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聖母皇太後懿旨,穆延當然不可能在出兵盂州一事上猶豫。就在吾讀


    何況這不僅是育王圖濠請自己出兵,至少是請自己去盂州城弄清聖母皇太後懿旨的真偽,僅以萬家莊部隊和圖晟軍、圖漾軍都被困在十萬大山一點來說,那就值得穆延出兵盂州,立即出兵盂州了。


    但穆延整軍、出兵的速度即使都足夠快,卻怎麽都不可能快過江上叟夏鬆和夏英的速度。


    於是匆匆迴到盂州城,夏英就找到釧既焦急又興奮道:“師父,汝看穆延居然出兵盂州了,他到底想要幹什麽啊!”


    “幹什麽?當然是霸占盂州、霸占盂州城!”


    “霸占?那我們要阻止嗎?能阻止嗎?”


    看到釧並沒有太在意的樣子,夏英就更興奮了。因為這就好像夏英一開始都能在大明女學前單獨應付育王圖濠一樣,夏英絕對相信釧有著足夠自信和決斷去麵對穆延出兵盂州一事。


    聽到夏英說什麽阻止,釧就搖搖頭道:“阻止什麽?雖然為師是沒想到育王爺會將穆延請來,但穆延進入盂州本就是預定中的事。”


    “預定中的事?難道朝廷早打算讓穆延來平定盂州境內的戰亂了?”聽到這裏,江上叟夏鬆也有些恍然大悟了。


    釧點頭道:“沒錯,以現在盂州周邊的狀況來說,也就隻有申州穆延有時間、有實力來平定盂州戰亂。畢竟不管聖母皇太後還是什麽人,首要做的事就是保護盂州、保護盂州城。而不管圖晟軍、圖漾軍或者萬大戶。即使他們現在都進入了十萬大山中,但也沒人會放棄奪取盂州大權,所以必然要有人出來收拾他們。”


    “這……但時間是不是早了些,或者說等他們分出勝負先再說。”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育王爺既然去請了,穆延當然也要順勢而為。又或者說以穆延的實力,不先在十萬大山中結束彼此間的戰亂,無論萬大戶和圖晟軍、圖漾軍,都未必會丟下其他人來攻打穆延的申州兵吧!”


    想想萬大戶與圖晟、圖漾知道穆延進軍盂州後的表情。就在吾網釧就有種幸災樂禍感。


    畢竟作為北越國有數的領軍將領。穆延不是沒能力,而是沒有發揮的地方。或者說即使是申州那樣的地方,穆延都能弄得勉強可與盂州相抗,這就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或許燕南年輕幾歲。燕齊年長幾歲。乃至圖漾不那麽自傲。曹勘更精明些,不然釧都找不出穆延的真正對手。


    當然,無論萬大戶還是圖晟、圖漾同樣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穆延趁虛而入的占據盂州。或許萬大戶還會躊躇一下,圖晟軍和圖漾軍卻遲早都要想辦法搶迴盂州的,隻是不知他們是在結束自己的內部爭戰前還是爭戰後動手。


    畢竟圖晟或許還沒有那麽明顯的野心,斷了一隻手的圖漾卻隻剩下自立為王一條道路了。


    聽到釧的話語,江上叟夏鬆也點了點頭。


    因為沒有餘容的盂州軍作對比,隻看圖晟軍和圖漾軍,那的確比現在的申州軍有很多不如。因為穆延當初也隻是由於育王圖濠勢大才被迫讓出申州,後來趁著育王圖濠戰敗不僅立即搶迴了申州,有帝師府的一百萬兩銀子和秦瀧的家財為後盾,申州軍也迅速發展起來。


    因為俗語雖然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但同樣也是窮山惡水出悍卒。


    特別麵對富庶的盂州,申州人和申州兵的各種痛楚也就更加深。


    因此,申州兵在其他地方的戰力如果隻能用尋常來計算,那在盂州的作戰能力至少就要增長足足二成。


    所以真要麵對穆延的部隊,恐怕無論萬大戶還是圖晟軍、圖漾軍都得先解決了彼此的後顧之憂才能考慮如何進軍盂州城的事。就在吾網不然在絕不可能相互聯合的狀況下,他們也沒能力隻靠現在的兵力就打敗傾力而來的穆延和申州軍。


    而即使沒有江上叟夏鬆和夏英通報,等到兩日後聽到穆延進軍盂州,目的又是為了確證聖母皇太後懿旨一事時,李睿祥立即有些木然了。


    因為穆延確證懿旨是確證懿旨,又有必要帶著近十萬大軍進入盂州嗎?這分明就是為了搶占盂州而來啊!


    可李睿祥再不甘心又怎樣,在餘容離開,盂州指揮使空懸之後,李睿祥盡管也是趁著圖晟、圖漾分家時弄了兩萬多的新盂州軍出來,但李睿祥不僅毫不懷疑這些新盂州軍絕對不是穆延的申州軍對手,沒有朝廷旨意,李睿祥無法兼任指揮使一職,指揮起這些人來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所以不管是不是不甘心,穆延也在第一時間帶著程優找到幾近在知州府中養老的胡倥,這才將事情說了說。


    但聽完李睿祥話語,胡倥卻神情動了動道:“這是好事啊!”


