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秦孤月的識海劇痛之中,他的主體意識又重新覺醒了過來。請使用訪問本站。


    即便這夢魘之中的少年孤月是我,那又如何?不是我,卻又如何?


    前塵往世,輪迴不止,又與我有什麽關係,難道世世輪迴都要銘記於心?那究竟我為前世而活,還是為此世而活?


    隻需知道此生此世,當下,我乃是兵戈侯秦戰天之長子,秦孤月,便是了,何須多問多言?


    就在秦孤月的主體意識徹底蘇醒時,那個由淩亂的記憶構架而成的混亂世界,竟是如同粉碎的玻璃一般漸次崩潰開來,而秦孤月的眼神之中也是瞳孔再次凝聚,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霎那,一條九天真龍的影子在他的眼底一掠而過,一種明悟的感覺頓時從秦孤月的心底油然升起,與此同時,那原本達到異能指數三就踟躕不前的異能修煉,竟是又提升了一些,隱隱向著異能指數四的方向邁進了。


    在武烈陛下客觀的幫助下,秦孤月先是武道破武宗,同時相術突破半步星階,竟是引動了夢魘之力的反噬,繼而又被秦孤月化解,反而因禍得福,使得異能的修煉又再次精進。


    就在秦孤月再睜開眼睛時,那異能指數已是穩穩落在了四的門檻之上,晉升完畢,武道,相術,異能的全麵提高,奇跡一般地同時發生在了秦孤月的身上,然而就在這時……


    武烈陛下的另外一隻手猛然朝前一探,竟是毫征兆地,也不給秦孤月任何反應時間地朝著他的臉上抓去……目標竟是秦孤月臉上遮著的一張人皮麵具!


    此時,想要阻擋武烈陛下的這一抓,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即便秦孤月的長河輪迴兵心可以算出武烈陛下出手的路徑,但一來,這位九五至尊武道實力如何,尚且是迷,二來,一旦要阻擋武烈陛下的出手,就必然要暴露秦孤月自身的實力深淺,而且代表著他……做賊心虛,以武烈陛下這般眼裏不揉沙子的性格,說不得又會懷疑些什麽……[


    但是武烈陛下在秦孤月的記憶裏,曾經駕臨過兵戈侯府,而,而且是見過自己的,若是被他摘下麵具,豈不是要被……


    算了,也管不了這麽多了,幹脆……


    秦孤月竟是不去管那襲向自己臉上的大手,而是趁著武烈陛下出手的間隙,肩膀一甩,將對方扣在他琵琶骨上的手甩了開來,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人脫身,麵具落……


    那之前被武烈陛下死死卡住的秦孤月已是一個轉身,衣袂翻飛,穩穩落在了坐在椅子上的上官天琦身邊,而幾乎與此同時,一張薄薄的,人皮麵具也已是落在了武烈陛下的手掌之中。


    秦孤月顯然知道武烈陛下還是對自己的身份不放心,所以才蓄謀已久,想要揭下自己的人皮麵具,否則怎麽可能放心將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安排在東宮太子身邊,除非他是一個奴才,徹徹底底的,如傀儡一般的奴才。


    雖然秦孤月早已料到是這樣,但依舊是轉出一副吃驚的模樣開口問道:“陛下,您這是何意?”


    此時,那人皮麵具下的臉,是一張因為西北的荒漠風沙摧殘,以及雲中國一路的風餐露宿,生死搏殺而變得剛毅的,略微發黑的,有棱角的麵龐,已全然不似是之前秦孤月在兵戈侯府裏,那一副稚氣未脫的白淨麵容,即便此時將兩張臉放到一起,不仔細看,怕都認不出來,這是同一個人,即便相隔隻有一年多,不到兩年的時間,但有的時候,一個人的成長,根本用不了這麽長的時間,一個霎那都可以做到……


    所以,武烈陛下笑了:“小夥子,身手不錯!朕隻是想試探你一下你的身手如何,之前朕聽你的師父說,你修煉的乃是不能以真麵目示人的秘法‘相訣’,所以朕特地襲你的麵具,就是想逼你與朕交手,看一看實力的深淺,誰想到你竟如此機智,並未力敵,而是聲東擊西,金蟬脫殼……這般智勇……”武烈陛下說到這裏,沉吟了一下,緩緩開口說道:“假以時日,必定是我兒的左膀右臂,日後的國之巨擘!”


    麵對武烈陛下這一番溢美之詞,秦孤月雖然心裏不以為然,嘴上卻是連連說道:“陛下謬讚了,在下愧不敢當……”若是尋常的人才,被這九五至尊一番金口玉言的誇讚,尤其是最後一句話等於是給自己以後的晉升開了一條坦蕩大道了,而不趕緊叩頭跪下,山唿萬歲,甘願效死?


