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琛跟他握了一下手,指著對麵, 說道:“坐吧。” “噢好,好好好。”陳導趕緊坐到任琛對麵。 楊牧想著, 他們兩人看診,他就不用在一邊了,特別是這種病症。他便說道:“那我先下去了。” 陳導自然是無可無不可, 跟楊牧說道:“楊老板, 謝謝啊。” “不客氣, 陳導,您有什麽問題都跟琛哥說,詳細一點有幫助。”楊牧說著就準備走, 卻被任琛一把拉住了。 “嗯?”楊牧不解地看著任琛。 “你坐這邊。”任琛把楊牧拉到他身邊坐下。 楊牧看了看陳導,小聲湊到任琛耳邊說道:“我在這裏不方便吧?” 清淺的氣息吹在耳朵邊上,任琛的耳朵動了動,不容分說地把他按坐在座位上,給了兩個字解釋:“陪我。” “……?”這有什麽好陪的?楊牧看了看任琛,用眼神示意他放開。對方不為所動,握著他手腕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 然後就見任琛到旁邊博古架上拿出一套文房四寶,把紙筆擺好,硯台和墨錠推到楊牧麵前:“幫我磨墨。” 楊牧:“……怎麽磨?”從來沒磨過,不知道。 任琛倒了點清水進硯台:“拿著墨錠直接磨就可以了。” 楊牧無奈,又轉頭去看陳導,“呃這個,陳導你看,你不介意我在這邊吧?” 陳導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看著對麵的任先生,這麽年輕,居然這麽老派?還用毛筆寫字。而且這套文房四寶看起來質量上乘,古色古香的,質地很是不錯。 聽到楊牧的問題,陳導搖頭道:“不介意不介意。你反正也知道的。” 未來的幸福都握在人家手裏,自然是不介意的,而且楊牧也知道他的事,就沒什麽關係了。 楊牧便坐好了,拿過墨錠,學著電視裏的樣子,在硯台裏轉著圈兒磨起來。 見他坐下了,任琛這才拿出一個脈枕放到桌子上,轉而問陳周知道:“陳先生,你先說說你的問題,症狀,出現多久了?” 陳導想了想,便答道:“就是那什麽,三年前忽然出現的,那方麵忽然就不行了,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就感覺力不從心。看了很多醫生,中醫西醫都有,吃了不少藥,沒好。” 任琛神態自若,點頭問道:“具體症狀是什麽樣的?是無法搏(怕被鎖)起還是硬度不夠?還是維持時間不長?” 聽任琛問得這麽直白,陳導臉色有點兒漲紅,跟人說這個總是難堪的,但是他看著任琛那認真的神色,又趕緊坦白道:“可以搏起,就是時間太短了。” 任琛又問道:“搏起硬度如何?時間大約多長?” 第一次經曆男科問診的楊牧在一旁聽著,臉都要滴血了。 我的媽呀,這麽刺激的嗎? 他側頭偷偷看了任琛一眼,琛哥就一副正常醫生問診的樣子,特別淡定,真是特別佩服他啊。 他都要尷尬死了。 腿上伸過來一隻骨節分明素白的手,輕輕拍了拍他。 楊牧:“……”所以為什麽要讓我在這裏啊啊啊! 楊牧手在桌麵上機械地磨著墨,頭卻低著看著自己的腿。不過不看他們,卻阻止不了聲音的傳入。 陳導遲疑了一下,然後才答道:“硬度應該還可以,就是,就是大概隻有那麽兩三分鍾。” 這個時長,真是男性之恥!陳導說完都不敢看對麵兩人的表情。 幸好楊牧根本沒看他,任琛也表現很正常,似乎對此習以為常,就跟一位經驗老到的醫生一樣。 “我知道了。”任琛把脈枕推過去,道:“陳先生,手腕放上來,我給你診診脈。” “哦,好的。”陳導把左手擱上去。 任琛手指搭上去,開始診脈。 過了一分鍾,任琛皺眉:“另一隻手。” 陳導又換了右手,看見任琛皺眉,忍不住問道:“任先生,很嚴重嗎?” 任琛沒答。 不一會兒,陳導覺得被任琛號脈的右手好像有什麽涼涼的東西進去了一樣,等他反應過來,那涼涼的感覺又沒有了。 這次比之前久一點,大約過了三分鍾,任琛才把他的手放開。 任琛兩隻手都號過後,想了想,問道:“陳先生,你頭發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啊?”陳導有些疑惑,這跟頭發有什麽關係?不過他還是答道:“七八年前就開始掉頭發,完全禿頂大約在四年前。” 任琛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你先每天早上去跑跑步,每天至少五公裏。