚被整個提了起來,嚇得臉色慘白,連忙叫道:“我知道……我知道!他被我們趕到了郡城東邊,臨江郡窮人聚居的地方。”


    林透這才放下了他,瞪了他一眼作為警告,飛身向城南邊跑去。


    臨江郡城不大,城東邊絕大多數的地盤被鼎天體院和淩天體院瓜分。隻留了一個小小角落,臨江郡大部分的窮苦人家便聚集於此。林透來到東邊,展開了神念,不消多時便“看”見了小芋頭。


    窮人建房,舍不得花錢向五大體院買地。不大的地方擠了有近百間房屋,屋連屋,屋靠屋,連成一片。


    這些屋,多半是空的。因為沒錢,需要每天出門謀財來維持生計,最大的謀財之處,就是禹秋山脈。所以,這近百間屋的主人,要麽是在禹秋山脈尋藥覓草的路上,尚未迴還;要麽是早已死在山脈中,人死屋空。


    小芋頭便身處其中一個屋裏,估計是看沒有人,暫借著來避風遮雨。


    林透向他走去,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他通過神念“看”的清楚,那個屋裏擺設齊全,有床有桌,甚至有財!


    可是,小芋頭非但沒有謀不義之財,甚至連屋裏的擺設都沒有動過,隻是窩在前院一角,靠著牆根休息。看他那樣,估計有兩日未進食了。


    “啪!”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在身邊響起,驚動了瑟瑟抖地小芋頭。


    定眼瞧去,竟是大大小小數十粒銀丸,其中有兩粒在陽光下出了耀眼的光輝,是……金丸!


    小芋頭掙紮著移過去,眼中露出一絲渴望,可是瞬間就被他壓了下去。轉頭看向院外,天上不可能憑空掉下錢來,院外一定有人。


    “小家夥,你很好,這些就送你了。你身上的傷是被其他孤打的吧,照我看,你也別呆在這臨江郡了。拿這些小錢,換個地方謀生去吧。若你有本事,便賺足費用,進一家體院修煉。我很期待,能在修煉大道上碰到你的那一天……”


    小芋頭聽出了林透的聲音,奮力衝出院門,卻沒見到任何人。隻有那聲音,還在狹窄的巷道間迴響……


    小青魚被林透放過以後,滿心防備地朝城北邊走去,他沒有迴孤們的聚集處。因為他擔心林透故意放他迴去,其實想要將出賣者一網打盡。作為孤的頭兒,他有義務保護他們。


    他幾步一迴頭,防備著有人跟蹤。沒成想忘記看前邊的路,“砰”一下撞上了人。


    小青魚惶恐地抬起頭,駭然看見一個全黑的臉,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是帶著麵具。


    “小青魚是吧。”來人居然和他打起了招唿。


    “是……是我。”小青魚感受到了極大的壓迫,聲音有些抖。


    “沒有被嚇到尖叫,心性不錯。”來人彎下了腰,“我問你,你想修煉嗎?”


    “修……修煉!”


    來人點了點頭,小青魚能想象出他麵具下滲人的笑臉。不過即便是這樣,也無法打消“修煉”兩個字給他帶來的內心狂熱,猛地點點頭。


    一張紙遞到了小青魚麵前。


    “這兒有一件小事兒,你幫我悄悄辦了。若是辦的漂亮,我便給你一個加入宗門的機會。那可是你做夢都想象不出的大宗門,越過這道龍門,你這條小青魚,可就化身鯤鵬,一飛衝天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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