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你哪來這麽兇?


    敖辛鼻尖持續發酸,額頭貼著蘇昀的脖子,傳來他的體溫。


    在此之前,她一直感到很不安心,不管做任何事,心裏都總是沒有著落。而今,雖然嘴上硬,可實際上早在昨晚在看見他的人、聽見他的聲音時,她的心就終於落下來了。


    良久,她澀聲酸苦道:“信不信你又如何,你離我那麽遠,別的女人對你使什麽陰謀詭計,我也看不見。”


    蘇昀一手扶起她的臉,讓她正視自己,道:“我營中那麽多兵將看著,能有什麽陰謀詭計?我在軍報上盡量簡潔,也沒迴信與你解釋,便是不想出岔子,以免有人借此迷惑你。但隻要見了麵,我都會好好跟你說明白。”


    他看著敖辛鼻尖眼睛都紅紅的,眼裏噙著一片水霧,一時心都揪著了,又道:“不許哭。”


    敖辛本來以為自己能逼迴去的,可不想他這一說,頓時淚珠兒一串一串地自臉頰滾落,在她髒髒的臉上洗出道道痕跡。


    她哽聲道:“你哪來這麽兇?你這是跟我好好說的樣子嗎?”


    蘇昀更心疼了,語氣緩了緩,哄著道:“我錯了,不要哭。”


    敖辛抽了兩口氣,心中越發感到酸澀,蘇昀擁過她就重新揉進懷裏抱住,手裏也沒閑著,解了她衣帶,一手攬著她靠著自己,一手將她的外衣褪下。


    敖辛淚眼婆娑,終於是滿腹相思依戀又委屈地蹭他脖子。蹭得他脖子濕濕的都是她的淚痕。


    她那濃密濕潤的睫毛又總是若有若無地掃在他的喉結處,跟撓他心肝似的。


    蘇昀攬著她的手臂緊了緊,低頭親她鬢間,而後看了看褪下來的她的外衣,上麵血痕依稀,大致就能知道她傷在了何處。


    蘇昀喉結輕輕滑動,解她中衣時更加小心輕手了些,隻是卻被她按住了手。


    蘇昀低低道:“疼?”


    敖辛搖搖頭,嗓音有些哭後的沙啞,道:“沒大礙,就隻是些皮外傷。”


    蘇昀道:“給我看。”


    她擰不過他,就被他給剝了中衣,可見她裹了胸,身姿十分纖細,那腰下赫然有一道一掌來長的傷口。還有後肩亦有傷痕兩道。


    好在是有盔甲護體,傷得不深,已經自行止血了。不然哪禁得住趕一天的路。


    蘇昀觸目所及,眼神晦得有些可怕。


    起初敖辛還遮遮掩掩的,但怎能瞞得過他,他強橫地解開她衣襟,便可見除了見血的傷痕以外,周身還到處都是淤青和擦痕。


    可見她當時跟紫陵侯打得有多激烈。


    蘇昀聲色不定道:“把自己弄成這樣,高興了嗎?”


    敖辛見她二哥眼神,有些氣短一截,小聲道:“那紫陵侯比我慘,我好歹大多數沒怎麽破皮,但她身上可都是見血的。”


    蘇昀看著她,有些惱恨道:“她是什麽東西,你拿自己跟她比?”


    敖辛繼續小聲辯駁道:“若我能殺了她,受點傷又何妨。隻可惜最後讓她給跑了。”


    趁著蘇昀發飆之前,她連忙又道:“二哥,我想洗澡。”


    這房裏沒有浴桶,而且她現在這情況也不適合泡浴,蘇昀就叫人往盥洗室裏備了水,然後抱她去。


    蘇昀要幫她洗,可這院裏又不是隻有他倆,樓千吟和姐妹兩個都在,敖辛怎麽放得開,非得要蘇昀出去。


    他不出去她就捂著衣裳不肯洗。


    最後蘇昀才走了出去在外麵等,又叫樓千古去幫她。


    幫敖辛擦洗身子時,樓千古才發現她受了好幾處傷,且滿身都是淤痕,頗有些觸目驚心。


    可白天路上趕路時她竟若無其事一聲不吭。


    樓千古小心翼翼的,破皮的地方不能沾水,邊唏噓道:“你都受傷了怎麽不說呢,小辛你也太能忍了吧。”


    敖辛道:“不是什麽嚴重的傷,白天行軍趕路要緊。”


    話音兒一罷,樓千古不慎碰到了敖辛手臂的一處淤青,敖辛猝不及防,輕抽了一聲。


    樓千古連忙收手,心疼道:“對不起對不起,都這樣了還說不嚴重。”


    蘇昀一直在外麵聽著動靜,這時隔門對樓千古道:“你動作輕些。”


    樓千古應道:“輕輕輕,一定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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