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基本是由焦家軍控製的地界後,穆延軍就開始進入了圖晟軍所控製的地界範圍。


    雖然這種事就僅僅發生在一州之地中是讓人很稀罕,但畢竟這是古代社會,不僅交通狀況受限製嚴重,各種攻城乃至戰爭手段也受限製嚴重。所以不僅沒有一人會對這種事情感到奇怪,也不會有人認為這是一件奇怪的事。


    隻是為減少不必要傷亡,穆延軍雖然並沒有盲目去進攻那些圖晟軍控製下的城池,但圖晟軍居然也沒有一支部隊從城中出來圍堵穆延軍,焦全卻感到有些格外奇怪了。


    因為不說這些城池是否是姚河縣的屏障,更不說這些城池的守軍攔不攔得住穆延軍的問題,他們這種無視穆延軍的態度本身就讓人感到難以理解。因為穆延軍現在要去攻打的可不是與他們毫無關係的人,而是他們的主子圖晟。


    除非是圖晟要求,他們有什麽理由不去踴躍表現,即使犧牲了所有士兵都在所不辭。


    所以不等部隊靠近姚河縣,焦全就找到穆延說道:“爵爺,汝說圖晟軍是不是有什麽陰謀在姚河縣等著我們?不然他們為什麽一路上對我軍都沒有攔阻?”


    不是有沒有陰謀,而是有什麽陰謀。


    聽著焦全近似於已得到某種確定的話語,穆延並沒有太驚訝。


    畢竟對於一支軍隊來說,最怕的並不是敵人,更不是戰爭。而是不知道敵人從哪裏來,不知道戰爭在哪裏開始,所以這才需要斥候去偵察情報,並替軍隊將領掌握狀況、發起攻擊提供最必要的作戰依據等等。


    隻是在進入鹹、賁兩州後,穆延軍的斥候並不是突然變得不合格起來,而是斥候的效用卻好像突然變低一樣。


    不僅所刺探的情報就跟沒刺探情報一樣,由於鹹州軍和圖晟軍的無動於衷及無視行為,穆延同樣不敢相信這些情報的真實性。


    當然,這不是說穆延已不再相信自己親手陪養出來的斥候,而是斥候或許可以偵察到敵軍的兵力數量、兵力變動。但卻怎麽都不可能偵察出那些敵軍將領究竟在想什麽。究竟打算做什麽,而這原本就是穆延這樣的一軍統帥才需要去考慮,才有資格去考慮的事。


    於是麵對焦全的疑惑,穆延也不著急道:“不急。如果圖晟軍一直不打算阻攔我們的進軍。那我們就在攻打姚河縣前先去將河口縣占下來再說!”


    “……河口縣?”


    聽到穆延話語。焦全就望著穆延手指的地圖驚住了。


    因為河口縣顧名思義肯定也同姚河縣一樣臨近姚河,甚至與姚河縣以姚河為名一樣,河口縣同樣是姚河的河口。至少是賁州境內姚河段的河口。畢竟這可是古代社會,由於各種高山峻嶺的阻擋及開發速度的問題,縱然是一些平原上也不乏原始森林的密布,何況是水資源豐富的河流兩岸。


    所以在河口縣上遊幾乎都是原始森林一類杳無人跡的地方狀況下,控製河口縣也就等於控製了姚河的整個流域。


    隻是說歸這麽說,由於爻縣所處的方位問題,穆延軍想要攻打河口縣卻必須先經過姚河縣才有可能。


    因此不知道穆延是不是打算也對姚河縣過而不入,焦全就有些遲疑道:“難道大人打算繞過姚河縣去攻打河口縣,姚河縣的圖晟軍會答應嗎?”


    “他們當然不會答應!但隻要能將圖晟軍引出姚河縣,主動權就在我軍掌控中了。當然,若是圖晟軍真在姚河縣龜縮不出,先拿下河口縣也會有利於我們將來對姚河縣的攻擊。”


    “原來如此!”


    聽到穆延說出主動權三字,焦全就一臉恍然大悟。


    畢竟在進入圖晟軍的控製範圍後,穆延軍就一直在期待與圖晟軍的交手,甚至於焦全也臆想了不少突破戰、攔截戰的情形。可由於圖晟軍一直在各個城池中按兵不動,甚至於無視穆延軍向姚河縣逼近的狀況,不知道圖晟軍在算計什麽,焦全才會有各種不安。


    可穆延軍如果將目標定在河口縣,不說圖晟軍肯定就要行動,即使圖晟軍不行動,穆延軍也完全可利用河口縣來謀劃攻打姚河縣的方法,這就等於將戰事的主動權牢牢拿到了手中。


    隻是主動權歸主動權,焦全卻無法不遺憾往日焦熊和自己又為什麽不能發現轉戰河口縣的秘密。


    畢竟不像穆延軍的長驅直入,圖晟軍可從沒有這麽輕鬆的放焦家軍入自己控製的地界狀況,所以別說進攻河口縣,甚至沒等焦家軍靠近姚河縣就已經被擋迴來了。


    隻是不知道同樣兵力,圖晟軍又為什麽不使用同種應對狀況,焦全又說道:“那爵爺知道圖晟軍為什麽沒像當初阻擋焦家軍進攻一樣阻擋我軍的進攻嗎?要知道我們現在的兵力也未見得比焦家軍單獨進攻姚河縣時強多少,難道圖晟軍是針對爵爺想做些什麽?如果是這樣,他們又會不會提前察知我軍意圖,甚至在河口縣……”


    在河口縣做什麽,焦全並沒有說出來,穆延也不需要焦全說出來,因為那無非就是針對穆延軍、針對穆延的陰謀和陷阱。


    隻是這種事穆延又想不到嗎?這怎麽可能。


    穆延前麵沒主動說出來也就是不想焦全擔心而已,不然明知道前麵有陰謀還要趕過去,這可不是一般將領能做出來的事。


    於是既然已經瞞不過焦全,穆延就淡淡搖頭道:“這事並不出奇!但以現在河口縣的兵力,怎麽都不可能阻擋乃至限製我軍的攻擊。所以隻要我們時刻留意圖晟軍動作,不管圖晟軍有任何陰謀都不可怕!而這卻是我們爭取主動權的必要步驟!”


    “原來如此!”


    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嗎?


    沒想到明知河口縣有陰謀,穆延還要衝著河口縣而去,雖然這應該是引出圖晟軍陰謀的唯一方法,焦全還是不得不敬佩穆延的選擇。


    畢竟若沒有足夠自信,若沒有足夠破除圖晟軍任何陰謀的自信,誰又可能做這種膽大妄為的事。


    而這即使不是穆延成功的來源,但也肯定是穆延走向成功的依仗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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