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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將視線對上陸傑銘,想來真是可笑,一次次相遇,從最初大學勵誌學生兼職賺錢到如今的陪酒女,陸傑銘總是那麽容易將我的不堪看見。


    感覺到他若有似無的目光,心裏一陣火燒,我動了動屁股想要下來,他的大手扣在我的腰際,將唇貼在我的耳邊說:“不如跟了我吧。”


    他語氣淡淡的,裏麵夾雜著我不懂的悵然,好似這句話是硬逼著說出來的,違背初心。是一種憐憫施舍,又像是恩客對風塵女的隨意之談,帶著高高在上的輕蔑,淡然的語氣中,還帶著一抹不可抗拒的命令。


    我猛然迴頭,對著他清涼如水的眸子,包房裏有些吵,重金屬音樂,幾大老板和自己叫的小妹玩的不亦樂乎,國色天香有一條規矩,服侍vip包房的小妹,裏麵必須是真空的。


    這才開始玩了不到十幾分鍾,剛才那位尖嘴猴腮的男人摟著自己點的小妹進了衛生間吃快餐去了。


    盡管在國色天香待了些日子,還是不習慣什麽都不穿,可生存就是讓人**裸的麵對現實,所以我坐在陸傑銘身上,才覺得如坐針氈。


    “跟了你?”盡管心中有一股尊嚴被踐踏的憤怒,但我依然保持著微笑,反問道:“陸先生,像我這種沒胸沒身材的,你不是說脫光了也沒人要嗎?那你又何必浪費錢?”


    陸傑銘一隻手隨意的擱在意大利手工真皮沙發上,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打著,一雙讓人看不透的眸子凝視著我說:“偶爾做做慈善也不錯。”


    做慈善?


    以前倒是不知道陸傑銘說話這麽刺人。


    我冷扯一抹笑意:“陸先生真是悲憫,這紅塵之中這麽多姐妹。陸先生,你救得過來嗎?”


    “我隻渡有緣之人。”


    “哦?陸先生這樣說,是我們有緣嘍?”


    陸傑銘眼角一挑:“我可記得你還差我一頓飯,想賴賬?”


    之前的那頓飯雖說是我請,可最後買單的卻是陸傑銘,算來。我也是真欠他一頓飯。


    可是陸傑銘不提那頓飯還好,一提,我連最基本的微笑也難以維持下去,臉直接冷了下去,盡管陸傑銘今晚是我的恩客,依然淡淡的拒絕道:“可是陸先生想包,我卻不想跟。”


    趁說話間,我從陸傑銘腿上下來,可能是他自己也覺得不該提那晚,倒也沒為難我,我掏了一支煙遞給陸傑銘,他眉頭緊蹙,我笑了笑,將煙放進自己的嘴裏,拿著桌上陸傑銘的限量版打火機點燃,濃妝豔抹的我,吸著煙,有一種墮落的感覺,當我將煙霧從嘴裏一圈一圈吐出來的時候,陸傑銘眼底劃過一抹厭惡,輕哼一聲:“動作還真是嫻熟。”


    我吸了一口煙,歪著頭看他,挑眉一笑:“這可是當初陸先生教的。”


    陸傑銘看著我吸完一支又一支,實在忍不住了。他伸手抽掉我指尖的煙頭,歎息道:“你身體不好,別抽了。”


    當初我喝出胃穿孔,他說身體不好,不要喝酒,現在說不要抽煙,我睨著陸傑銘笑問:“陸先生,我現在可是國色天香的坐台小姐,你這麽關心我,難道是愛上了我?這不能喝酒,又不能抽煙的,難道你是想讓我陪你上床?”


    這時,剛才在衛生間快餐的尖嘴猴腮那人迴來了,我指著衛生間笑的一臉魅惑:“剛好地方騰了出來,陸先生,要吃快餐嗎?”


    陸傑銘一臉黑沉的看著我,他肯定在想我臉皮太厚了,不對,應該是沒臉沒皮。


    做小姐的,哪還能害臊。


    “來這多久了?業務這麽熟練,伺候多少人了?”


    我掰著手指頭數了數,一二三……,最後訕笑一聲:“太多了,一時也數不清了。陸先生能來這玩,自然是不會介意這裏的女人被多少人睡過,再說了,我那些破事,陸先生想必也清楚,點了我,還計較什麽呢。”


    我麵上無動於衷,淡定的去數手指頭,說著沒臉沒皮的話,可陸傑銘不知道,我的手指頭在發抖,我的心在疼。


    自己又掏了一支煙抽,這次陸傑銘沒再管我,不過我今晚是陪陸傑銘的,再怎麽也得盡本職不是,我倒了一杯酒湊近陸傑銘,用著夜場女人的輕佻說:“來,陸先生。我敬你一杯。”


    陸傑銘沒接,我就那麽舉著,臉上笑容燦爛:“陸先生這是嫌棄我的敬酒方式不對?那是不是得這樣?”


