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秦孤月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辭藻來形容那一張無比jing致的臉龐了,莫說他在秦家的書房裏看了十一年的書,即便看了一百一十一年,他也找不出如何來修飾那一張緋衣少女的臉來。


    眼睛,鼻子,耳朵,嘴巴,甚至是她的那顆美人痣,一切都好像是上天特別眷顧,把最好的那一份都給了她一樣,這一切都是天成。


    誰知那緋衣少女聽到這句話,不但不生氣,反而輕輕笑道:“你這個人倒也憨厚老實,隻是嘴笨了一點呢。”


    秦孤月聽到這句話,心裏不禁叫苦,若不是他此時頭腦昏昏沉沉,腦袋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以平時那個思維敏捷清楚的秦家大少爺,哪裏會說這麽無腦的話來?


    但是接下來那緋衣少女說的話,卻讓秦孤月的頭腦瞬間清醒了一半,不,是一大半!


    “原本想用你的jing神力好好塑一個形象出來的,誰知道,才做好了衣服,你就昏過去了。沒有辦法,為了保住你的命,我隻好不要那些羽毛的花邊了!”那緋衣少女此時已經放下了手中的青瓷小碗,伸出如藕一般的右手捋了捋垂下的綠鬢,語氣就像是丟了首飾的小姑娘,委屈極了。


    果然,秦孤月眼睛一低,才發現這緋衣少女身上穿著的已不再是他第一眼見到的,那種緋se的jing致長裙,而是一件淡淡的,幾乎是白se的長裙,裏麵是一條雪白的褲子,與之前那件相比樸素了不知多少倍。


    但是一想到,這些東西都是自己的jing神力化出來的,秦孤月心裏就是一陣後怕……


    似乎是看到了秦孤月眼中的擔憂,那緋衣少女笑道:“你放心,大笨蛋。你戴上那手鐲之後,我便與你有了一種jing神的聯係,我若是把你弄死了,我也就得煙消雲散了,跟陪著你死差不多。所以我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誰知她說完這句話,秦孤月的臉se頓時又比之前還yin沉了幾分。“你的意思是——你得一直跟著我了?”


    那緋衣少女聞言,不禁捂住嘴“咯咯”地笑了起來。“這樣不好嗎?”


    “不好……”秦孤月的臉se更難看了。


    “男人不都希望紅袖添香夜讀書嗎?就算是毫無見識的男人,也喜歡找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在自己身邊充當門麵,不是嗎?”緋衣少女用那一雙宛如黑珍珠一般的眼睛看著眼前的秦家大少爺,而且她的手,慢慢地,慢慢地伸向了秦孤月蓋在身上的那一床被褥下麵,“沙沙沙沙”,簡直就像是毒蛇遊走草叢的聲音一般,充滿了魅惑的引誘。


    “男……男女授受不親!”秦家少爺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深夜裏響了起來,竟然還帶了一絲驚恐,活脫脫像是一個被鬼嚇到的人。


    片刻之後,在秦孤月房間的兩張椅子上,一個身穿緋se長裙的少女,與他相對而坐。那少女笑靨如花,一直不停地偷偷捂嘴笑著,似乎是剛才看到了世界上最惹人發笑的一件事情。旁邊的秦孤月則是麵se尷尬,雙手竟是有些拘謹地不知道放在哪裏是好,此時月se透過青紗窗投she進來,映在那少女的臉上,竟是愈發地好看了。


    秦孤月不得不承認,對於女人……他還是有些無所適從的,特別是在他感覺到了那一隻陌生的,卻溫潤如玉的手穿過被褥,正放在他的大腿上輕輕摩擦時,他簡直就是跳起來的……不錯,是從床上跳起來的……


    十六歲,男子在聖天王朝是一個該到了娶妻的年齡了,但這並不代表,秦孤月就一定對男女之事開竅了……特別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對他做出這般親昵的舉動,在秦孤月看來,是難以接受的。


    然而此時麵前的緋衣少女卻是滿臉jian計得逞的竊喜,一個勁地盯著秦孤月的臉上看,似乎是要找出什麽來似的。終於,我們的小少爺受不了了,像一個男子漢那般挺起胸膛,板著臉一本正經問道:“看什麽看?難道我臉上有花?”


    “因為我樂意。”短短五個字,緋衣少女又把秦孤月的話卡了迴去。


    秦孤月又尷尬了一下,終於他又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可以開啟談話的話題:“姑娘貴姓芳名……”


    緋衣少女聽到這句話,又捂著嘴“撲哧”一聲笑了,“你不會看你手上的鐲子嗎?這是什麽顏se?”


    秦孤月下意識地迴答道:“緋se。”


    “上麵有什麽?”


    “羽毛……”


    “這是什麽質地?”


    “琉璃的……”


    聽到秦孤月那如木頭人一般的迴答,少女笑得更開心了。“那我的名字是什麽?”