    但秦孤月卻是心中如明鏡一般的,武烈陛下畢竟是天州皇者,城府深不可測,剛才的一番話,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出手的本來目的罷了,他總不能說,朕就是想看看你的真麵目,順便看看你的底細吧?這畢竟顯得太沒有容人之量了,而且這是秦孤月經過西北之行,麵容已是與侯府之內變化許多,武烈陛下麾下臣子數,哪裏會記住秦家一個不成器的小子,所以一眼之下,沒有看出什麽端倪來,否則的話,哪裏還會多話,說不定直接就是一招擒拿手,直接就將秦孤月鎮壓了。


    這也代表,秦孤月的這一招險棋,走對了。


    他成功獲得了武烈陛下以及東宮太子聖夜的信任。


    “懷沙……”上官天琦看到這一幕,以他的老奸巨滑,自然也看出了武烈陛下搗的什麽鬼,但此時也隻能裝做不知道一般說道:“老朋友雖然破了你苦心修煉的‘相訣’,但好歹助你突破武宗境界,也算是兩相抵消了,你可不要心存芥蒂,知道嗎?”


    “是,徒兒不敢。”秦孤月應了一聲,低頭道。


    “好好好,如此甚好……”武烈陛下聽得秦孤月這句話,心中最後的一點疑慮也終於消散了,轉過臉來,對聖夜說道:“夜,你看古懷沙在你麾下,任什麽職務比較妥當?”[


    哎呦,這是趕緊定下來,怕上官天琦變卦嗎?


    秦孤月聽得這句話,心裏立刻就嘀咕起來了,這說給什麽官就是什麽官啊?怪不得世家弟子搶破頭都要來太子這裏求一個恩蔭,這可比武舉文舉什麽的方便多了,簡直就是作弊啊!


    難怪儒門一個勁地嚷嚷著要廢除恩蔭啊……


    “父皇……”東宮太子聖夜聽得武烈陛下這句話,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武烈陛下拱了拱手說道:“兒臣這正好有一個太子少保的職位空缺,雖然隻是從三品,但還請懷沙暫且屈就吧……”


    好家夥,直接就給從三品……秦孤月心裏暗叫一聲,這手筆大啊,一開始就給從三品,拿到軍中直接就是一個參將啊,這可是隻有積累了海量的軍功,或者實力達到星階才可以拜上的官職啊,居然說給就給了。


    “也好……”武烈陛下淡淡一笑,抬了抬手說道:“懷沙你武道相術兼修,智勇雙全,這太子少保乃是太子太保之副職,負責保衛東宮太子的安全,又通常是作為太子的伴讀,你與夜年齡相仿,倒是正好合適……”


    武烈陛下都說這句話了,秦孤月要是再不跪下謝恩,那真的是不識抬舉了,於是秦孤月十分利落地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頭說道:“謝陛下栽培,在下一定忠心護主,不辜負太子少保一職。”


    “若如此,老朋友,那老夫也告退了。”上官天琦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笑道,“老夫也算是幫你盡我所能了,但老夫可明說了啊,我這徒兒隻是輔佐你兒,卻不是做他的仆役。”


    “自然,我父子禮賢下士,根本不會把令徒當作外人,更不可能當作仆役,放心吧,老朋友。”武烈陛下看著上官天琦的模樣,沉聲笑了笑說道:“但朕還是希望,老朋友,你能夠來輔佐朕之愛子啊……”


    “哈哈哈……”聽到武烈陛下的這番話,上官天琦撫須笑道:“日後再說吧,老朋友。”


    “好,朕等你……”武烈陛下也笑了起來。


    “懷沙……”這時,一個青年人的富有磁性的嗓音響了起來,卻是對秦孤月說的,說話的人,正是東宮太子聖夜。


    “太子殿下……”秦孤月轉過臉來,拱了拱手道。


    “這是一塊出入皇宮的令牌……”聖夜說著就從玄黃色的飛龍長袍的衣袖內取出一枚玉質的令牌來,托在掌心裏,遞給秦孤月說道:“這一塊令牌乃是太子少保的令牌,與尋常宮女太監,以及其他的官職都不一樣,你隻要滴血一滴將其認主,便可自由出入宮廷了,機關陷阱也不會傷你,大可放心。”


    “謝太子殿下。”秦孤月應一聲,恭恭敬敬接過令牌,心中卻是想到,這皇宮看起來隻不過是雕欄畫棟,簷角飛鳳,奢華了一些,想不到其中竟還有機關陷阱這等東西,看來想要擅闖皇宮,還真的是作死一般的舉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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