    說著,我作勢往自己的嘴裏灌了一口酒,剛要將嘴湊上去,陸傑銘偏了頭。惜字如金:“髒。”


    一個字,就像是一把利箭直插我心,然後再拔出來,射進去。


    我引以為傲的自尊,被陸傑銘給傷了。


    哎,其實都到了這個地步。還要什麽自尊。


    我訕笑一聲,忽略那點不痛不癢的感覺,將手中的酒送進嘴裏,陸傑銘眉心緊擰著,酒杯剛到唇邊,一把奪了我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我有些怔愣的看著陸傑銘的喉結滾動,將酒送下肚裏。


    那時的陸傑銘對於我來說,就是看不透,猜不透的一個人,前一刻還說髒的人,卻喝了我已經喝過的酒,陸傑銘一杯酒下肚,一點反應也沒有,好似53度的烈酒對於他來說隻是一杯白開水。


    一杯酒,換一夜沉默,所以到最後散場的時候,我們依然無話可說,陸傑銘這個包廂是今晚最後一個台,所以散場的時候我也該下班了,迴到休息間卸妝,麗姐來找我,當時休息間的人都陸陸續續走了。


    麗姐應該是聽說了包房的事,能被陸傑銘一眼看中。麗姐自然是高興的,滿麵春風的說:“小若,我跟你說,這陸老板可是一個大金主,你若有本事抓住,這輩子可就不愁吃穿了。你才來這多久,就有這樣的造化,當初我真是沒看錯人,你一定會有出息。”


    那時的麗姐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風塵的哲理,幹這行的,最大願望就是釣上一個金主。脫離這個龍蛇混雜的地方,跟著金主吃吃喝喝,讓買車買房,每月還給零花錢,被包養,這可是別坐台出台都強。畢竟伺候一個人肯定比伺候一群人強。


    陸傑銘的金口一開,當晚我就在國色天香出了名,在這行,女人的出息就是找到一個包養自己的女人。


    我一邊卸妝,一邊漫不經心的笑說:“麗姐,你覺得一個有老婆。情人又一大堆的男人,我能抓住他什麽?”


    麗姐不知道我跟陸傑銘早就認識,所以隻以為陸傑銘一眼就相中了我,這種好事,就跟中了**彩似的。


    麗姐說:“來這消遣的男人,哪個不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雖然我們是外麵的彩旗,但也要做不一樣的彩旗,小若,麗姐有預感,這個陸老板。就是你上岸的稻草。”


    我不以為意的笑笑,卸好妝,我摟著麗姐的肩膀說:“麗姐,你想多了,我這才下水,錢還沒賺夠呢,急著上岸幹什麽。”


    麗姐恨鐵不成鋼的歎息道:“釣上陸老板,你還愁沒錢?就算你出台,也賺不了陸老板給的零頭。”


    “陸傑銘那麽有錢?”我作思忖狀道。


    我隻知道陸傑銘能扔‘乞丐’上千塊,那肯定是有錢的,可應該沒有麗姐說的那麽誇張吧,出個台還沒陸傑銘給的多?可是剛才陸傑銘也就給了我一萬塊的坐台費啊。出個台至少都是五六萬,難道是陸傑銘對我剛才的服務態度不滿意?扣我錢了?


    與麗姐一邊聊著一邊朝外麵走,從麗姐嘴裏,知道了陸傑銘的一些背景,陸傑銘不是有錢,而是很有錢。我每天坐地鐵都會經過萬和商場,就是陸氏集團旗下的,萬和商場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連鎖商場。︽2︽2,


    說真的,若不是陸傑銘是熟人,不好下手,我還真答應了。反正都做了這行,隻要有錢賺,跟誰不是跟,更何況陸傑銘是典型的高富帥。


    我沒跟麗姐說其實陸傑銘有包養我的想法,走到大廳的時候,麗姐想起她的忘在了休息室,所以也就我一個人走了,這個時間點,早就沒了地鐵,隻有打車了。


    國色天香這一片都是夜場,即使淩晨兩點了,也燈火通明,出租車也好攔,我走到路邊剛想招手攔出租車,一道刺眼的車燈打在我身上,刺的我睜不開眼,下意識的拿手擋在額頭,忍不住罵了一聲:“艸,誰敢射姑奶奶,活得不耐煩了。”


    我剛罵完,大燈就被關掉了,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按了一聲喇叭,我拿下手看了看,坐在主駕駛的人正是陸傑銘,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想到剛才罵了陸傑銘,我看了眼四周,想著麗姐的話,嘀咕了一聲走過去,沒好氣的道:“你怎麽還沒走?”


    陸傑銘言簡意賅:“等你,上車。”


    我訝異,俯下身笑問:“你這是想送我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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