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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峰在小縣城是個小霸王,可這北城,真是連個屁都不算,想來這一個月他也吃了不少苦,又是第一次進派出所,難免眼裏有害怕,一聽我不認他,有些慌了,起身過來想要拉我的手,我甩掉了,他急切的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說:“姐,行,你不認我是吧,你不管我就走,來這幹什麽,我這一輩子大不了就在牢裏度過了,奶奶地下有知,看她是怪你還是怪我,奶奶把你拉扯大,你就這樣對她的孫子,我想奶奶也不會原諒你的。”


    聽著這話,我氣急,將手裏的包直接朝黎峰砸了過去:“你他媽還真是孫子,瞧你這點出息。不是說不用我管嗎?你能耐啊?不是要混出個樣嗎?一個月,現在就混出這個球樣?不要我管是吧,我還真不管了,大不了我迴去給奶奶燒柱香,跟她告個罪,告訴她,她的孫子出息了,不用我管,喜歡待派出所。”


    黎峰跳腳:“姓黎的,你還真砸啊,我可是你親弟弟,爸媽知道你打我,非得打死你。”


    真皮的包砸向黎峰的腦門,幸好他躲得快,沒砸著。


    “就這樣,別叫我姐,我怕折壽,還有,你有本事,現在去叫他們來打。”這可是限量版的包,陸傑銘送的,我才沒那麽大牌砸了就不要了,我上去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麵不存在的灰塵,對一旁目瞪口呆的女警說:“這個人就交給你們了,愛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別再打電話給我,要打,叫他爸媽來。”


    我從國色天香直接趕過來,妝容也沒來得及卸,裏麵穿著有點露,外麵套了件白色小外套,正好遮住該遮的,可我這打扮,濃妝豔抹的,再怎麽看也不是良家婦女的打扮,女警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裏的輕蔑一閃而過,語氣有些生冷道:“這不是你弟弟嗎?我們還要下班,可沒時間在這磨蹭,趕緊去簽了字帶走。”


    “你沒長耳朵嗎?我說這個人你們自己處理,別來找我。”對於對我輕蔑的人,我自然不會給臉色,別人都看不起你了,你還對她和顏悅色,傻啊。


    女警氣的欲言又止,地下賭博可大可小,黎峰沒有成年。再怎麽也不會真去坐牢,頂多就是在看管所裏待上一段日子,黎峰不提那兩人還好,一提,心裏就窩著火氣,可北城離小縣城幾千公裏呢,等那兩人來了,都是兩天之後的事了,這兩天讓黎峰待在看管所,自然是不可能,他不得瘋了,最後不得不跟我服軟。跑過來抓我的手,這次他是真怕了,我甩開他,他又上來抓我的手腕,認錯道:“姐,姐,我錯了,你可別真把我留在這裏,當初你可是答應過我的,若是我將奶奶好生看好,你什麽事都答應我,現在你怎麽能不管,隻要你保我出去,以後什麽事我都聽你的。”


    我睨著他挑眉道:“真的?”


    黎峰仰著脖子說:“真的,我黎峰說話算話,如果騙你,我就是……是小狗。”


    黎峰再怎麽也不過十七歲的男孩,說實在的,想著以前我媽打我時,黎峰在一旁煽風點火,恨不得叫我媽打死我,那一刻,我是真恨這個小孩,可是現在那個小孩長大了,奶奶心心念著這個孫子,奶奶的最後一麵我沒見上,奶奶心裏唯一的牽掛,我又怎麽可能真不管,聽著他的這些話,心裏難免酸澀,也難免心軟。


    我說:“想要我帶你走也行,以後都聽我的,明天就給我迴去,你答不答應,若你答應,我就保你出去,不答應,你就在這待著吧。”


    一聽讓他迴去,黎峰有些猶豫,可衡量之下,隻好先答應著,我知道這小子給我玩心計,可真當我是吃素的,這麽好糊弄?


    我簽了字,想著陸傑銘今晚不會來公寓,帶著黎峰在外麵吃了碗麵,就將黎峰帶迴了公寓,準備明天送他迴去。黎峰一進公寓,眼睛都亮了,眼眸裏是藏不住的貪婪與羨慕,眼珠子直轉,忍不住驚歎又滿腹疑惑:“姐,你怎麽住這麽好的房子,這房子,得上千萬吧,你到底是幹什麽的啊,你不是在上學嗎?做什麽能這麽賺錢?”


