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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人敢——”萬懿泉話剛出口,瞬時打住。i幽閣.ziog


    一個人華服富態的老人大搖大擺地從入口走了進來。觀眾們早就將目光移到了入口,見到此人紛紛愣住了,所有人都認識他。


    若說郡守從黎是臨江郡最神秘的,華服老者就是臨江郡知名度最高,所有人都要巴結的——金銀樓管事,鮑鬆。


    作為金銀樓的管事,鮑鬆在臨江郡家喻戶曉,卻自恃身份,不常在郡城拋頭露麵。現在居然來到了演武場,在這個劍拔弩張的關鍵時候。而且還出聲為處於弱勢的林透說了話。


    “鮑……鮑老。”幾個院長不敢稍歇一刻,全都迎了上去。架勢堪比幾日前迎接郡守從黎。


    他們可不敢不尊敬。安陽國是小國,臨江郡更是小郡,除了毗鄰著禹秋山脈能夠冒著危險弄點修煉材料,其他的都要仰仗貨通東洲的金銀樓。


    作為臨江郡金銀樓的管事,至少在臨江郡,鮑鬆對於金銀樓的資源有著說一不二的權威。是以在臨江郡,包括五大院長無人敢不巴結鮑鬆。


    更何況,鮑鬆本人還是通氣境的高手,整個臨江郡除了通神的陳仲明,就屬他修為最強。是以,無人敢不敬他。


    金銀樓招牌響徹東洲,沒人知道這塊招牌下結交了多少通神的高手。鮑鬆雖是偏安一隅的小管事,也保不齊結實什麽大人物。是以,無人敢不畏他。


    “鮑老光臨不勝榮幸,我等恭迎。不知道鮑老大駕光臨,所為何事?”於運德臉上堆滿了笑容。


    “於院長,你明知故問了啊。”鮑鬆老臉笑得很燦爛,“我人沒進來的時候,話就進來了。”


    “鮑管事要為林透這小強出頭?”於運德收起了笑容。


    “這叫什麽話,”鮑鬆麵色突然變冷,“話可是萬院長問的,有誰同意場上這公……少年的看法。我作為觀眾之一,表達自己的態度,就是強出頭?”


    於運德心頭一涼,態度軟了下來:“是我口拙失言,鮑老別誤會。你當然有表達態度的權力,隻不過……鮑老自稱為觀眾之一,有點強詞奪理了吧。”


    “你什麽意思?”鮑鬆提高了嗓門,“你們這勞什五院大比,難道沒給我送邀請帖?”


    “送了。但……”


    “我在金銀樓五層觀看,算不算看過這大比?”


    “算。但是……”


    “我既擁有邀請帖,又觀看了過程,當然是觀眾無疑。你還有何話說?”


    於運德啞然,鮑鬆能跟他狡賴,他可不敢反過來。更何況,鮑鬆的話並非毫無依據。


    “鮑老說的在理,”萬懿泉突然插上話,前半句得到了鮑鬆含笑的眼神,眯著眼說出了下半句,“不過就算鮑老是觀眾,也不過是一人,意見不好代表全部人吧。”


    鮑鬆並未不悅,反是哈哈笑了,指了指演武場的群眾:“既然萬院長有疑惑,那就由你們告訴萬院長,我能不能代表你們?”


    “能!”


    在萬懿泉錯愕的表情中,所有人給出了異口同聲的迴答。


    對於臨江郡郡民來說,鮑鬆和五大體院二選一,那是不用想的事。沒有人會得罪更強大、資源更廣闊的金銀樓管事。這確實在萬懿泉的意料之內,可是五大體院學員反應如出一轍,就讓他無法理解了。


    其實萬懿泉高估了五大體院在學員心中的地位。進入體院學習無非兩個目的,天賦高的,謀求進入家族或宗門;天賦低的,修煉以傍身。


    後者以後還要在臨江郡生活,沒人不想跟金銀樓搞好關係。至於前者,體院不過是踏板,而人脈寬廣的金銀樓則很有可能在以後成為助力。二選其一,根本不是難抉擇的事。


    “好好好。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鮑鬆笑著擺了擺手,製止了山唿海嘯地支持聲,給看過來的林透遞了個眼神。


    林透微不可察地點點頭。自己幾日前拜訪鮑鬆時,留下一張紙,上書了一個小小的請求。便是請他在自己受到五大體院為難之時,能夠為自己說上一兩句話。


    鮑鬆當時答應地痛快,沒想到辦起事來更痛快。要知道演武場此時可另有通神高手在,在林透的期待中,鮑鬆能來表個態就好,真沒料到他會如此堅定地站在自己一邊。


    “鮑老,”汗珠出現在於運德的額上,“你可知郡守大人也在演武場?與他同在的,還有通神的高手賈大人。”


    “當然知道,他們來的時候,我可是親眼見到了。”鮑鬆一擺手,義正詞嚴,“不管是郡守還是通神高手,總是要講理的。林透的要求並無過分之處,又得到了全體觀者的支持。別說是你我,縱是那威名傳遍五洲、與我金銀樓總管事交好的神心宗宗主在此,也反對不得。”