    “好!好事?這怎麽又是好事了!”


    聽到胡倥話語,別說李睿祥,甚至胡倥的女兒胡月娘都不明白了。


    胡倥卻不在乎道:“這不是好事是什麽,一旦由穆延占據盂州、占據盂州城,睿祥就再沒有呆在盂州的必要,估計是要被調任迴京了。”


    “調任迴京?穆延不是育王爺請來的嗎?朝廷會因此將大人調任迴京?”


    聽到胡倥話語,幾人都有些震驚,程優更是不明白。因為李睿祥不管在任盂州時有多少建樹、有沒有建樹,誰都知道調任迴京的好處。隻是以穆延進軍盂州為理由,這樣調任迴京就太蹊蹺了吧!


    胡倥卻一臉淡笑道:“嘖!你們真以為穆延是育王爺請來盂州的嗎?真是這樣,穆延不得考慮個十幾、二十天才怪。畢竟比起其他人。穆延那人可是老成持重得可怕的。所以老夫恐怕他早就在等著進軍盂州的機會,隻需要一個借口而已。”


    “嶽父大人的意思是……穆大人是接到皇上密旨接管盂州嗎?”


    “不管那是皇上密旨還是聖母皇太後密旨,睿祥汝或許做個文官是夠格,但卻注定沒法平定萬大戶和大公子、二公子的戰亂。甚至於要坐鎮盂州,那必須是餘容、穆延那種允文允武的將領才行。”


    “允文允武?那朝廷就不會好像讓本官前來盂州節製餘容一樣,繼續留本官下來節製穆延嗎?”


    “如果穆延與餘容一樣是個沒有根基的將領或許會如此,但你們要知道,穆延與皇上可是有著十年的父子之情。卻又怎可能再讓人來節製穆延,那不是打自己臉皮嗎?”


    “原來如此。”


    聽到這裏。不僅李睿祥和程優再也說不出話。胡月娘也是感歎了一句。


    畢竟穆延盡管是為先皇背了十年黑鍋,但也是著著實實養育了新皇圖煬十年,就憑這養育之恩,不說重用或者大用特用。朝廷中也沒人敢給穆延填堵!唯一問題就是穆延該往什麽方向發展而已。


    不過看現在的狀況。朝廷應該是有意讓穆延坐鎮盂州了。


    畢竟盂州城不僅是北越國第二大城。盂州更是難得的富庶之鄉,自然得交由穆延那樣的親信之人鎮守才行。


    隻是想到自己,李睿祥就說道:“那嶽父大人認為朝廷會什麽時候調小婿迴京。或者說小婿該怎麽應對穆延和穆延帶來的申州軍。”


    “這就是朝廷一直沒讓汝兼任盂州指揮使的好處了,由於沒有軍職在身,汝也不必阻擋穆延進入盂州,不過汝要離開盂州,肯定要等穆延平定了盂州再說,或者是,等聖母皇太後直接下旨。”


    “……等聖母皇太後下旨?難道這不是皇上的安排,而是聖母皇太後的安排!”


    “皇上或許過個幾年有可能想到這點,但正如同那些天英門弟子能故意假造聖母皇太後懿旨引誘育王爺動手一樣,她們自然也可弄出個真懿旨來讓穆延在盂州坐穩位置。而且正因為如此,她們才會將睿祥汝調迴京城任用。畢竟她們或許可代聖母皇太後給早就預定進入盂州的穆延許官,但卻不知道該給汝許什麽官。”


    “這……這不是很危險?”


    猶豫了一下,程優就開始擔心起來。


    因為在盂州狀況變化多端,聖母皇太後不可能預想到穆延進入盂州的時間狀況下,一旦李睿祥不是先定下新的官位再迴京,誰知道迴京後又會遇到什麽事情。


    “……危險?”


    胡倥卻不怎麽在乎,或者說是若有所指道:“別說睿祥沒在盂州做什麽錯事,有帝師府照應,老夫估計睿祥在朝廷中肯定也會有個好的位置。畢竟現在朝廷中的位置很多,隻是睿祥汝真的決定迴京嗎?”


    “真的決定迴京?嶽父大人是說萬大戶那邊……”


    “老夫什麽都沒說,那是你們年輕人自己要決定的事,隻是老夫不僅看不透萬大戶,也有些看不透現在的朝廷,看不透聖母皇太後。”


    隨著胡倥仿佛自言自語的話語,李睿祥也一陣無語了。


    因為李睿祥雖然已經很久沒考慮過投效萬家莊的事,但李睿祥毫不懷疑,自己一旦被聖母皇太後的懿旨要求迴京,萬大戶肯定會派人前來勸說自己。


    當然,這也有可能萬大戶不會派人勸自己,李睿祥最多就當是看錯了人。


    可萬大戶如果真讓人勸自己,李睿祥卻有些拿不準該怎麽迴複了。


    畢竟以自己的能力,那還真不定能在北越國朝廷中做到什麽地步。反而在萬大戶軍中,或許李睿祥的機會更多一些。


    隻是這值得嗎?究竟值得嗎?李睿祥卻有些不知道怎麽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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