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軍械廠,一座與世隔絕的軍工廠。廠內有500多個車間,以及林立的工人宿舍。雖然有商店、劇院、體育場、兒童遊戲場、茶樓、書館等等工人家屬們承包的服務場所。但是本質上,這裏提倡以廠為家的精神。

    比如,大型的高檔酒樓,軍械廠城內,是找不到生存空間的。因為,工廠裏麵盛世吃大鍋飯。

    大鍋飯並不是一個貶義詞,相反是後世工業化時代湧現的一個先進模式。在19世紀末,20世紀中期,《科學管理》出現以後,工廠中才湧現出吃大鍋飯的社會現象。

    而吃大鍋飯,並不是為了搞平均主義,而是為了工廠的效率。比如,19世紀的美國,湧現了大量的工廠,數千人、幾萬人,甚至幾十萬人的超大型工廠。這種流水線作業的工廠,每一名工人,都要像一名螺絲釘一般,才能夠最大化的提高生產效率。

    這種大鍋飯模式,是一種非常先進的科學管理模式。在《科學管理》一書中強調工廠內流水線分工,吃大鍋飯,也是增加流水線生產效率的管理模式。唯一的缺陷是,《科學管理》並沒有考慮人的感情因素,僅從生產效率上設計,最大化提高生產效率,創造出最好的效益。

    蘇聯人讀過《科學管理》將之批判為資本家用殘酷製度壓榨工人最後一滴血。批判完了,用不了多久,蘇聯照搬美國科學管理裏中的經驗,吃大鍋飯這種製度,飛快在蘇聯流行,似乎成了社會主義的象征了。

    其實,二十世紀不但美國、蘇聯兩大強國,普遍采取大鍋飯製度。而二戰之前,德國希特勒的一係列經濟改革,也在德國各地實行吃大鍋飯。大鍋飯,讓饑餓的德國人,一下子能吃飽飯,全國都以國家資本主義的方式,恢複了高效率生產。四年計劃經濟的德國,飛速又恢複工業強國地位。

    重重跡象顯示,吃大鍋飯,其實是大型工廠,實現流水線管理,加強生產效率的必然措施。如果將大鍋飯,理解為平均主義,由於理解偏差,自是會將一向原本為了提高效率而創造的製度,變成了降低效率的累贅。

    肖圖白在軍械廠中視察工作期間,也是和普通的工人一樣,在食堂門前排隊,領取和工人一樣的食物。

    管夠的米飯,菜肴是土豆煮牛肉、豆腐青菜湯、紅燒肉、大白菜等等。食堂中,大鍋飯的製作的並不算精美,但是卻是非常認真,一絲不苟。

    工人們紛紛顯得有點驚訝。

    但是,肖圖白依然是按照工廠的製度,排了十多分鍾,領取了食物,在食堂中,能夠坐下50人的巨大餐桌上,與普通工人們共席吃飯。

    肖圖白一邊吃飯,一邊問道:“食堂裏麵天天都是這些菜嗎?要不要付錢?”

    一名工人自豪說道:“幾乎每天換花樣,食堂的飯菜是免費的,想要喝酒,或者開小灶,則是額外收錢。”

    肖圖白問道:“你對工廠的這種工作模式,認同嗎?有什麽不愉快的地方?”

    工人卻是說道:“能有什麽不愉快?工廠裏麵有吃有住,拿的收入,比外麵的地主也不差。悶得慌,可以看書求進步,或者是看戲、聽曲子,真不行,找幾個哥們搓麻將,這日子過得就賽過神仙了。”

    肖圖白在於工人們的交流中,逐漸感覺到,工人階級對於廠子的認同感,是非常強的。天津軍械廠采用的製度,雖是資本主義股份製路線。但是,給予工人提供的待遇,超過農民十倍。除此之外,各種思想教育,進一步使得工人們思想進步。

    特區的思想教育,和後世的所謂“企業文化”這種殘次品,完全不是一個境界。

    後世的企業玩所謂的企業文化,根本不能帶給工人對企業真正的認同感。而“企業文化”這種雞肋產物,是因為信仰崩塌了,失去了使命感召,團隊人心散了,不好帶了。隻好從國外學了一套所謂的企業文化。但是,企業文化僅是文化,而不能重塑信仰,也永遠不能培養主人翁精神。

    而特區的工廠並不搞階級鬥爭思想。但是,一麵肯定工人們努力工作,對於國家的貢獻,一麵給予工人提供良好的工薪。按照工人的工作年限,給予工人發放一定的企業股票。這樣,讓工人成為企業的一部分,將來哪怕工人幹不動了,也能夠靠著企業的股票吃紅利。

    肯定他們對於國家的貢獻,肯定他們的工作,於此同時給予他們提供非常高的歹意,這種政策是肖圖白想出來的解決效率和公平之間矛盾的最佳辦法。

    要效率,必須最有競爭力的企業壟斷資源,最快速度的發展。但是,企業發展,民眾不掌握生產資料的話,會越來越屈居弱勢。

    明末的地主階級壟斷土地,帶來的貧富分化,造成的動亂。資本壟斷大量財富,造成貧富分化,也同樣會帶來巨大的社會危機。光顧著發展和效率,而不能兼顧公平,社會遲早會崩塌、動亂。

    因此,肖圖白設計了一套,既追求發展,又重視公平,並且凝聚人心,穩固統治的政策辦法。

    以天津軍械廠為例子,工人早先15年需要努力工作賺錢。但是,到了15年以後,每年股息的收入,已經比他們勞動所得高出一大截。

    一般工作15年以後,繼續勞動做貢獻也可,不勞動也可以獲得財物自由,股息紅利即可養老。而幹了十五年,繼續工作也屬於業內專家了,其經驗、意見是非常寶貴的。哪怕他們不參與實際工作,偶爾提出一些建議,也是對工廠發展巨大貢獻。

    這種股票發放股息的養老製度,在肖圖白看來,比工人依靠政府養老,更為靠譜一些。按照肖圖白的設計,將來有單位養老的百姓,原則上,單位發放股息養老。

    單位經營良好,他們的股息就會很高。而單位經營惡化,一些工人,會為了自己的股息著想,出謀劃策,從自己的專業角度思考,想出扭轉企業經營低穀的辦法。

    而發給他們紅利的企業破產倒閉了,工人將失去體麵生活。到時候,政府負責養老,但是僅按照最低保準支付他們養老費用。而不像企業發展的好,給以他們提供最體麵風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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