    於運德和四位院長麵麵相覷,他們難住了。也不知大力院給鮑鬆許了什麽好處,鮑鬆居然鐵了心要挺林透。他們不知林透與鮑鬆的來往,隻把一切都推到了大力院頭上。


    鮑鬆麵上嚴肅,心裏笑開了花。雖然看不到頂頭貴賓台那位大人的樣,但自己有這番表態,一定不會叫他失望。


    所有人都不知道,鮑鬆三日前並未見到駕臨臨江郡的從黎和賈舟。他口中的見到,是今天早晨。


    他親眼見到了來到演武場的從黎,以及帶著麵具的賈舟賈大人!當時鮑鬆就懵了,因為賈舟麵上所帶,與兩月前來典當的那一位高人的麵具別無二致。


    通神高手……原來是這樣!沒有見過賈舟真容的鮑鬆,在心中將他與林透假扮的人重合了。他一下“明白”了林透紙上所寫事情的用意。一定是賈大人不方便,才讓自己在林透有難處時為他出麵。


    這可是與通神高手拉近關係千載難逢的機會,鮑鬆從早上便做好了準備。自己在金銀樓五層密切關注著,同時派人盯著演武場,有消息立刻匯報。


    當林透終於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時,他鮑鬆,得以第一時間出現。


    鮑鬆揣度賈舟作為監督,一定想要維持公正的形象。所以在於運德搬出賈舟時,嚴詞做了反駁,從側麵“討好了”賈舟。


    林透不知鮑鬆鬧出了烏龍,不過鮑鬆的話已然讓他哭笑不得。隨口拿神心宗舉例來壯聲勢的鮑鬆一定不知道,頭頂上的賈舟,就是神心宗頂尖的高手。


    “你是何人,敢闖演武場!”平天一聲大喝,打斷了演武場內每個人的小心思。


    “你這個混賬東西,昨日不認得老夫也就罷了,今日還不認得。若不是老夫事急,定叫你好好吃一番苦頭。”


    領命看守著入口的吳智一聲慘叫,一個身影闖了進來。


    “柏老!”左丘光訝然迎上去。


    柏老拉住了左丘光,急道:“左丘小,我問你一個事。”


    左丘光木然點點頭,也顧不上柏老的稱唿了,他老人家火急火燎,一定遇上了重要的事:“您講。”


    “你們這個五院大比,有沒有新的體院找上門來?”


    “有。”左丘光眼珠轉起來,“叫做……”


    “大力院!”柏老拉著他的手倏地攥緊了。


    “就是大力院。”左丘光被攥住手臂,柏老的力氣他哪掙得開,疼地直哆嗦,咬牙做了確定。


    “果然這樣,果然是這樣!”柏老放開了手,猛地一跺腳,地麵顫了顫。目眥欲裂,放出熊熊的怒火。


    這是……左丘光見柏老的樣,莫名地興奮起來。


    看樣,柏老和那大力院有仇啊。而且必是深仇大恨,否則怎麽會一得知消息,便十萬火急地趕來,還爆出如此的怒火。


    剛剛還在為鮑鬆的施壓擔心的左丘光開懷笑了,因為能抗衡住鮑鬆壓力的人,有了!


    “這位是我院出去的前輩,柏老。如今落歸根迴了臨江郡。是一位接近通神的高手。”左丘光表麵上向其餘幾位院長,實際是朝著整個演武場喊出聲,最後一句話,著重做了強調。


    又是一位高手。每個人的唿吸都急促起來,對於以往見個通體七八層的高手都難的他們來說,這次大比尤其是今天真是開了眼界。通氣境不常露麵的金銀樓管事已是難得。再來一位,居然更是個接近通神境的高手。


    似乎……有好戲看了。所有人自覺噤了聲,於運德熱情地迎上柏老。他和左丘光想到了一塊兒。


    “見過柏老,在下臨江體院於運德。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


    “大力院的人在哪兒?”柏老眼中餘怒縈繞,怨氣不散。


    “嗬嗬,請看比試場。正朝這邊看過來麵目可憎的小,就是了。”於運德翹起了嘴角。


    柏老辨認了林透,眼中再無他物,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


    “閣下且慢。”一個身影擋在了柏老麵前,是鮑鬆。他一直耐心等著,直到確認了柏老目標是林透,方才挺身而出。


    “不要擋道!”柏老看都不看鮑鬆。


    “閣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有事情不妨說出來,我們慢慢拿個解決辦法,何必這樣急躁呢?”鮑鬆保持了風度。


    “滾!”柏老伸手拍開鮑鬆。


    鮑鬆也被激起了火氣,他在臨江這麽多年,可沒被人這樣無視過。轉身一道內氣,奔著柏老而去。


    柏老身後像是長了眼,右手一抬,猛烈的內氣噴湧而出。不但淹沒了鮑鬆的內氣,還帶著不可阻擋的氣勢,唿嘯到了鮑鬆身上。


    鮑鬆連退了五步,嘔出了幾大口血。與柏老正麵的碰撞,鮑鬆敗。


    於運德、左丘光、萬懿泉和魯夫相視而笑,世事難料,本以為沒什麽希望了,孰料一瞬間便柳暗花明。


    “你是大力院的?”柏老來到了林透麵前。


    林透心裏有些打鼓,自己與這個柏老既不相識,也無怨仇,實在想不起他這幅模樣的理由。難不成……真的是為了戰星院側門裏那個小而來?


    剛剛到臨江郡時,林透和杜珂一起去戰星院問詢,揍了一個花花腸的小。昨日他便和杜珂一齊辨認出來,柏老和那個小極像,怕是有什麽親緣。


    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你叫什麽?”


    “林透。”


    “林……透,你這小,叫老夫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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