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是幹什麽?”


    為趕上朱九皋的稱臣隊伍,餘傑並沒有在朱懷國都城耽擱太久,甚至於在安定好都城及皇宮防禦後就帶著朱四屋一起向岣城方向趕。


    因為要管理好都城中許多已經空置的衙門或許遠比管理好城牆、城門和皇宮的難度要大得多,但如果隻是進行普通的監管卻不要求其立即運作起來,那卻沒有任何問題。


    隻是一路追著朱九皋隊伍留下的痕跡趕到五裏亭附近,餘傑就立即滯住了。


    因為別看餘傑是在朱九皋等人已離開朱懷國都城五裏後才開始進城,但居然等到餘傑在朱懷國都城中轉了一圈再趕迴來,朱九皋等人的隊伍卻不僅依舊停留在五裏亭處,甚至還為此在野外擺開了宴席。


    而看到宴席中還有不少其他在朱懷國都城附近活動的餘國部隊,餘傑就有些徹底不明白了。


    但麵對餘傑質詢,出身會陰山胡虜的胡沙就說道:“餘將軍不必擔心,雖然他們停在這裏召開宴席的借口是要等參侯爺過來一起匯合,但他們縱然耽擱再多的時間,事情不是還不會變質嗎?”


    “……變質?難道他們是在以這種方式期待多國聯軍的表現。”


    雖然這隻是第一天,聽出胡沙話中有話,餘傑的雙臉還是微微扭曲了一下。


    因為朱九皋由於是主動向餘國稱臣,或許不僅餘傑、胡沙,任何人都無法催促朱九皋的隊伍加快行進速度。可朱九皋或許是可以在路途上耽擱時間。這卻並不意味著多國聯軍又能因此攻入餘國境內改變什麽。


    但也不避開旁邊的朱四屋,端著從宴席上帶出來的酒壺飲了一口,胡沙就慢悠悠說道:“沒辦法,或許這就是他們能用來逼迫多國聯軍加快動手的唯一方法吧!不過由於我們不好主動催促他們前進。如果後麵幾天他們還是這樣拖拖拉拉,恐怕餘將軍就要派人去岣城詢問一下皇上該怎麽辦了?”


    “……難道胡將軍不同本將一起嗎?”


    雖然胡沙才剛剛累功到偏將,但胡沙不僅是會陰山胡虜一脈中唯一的智將,由於出身會陰山胡虜。胡沙的武藝同樣不能小看。因此奇怪胡沙好像不願多管這事,餘傑就有些不明白。


    胡沙也不掩飾道:“一起什麽?想必知道朱懷國國王的打算,皇上立即就會將目標轉到多國聯軍身上。畢竟隻要離開了朱懷國都城,事實上朱懷國國王和朱懷國朝廷就隻能任由皇上拿捏了。而隻要皇上擊潰了多國聯軍,相信朱懷國國王再不甘心也沒有了反悔的理由。”


    “原來如此……,難道我們要任由他們這樣拖延下去嗎?”


    “這就要看皇上怎麽選擇了!”


    雖然一開始確實想拿到押送朱九皋前去岣城稱臣的功勞,但想想朱九皋的立場,餘傑也不會太過奇怪他想要拖時間的想法。所以對於胡沙要將決定權留給餘容的建議,不管願不願意接收。餘傑同樣知道這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然後餘傑與胡沙的談話既然沒有避開朱四屋。朱四屋也自然老老實實將一切轉告給了已經因為似醉非醉迴到帳篷中休息的朱九皋耳中。


    隻是聽完朱四屋話語。朱九皋臉上就露出一種詭異笑容道:“果然如此,看來朕這次真是賭對了!”


    “皇上的意思是,那些餘家人不服餘容……”


    “不服是肯定的。但為了保證餘國能夠順利的延續下去,他們肯定也不會在這一代就開始奪取餘容的皇位。隻是他們或許為了餘國的延續放棄奪取皇位。但卻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奪取王位。所以他們也需要朕幫他們拖時間來爭取足夠封王的功績。”


    “封王?皇上是說多國聯軍……”


    聽到這裏,朱四屋也恍然大悟了。


    因為就憑朱四屋的身份,若不是為讓朱四屋“教導”朱九皋該怎麽做,胡沙和餘傑又有什麽必要當著他的麵前談論事情是否會變質一事。


    畢竟在本身不知道朱九皋的企圖狀況下,身為餘國臣子,不管胡沙還是餘傑同樣也有自己的企圖,不然餘傑根本就不會同朱四屋一起從朱懷國都城追出來了。


    而本身就不是真醉,朱九皋就點點頭道:“沒錯,如果餘國都能給朕封王了,自然也要給餘國的有功之臣封王。隻是說封什麽王,乃至戰功達到什麽程度才能封王,這卻還需要他們去拚命努力,甚至利用朕來努力。”


    “皇上的意思是……,他們會幫助皇上拖時間了?”