    我在玄關處換了鞋子,將包隨意扔在沙發上,自己也摔進沙發裏,拿出給黎峰定機票,我沒迴答他的話,不是難以開口不敢迴答,而是懶得說,我問他:“把你的身份證號報給我,我現在給你訂票。”


    黎峰畢竟閱曆尚淺,心裏那點心思都寫在臉上,簡單的來說,就是有個腦袋,也隻是擺設,我都不用問他是怎麽跟賭博扯上關係,像他這樣的外地人,被騙的還少?


    黎峰一聽真要送他迴去,搓了搓手,在我身邊坐了下來,笑嗬嗬的道:“姐,你看你這房子這麽大,就算多住我一個人,也不礙事是吧,這次我是真錯了,以後,我跟著你幹,給你跑腿,咱們姐弟倆在北城好好幹一番大事業,讓村裏那些人瞧瞧我們老黎家的本事,到時再把爸媽接過來住,若是媽看見你活的這麽好,一定很欣慰。”


    黎峰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描繪著一家四口生活的幸福場景,好似他忘記了,當初他們是怎麽對待我的。


    聽著黎峰的話,我覺得真是可笑:“說完了?”


    “完了。”


    “說完了就把身份證給我,我給你定明天中午的票,晚上就能到縣城,還有,看在姐弟一場的份上。明天早上我帶你去買點東西,你有什麽想要的,跟我說……”


    “姐,我不迴去,你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就想著把我送迴去,你這算什麽姐姐。”黎峰拉下臉,梗著脖子打斷我的話,我瞪了他一眼,想到在派出所的話,黎峰又軟了些態度說:“姐,我就求你了,你就讓我留下來吧。”


    我堅持道:“不行。”


    “為什麽啊這是。”黎峰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很是不明白,滿眼控訴我的冷血。


    我將放在茶幾上,雙手環胸的仰著頭,冷冷的看著他:“因為你根本在北城生存不了,這裏不適合你,不要再浪費我的口水,明天,必須給我迴去。”


    黎峰笑了,帶著流氓氣息,一顆光頭在水晶燈下發著光,映著他賊溜溜的眸子,帶著一股子狠勁,他又坐了下來,笑說:“想要我迴去,門都沒有,你住著千萬房子,就想著讓我迴去住那破房子,你想讓我迴去是吧,我不僅不迴去,還要讓爸媽都過來,看你還趕不趕我走,這房子也有我的份。”


    黎峰本來就不想走,在看見大房子之後。就更不想走了,聽著最後一句話,我真是有一巴掌扇死黎峰的衝動。


    我慢悠悠站起身,冷冷一笑:“不走是吧?要把那兩人叫來?黎峰,這房子,你知道我是拿什麽換來的?我是拿自個兒換的,我今天保你出來,是看在死去的奶奶份上,否則,你以為你能踏進這個房子一步?做夢,你就跟你那個媽一樣,一路貨色。白眼狼,你別跟我提那兩人,否則我會做出什麽,我自己也不知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初六那天晚上,門是被誰鎖上的,是你黎峰,不是你,我能讓那畜生糟蹋?你別在這給臉不要臉,惹毛了我,你信不信我讓下去陪奶奶。正好她老人家想你呢。”


    黎峰臉色大變,他沒想到我會知道那天晚上在門外的是他,本想著為了奶奶不撕破最後一點臉皮,可既然撕破了,那就一拍兩散,我拽著黎峰就將他往外拖,可黎峰雖然瘦,再怎麽也是男孩子,力氣也是有的,猛的甩開我,推了我一把,腰部直接撞在了茶幾上,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黎峰見我撞到了茶幾,慌忙的過來拉我:“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因為疼,我的心裏更火了,黎峰什麽人我自然是清楚,軟的不行就硬的,硬的不行,就又來軟的,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以為我是他媽呢,能依著他。


    我剛想撐著茶幾起來,樓梯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就是陸傑銘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看見我跌坐在地上,疾步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麽在這,就已經被他從地上抱到了沙發上,眉頭緊蹙,緊繃的臉有一絲緊張:“撞到了哪裏?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我揉著被撞的腰,搖了搖頭:“沒事,不用去醫院。”


    被撞的那時,確實一陣劇痛,可也就那一陣,忍過了就沒那麽痛,隻是隱隱作痛,還在忍受的範圍之內,看著黎峰有些驚慌失措的站在原地,我盯著他,指著門口,冷冷的說:“滾,白眼狼,給我滾。”


    黎峰看了眼陸傑銘,又看了看我,又拿出不要臉的招數,一看陸傑銘緊張我。想到剛才我說的那句我將自己賣了才有這房子,直接叫了陸傑銘姐夫,就跟當初叫伍逸一樣,不要臉,丟人現眼。


    “姐,姐夫,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先去醫院吧。”