    “緋……羽……琉?”秦孤月才說完,那少女眉眼含笑地點了頭。


    “這也可以?”秦孤月一拍自己大腿喊道。


    “怎麽不可以?”緋羽琉一隻手扣起中指,微微在秦孤月麵前的桌子敲了敲說道:“就好像你為什麽要叫秦孤月一樣,名字都是拿來區別人的,有什麽不可以的?”


    我們的秦家小少爺終於攤了攤手,做出了一個“我服了你”的手勢,終止了與這個伶牙俐齒丫頭的辯論。


    誰知那緋羽琉一雙俏眼上上下下將秦孤月仔細打量了一番,緩緩開口道:“還好……還好……”


    “還好什麽啊?”秦孤月被她這句話弄得一頭霧水。


    誰知緋羽琉並不迴答,而是幾乎答非所問地拋出了另一個問題:“你想學武道,還是想學相術,還是想跟蓬萊的那些怪人去修仙?”


    “我十六歲前沒接觸過武道,現在上手練未免太遲了一點。”秦孤月顯然對自己的武道沒有什麽信心。


    “誰告訴你十六歲之前沒接觸過武道,就不能成為武宗了,就不能晉升星階了?”緋羽琉聞言,反詰道:“也許你不知道,你們秦家有一位家主是棄文從武的,三十歲才開始習武,一樣的晉升了星階高手。”


    “這是真的嗎?”由於父親秦戰天的不重視,秦孤月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武道一途已經毫無前途可言,緋羽琉的這段話反倒又讓他激了起心中的希望。武道……武道……若是他也能夠成為一名星階強者,不,哪怕是一名武宗高手,父親應該會對他刮目相看!


    “我騙你有好處?”緋羽琉有些不悅道。


    “那我該從哪裏開始練?”秦孤月聽到肯定的迴答,迫不及待地問道。


    “咦……”緋羽琉看到秦孤月這般迫不及待的模樣,反而不提武道修煉的事了,反而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感知力這麽強,你該修煉相術或者去蓬萊修仙去啊,怎麽對武道的興趣這麽大?感知力除非達到尋常人的十倍,不然根本不可能開啟這枚手鐲的封印,你這麽好的天賦去修煉武道,不是太可惜了?”


    秦孤月聳了聳肩膀道:“緋姑娘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蓬萊修仙的事,本就是煙波微茫信難求之事,那些在蓬萊三仙島之上的修仙者不過偶爾踏足天州,而且眼高於頂,想要入他們的門下實在太難;至於相術一途,我又何嚐不想修煉,但龍隱閣的一位長老已親自為我鑒定過,我沒有一絲對相術力量的借代力,空有一身超凡的感知力,卻依舊沒有絲毫成為相術師的可能。”


    說到這裏,緋羽琉又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這一迴秦孤月惱了:“你又笑什麽?”因為這件事本就是他深埋心底的傷痛,否則的他現在應該已經在龍隱閣學習相術了,又如何會淪落到迴鄉間照看田產這般無助卑微的境地?


    “那不是和聾子長了一對漂亮的大耳朵一樣?”緋羽琉依舊“咯咯”地笑著,說著她對著秦孤月說了一句話,頓時讓這位秦家大少爺狂喜了起來。


    “相術修煉我雖幫不到你什麽,但你的問題,我可以幫你解決。”


    “怎麽解決?”秦孤月如果有了借代力,那他就可以做相術師,他就又變成尚宇穹嘴裏那個千年難得一見的相術天才了!


    緋羽琉微微一笑,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


    “你?你怎麽了?”秦孤月不解道。


    緋羽琉依舊是笑眯眯地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


    秦孤月依舊是一臉困惑不解的表情,如墜五裏霧中,緋羽琉終於一歪嘴,生氣了,不笑了。


    “你沒有借代力,難道我沒有?我與你有jing神聯係,你隻要戴著那手鐲,我就可以讓你擁有跟我一樣的借代力!”緋羽琉雙手微微搭在肩膀上說道:“相術這方麵,我也隻能幫你到這種程度了。不過邁入星階之後,相術,武道,仙術,都是一樣要轉化出星辰力量的,殊途同歸,也沒有什麽好在意的了。”


    秦孤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剛想再問她什麽,卻聽見緋羽琉驚叫一聲道:“呀,不好了,雞叫了!”


    “雞叫怎麽了?你居然怕……雞?”秦孤月剛想多問什麽,隻見一抹朝陽已是隔著青紗帳投she了進來,秦孤月身旁坐著的緋羽琉也是迅速地化成一團白氣,聚攏迴了那一隻琉璃手鐲裏。


    天竟已是開始亮了!


    秦孤月看到這一幕,抬起右手,對著手腕上那隻琉璃手鐲,哂然笑道:“說到底,你還是一個鬼啊,白天還是出不來……”


    “呸……”手鐲裏的緋羽琉啐了一口,“你再說本小姐是女鬼,以後再也不跟你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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