每天早上六點起床,晚上十一點必須睡覺,如果可以,最好十點睡。我讓牧牧給你單獨煲一份首烏湯,藥材我都加進去,你每天上午來這邊喝湯,要喝至少一個半月。到時候如果還不好,我再給你看看。” 陳導聽了雙眼一亮,急忙問:“任先生,您這意思是,我這毛病可以治好?” 楊牧也抬頭好奇地看著任琛。 任琛點頭:“如果你按我說的做的話。” “好好好,我做我做。”陳導聽到能治好,哪裏還會不聽,別說五公裏,每天五十公裏他都會跑。 任琛:“那就這樣,你先下去吧,我開個藥方。明天上午來喝湯就行了。” “好的好的,謝謝任先生。”陳導起身,又跟楊牧說道:“楊老板,謝謝,謝謝。那我先下去了。” 楊牧:“不客氣,陳導慢走。” 陳導興高采烈地下去了。 楊牧也很高興,等陳導走了,跟任琛說道:“琛哥,你太厲害了。” 任琛笑著看他。 楊牧看著磨好的墨,問他:“你要寫藥方了嗎?磨好了。” 任琛搖頭:“不用寫。” “不用?”楊牧疑惑,那你留我下來幹嘛? 任琛說道:“我去山上一趟,待會迴來。”說著,他轉身往樓下走去。 “你去采藥嗎?我也去。我還沒上去看過的,正好去看看。”楊牧跟在後麵說道。 來到這邊兩個多月了,楊牧還沒上山看過呢,怎麽說也是自己名下的山,該去看看的。 任琛停住,迴頭看了他一眼,眼睛裏有一抹光芒一閃而逝。 他又很快斂了斂眼眸:“走吧。” 楊牧到樓下跟烏烏他們說了聲:“烏烏,我跟琛哥去一下山上,待會迴來啊。” 烏烏揚聲應道:“噢,好~”咦,這個時候去山上幹嘛啊? 等他追出去,兩人已經走遠了。 房子跟山隔著還有段距離,除了有幾十米的小草坪外,還有一片占地很廣的小樹林。 小樹林裏樹種還挺豐富,跟一般公園裏的蠻像的,還有不少紫荊花、紅棉、紫薇、鳳凰木等觀賞樹種。這個季節,紫薇正好開著,玫紅的花朵豔麗,特別漂亮。 林子裏,其實人工綠道都修了出來,還有石子路,休息的亭子和石桌什麽的,真挺漂亮的,就是裏麵的雜草也多。 通往山上的這條路倒是很幹淨。 楊牧疑惑地問道:“琛哥,這裏明明都規劃好了,為什麽不請人把雜草拔了?修整一下應該很漂亮,跟個小公園似的。” 任琛解釋道:“以前修得很漂亮,總有許多人想進來,太麻煩,便讓它就這樣了。” 楊牧:“……原來是這樣啊。”也對,這裏是私人領地,要是像公園一樣人來人往的,確實煩。特別是,任琛喜歡安靜。 楊牧跟著任琛穿過小樹林,然後到了小山前。 任琛在距離小山前三十來米的時候停住了,轉頭看著楊牧。 楊牧:“……?怎麽了琛哥?” 任琛看著楊牧,眼神有點兒複雜,似乎帶著點期待:“牧牧,你看著這山,有什麽感覺沒有?” 楊牧抬頭看了看,這山不太高,可能兩百多米吧,樹木很茂密,就很普通的一座小山。 不過,他點點頭:“有啊。” 任琛喉嚨一緊,手微微握緊:“……什麽感覺?” 楊牧咧嘴笑起來,看著小山就很得意:“這是我的山了啊!” 任琛:“……”滿心的期待都喂了狗,很想把牧牧抓過來打屁股! 楊牧察覺到旁邊人的沉默,轉頭看向他:“怎麽了?不是嗎?” 任琛無奈:“……是。” 他往前兩步,走到一株木棉樹下,跟楊牧說道:“牧牧,你過來。” 楊牧走過去:“怎麽了?” “從這顆樹開始,裏麵有護山陣法保護。”任琛手一揮,麵前出現了一層透明的保護膜,上麵隱隱還有氣流一樣的東西流動。 “我去,這就是結界啊?”楊牧第一次看到這東西,跟玄幻電視劇裏的還是有些像的,他看呆了,轉頭問道:“我能不能進去?要把我加白名單嗎?” 任琛搖頭:“你不需要。” 楊牧:“?” “你試試。”任琛跨步越過木棉樹,朝楊牧說道:“進來。” 楊牧看了看木棉樹,抬起手小心地觸碰那結界,怕被彈迴來,小心地靠近。 沒想到手掌穿過去了。 楊牧:“!”可以進! 他又抬起腳,整個人走了進去。等他進去,那結界又消失無痕看不見了。 很神奇的感覺。 不過更神奇的還在他前麵。 “這,這是小山?!”楊牧震驚地看著前麵的山,無法置信。 他剛才看到的,小山明明隻有兩百多米高,也不陡峭,山勢很緩。可這會在他眼前的,是座巍峨的高山,拔地而起,比之前的小山起碼高了兩倍不止。 上麵,樹木更加高大,蔥鬱,挺拔。 而且,很神奇的,他竟然隱隱覺得這山有股親切感,以前見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