    我深吸一口氣,真是氣的連話都不想說了,不知道陸傑銘在樓上聽到了多少,不過陸傑銘不是伍逸,他並不買賬。眉心緊擰著,說:“我先抱你上去。”


    我實在不想見黎峰,也不想去醫院,就讓陸傑銘抱我上樓,我一手撐著腰,陸傑銘將我平躺的放在床上,盡管他放的輕,當他的手從我的腰上抽開時,還是疼的我皺了皺眉,陸傑銘問我真的不需要去醫院,我說不用,之後陸傑銘讓我先躺躺。然後他就下去了,我瞭了一眼房間,瞥見電腦桌上的電腦開著,陸傑銘剛才是在辦公。


    正想著,忽然聽見黎峰在樓下叫我的聲音,喊著喊著,之後就沒了聲音,想來是被陸傑銘給弄走了。


    聲音消失之後,我趴在床上,本以為陸傑銘馬上迴上來,可等了一會兒才聽見腳步聲,然後緊接著是擰動門把的聲音。我側頭去看,他的手裏提著一個藥箱,將藥箱放在地上,他從裏麵拿出一瓶藥酒,意識到他要幹什麽,我有些受寵若驚,趕緊拒絕:“不用了,沒事,過兩天就好了,你是金主,我哪敢讓你給我擦藥酒,別那麽嚇人好不好。”


    我話音剛落。陸傑銘用手指戳了戳我被撞的腰部:“還有什麽是你黎若不敢的?”


    我疼的罵了一聲:“我靠,陸傑銘,你想疼死我啊。”


    陸傑銘挑眉笑了笑:“不是說沒事嗎?”


    我瞪著他,恨不得吐他一臉血,咬牙切齒的說:“那你去撞一下,我來戳你試試。”


    他歎息一聲:“什麽時候你才不這麽牙尖嘴硬。”


    他說這話時,語氣輕輕的,仔細一聽,好似有一股寵溺在裏麵,我像是幻聽一般,抬眼迎上他清涼的目光,他好看的嘴角微微扯動,說著,陸傑銘將藥瓶子打開,棉簽也準備好,撩開我的衣服,冰冷的手指在我的腰部輕輕揉了揉,這次他的手很輕,卻還是忍不住有點疼,我微微動了動身子,他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說:“別動,怕去醫院,就得受著。”


    自從上次去了醫院,現在。我對醫院是打心裏恐懼,抵觸,這點疼跟當初相比算得了什麽,我黎若難道還忍不了?


    “受著就受著。”我嘀咕了一聲,被撞的地方已經紅腫了一片,不用藥酒擦擦,明天不知道腫成什麽樣。


    他用棉簽蘸著藥酒在受傷的地方輕輕擦拭著,藥酒的味道很是刺,就像是村裏那種跌打酒,但又不像,剛才瞥了眼藥酒的盒子,也知道農村那跌打酒跟這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藥酒擦拭在皮膚上,火辣辣的,一陣風吹來,又是涼涼的,這才叫冰火兩重天。8☆8☆$


    我趴在床上,享受著陸傑銘為我服務,不知道陸傑銘屬什麽的,我明明就是嘀咕來著,他也聽得見,清清冷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誰讓你逞強?疼嗎?”


    陸傑銘的語氣一向就是冷如十二月的天氣,我也習慣了,難得那麽點如沐春風,我還覺得是幻覺。或者就是他腦抽了,不過小時候不知道挨了我媽多少鞭子,那時身上經常是青一塊紫一塊,奶奶拗不過我媽,隻能看著我身上傷掉眼淚,問鄰居要點跌打酒給我擦,然後問我疼不疼,就跟現在是一模一樣的,所以當陸傑銘開口的那一瞬間,奶奶給我擦藥酒的畫麵在腦子裏浮現,然後子一陣酸澀,擴散到眼眶。


    我仰了仰頭。睜大眼睛,倔強的說:“不疼,這點算什麽,比這更疼都受過來了。”


    我話剛落,忽然感覺到腰上的動作頓了頓,接著又是涼涼的感覺,似是幻覺。


    陸傑銘擦藥酒的方式跟奶奶不同,奶奶是一點點擴散,就像是畫圈圈一樣,而陸傑銘,是從上往下,輕輕的。在腰上緩緩劃過,留下別樣的觸感。


    房間裏忽然沉默了下來,空氣中彌漫著藥酒的刺味道,陸傑銘像是故意的,明明就一塊傷,他不停重複擦了一遍又一遍,後來我趴久了,累了,加上皮膚上那種別樣的觸感讓我心裏有些發毛,我開了口說:“陸傑銘,你還要擦多久?再擦,我都要睡著了。”


    陸傑銘一本正經的說:“多擦幾次,好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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