    不知道該不該說這事有些好笑,還是說各人有各人利益。雖然這事嚴格來說自己也算一分子,但朱四屋總有種仿佛是在看人做戲的感覺。


    好在這一切不僅對朱九皋有利,同樣對朱四屋和朱姓皇族,乃至對所有朱懷國子民有利,朱四屋也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接著幾日下來,如同餘傑的料想乃至餘傑的願望一樣,朱九皋不出所料的每日都要在路上飲酒作樂,借口就是要緬懷自己作為皇上的最後時光等等。


    然後勸戒了幾次,也是等到其他部隊都遠離朱九皋的隊伍後,餘傑沒同朱九皋說一聲就離開了隊伍,隻將那些士兵繼續留下來護送和監視朱九皋等人前往岣城。


    但由於餘傑並沒有隱瞞自己的行蹤,望著餘傑帶隊遠去的樣子,朱五留就對站在一起的朱四屋說道:“參侯爺,汝說餘傑什麽時候才會去到岣城,或者說他什麽時候才會迴來,又會帶迴什麽消息……”


    “應該他不敢耽擱前往岣城的時間,畢竟我們可以為此拖時間,他們卻不可能在餘皇陛下麵前也做出故意拖時間的舉動。隻問題是餘皇陛下會怎麽選擇。那到不一定了……”


    “哦!不一定?難道參侯爺也覺得餘皇陛下會允許皇上繼續拖時間嗎?”


    “這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朱四屋才眯起雙眼道:“不說他們也需要重整朱懷國國都乃至將朱懷國國都變成餘國國都的時間,即使餘國朝廷已經決定要給皇上封王,封什麽王。封多大的封地,封地在哪裏等等都需要考慮的時間,何況還有多國聯軍的外患需要選擇,乃至說怎麽給皇上封王也需要看餘國與多國聯軍的戰況來決定。”


    “……看戰況來決定?難道他們打算將王爺的封地定在境外嗎?”


    聽到朱四屋話語。朱五留就嚇了一跳。因為朱懷國國王朱九皋或許是在竭力爭取將自己的封地定在岣城,但按照一般國家封王的概況來論,除非是那些沒有私人封地的王爺,真有什麽人想要從朝廷手中獲得封地,封地的地點肯定是靠近各種邊境的地方。


    畢竟封地在邊境,受封的人就要幫助抵禦外敵,或者說朱九皋真想勾結外人反攻餘國,餘國朝廷也有足夠的反擊和準備時間。


    不意外朱五留的擔心,朱四屋就點點頭道:“除非皇上能順利留在岣城。不然這是肯定的。因為餘國朝廷不管將皇上分封在餘國境內任何一個地方。將來恐怕都有難以控製的危險。畢竟那原本都是朱懷國土地。可如果是將皇上直接封在境外,皇上卻也要幫餘國平定地方了。”


    “當然,這也意味著餘國朝廷肯定要繼續擴張國土。”


    “原來如此!希望皇上真能如願留在岣城。”


    雖然分封到境外也能與其他國家一起反攻餘國。但對比一下孰優孰劣,乃至想到分封在外也有可能被其他國家控製的下場。朱五留自然也知道設法留在岣城應該是朱懷國國王朱九皋唯一的選擇。


    不然能否反攻餘國是一迴事,怕的就是最後反而還要給其他國家做嫁衣。


    但不知朱四屋等人對自己的期待和關心,固然朱九皋的稱臣隊伍每天最多就走一個時辰,可在日夜兼程下,餘傑還是在三天後就順利趕到了岣城。


    隻是迴到岣城後,餘傑不是去找餘容稟告朱九皋的拖遝,而是直接來到餘連的家中。


    因為餘容即使是餘國的皇上又怎麽樣,隻要餘連還健在一天,他就不可能不聽自己父親餘連的意見。


    隻是即使早知道餘傑已占據朱懷國都城,聽完餘傑帶迴來的消息,餘連還是一臉惱怒道:“混帳,他們居然敢耽擱時間,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父親息怒,其實這樣對朝廷也未必沒有好處。”


    “好處?什麽好處?”


    “就是我們可以趁這段時間攻下其他國家的地盤,然後再將朱九皋分封到那些境外土地上以替朝廷抵禦外敵。”


    雖然並沒有與朱四屋或朱五留商量,但一路都在考慮朝廷會如何分封朱九皋,又會如何分封自己的事情,餘傑很快就找到了類似的突破機會。


    而一聽餘傑話語,餘連的神情就果然一滯道:“什麽?分封到境內?替朝廷抵禦外敵?”


    “沒錯,孩兒認為父親不僅應該建議皇上用這種方式分封朱九皋,甚至還應該建議皇上也用同種方式分封其他王爺。這樣不僅可起到鼓勵人們為餘國開疆辟土的作用,也能保證皇上或餘家對現有國土的穩固作用。”


    “這也是汝的意思,要知道汝將來可也是要封王的……”


    沒想到餘傑真有心分封到境外,餘連就若有所思的望了餘傑一眼。


    畢竟作為餘容的先例,不管在哪個國家,餘容按慣例都是必須給餘傑封王的。


    但麵對餘連的猜疑目光,餘傑卻一臉堂堂正正道:“孩兒不敢!但孩兒即使也想封王,卻也知道餘國必須掌握在餘家手中。所以為了鞏固餘家對餘國的統治,也就隻有我們這樣的王爺才能替餘國、替餘家鎮守國門。”


    不奇怪餘連一下就想到自己身上,餘傑的解釋也頗有種大義凜然感覺。


    畢竟別看餘國現在確實是已經據原朱懷國國土而占之,但由於朱懷國的國土麵積太小,卻也未必適合整個餘家發展。可餘國朝廷如果能同意將餘傑這種注定的王爺分封到境外的提議,餘傑卻未必不可為自己,也是為餘國爭取更大的封地乃至國土麵積了。


    而這不僅是餘傑自己的野心,同樣也是為了餘國、為了餘家將來的野心。


    因為從穩定角度出發,餘傑即使不可能搶奪餘容的皇位,可兩人的子孫卻未必不會發生新的爭奪。所以為了將來,隻為了將來,餘傑都必須竭力推動這個分封境外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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