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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淩以為我是為了這麽一個病例才將寧世德給推下了樓,他抱著我,語氣格外溫柔又充滿心疼:“傻瓜,我不需要你這樣。”


    原來他去警察局,就是為了張大福墜樓的事,經過法醫勘驗,張大福的胃裏還有一些未消化的藥,那些藥正是治療癌症的,所以警方那邊對於張大福墜樓事故也有了另一個判斷,那就是自殺,騙取賠償金。


    對於蕭淩的話,我沒說什麽,無論怎樣,隻要蕭淩好就成,我雖知道他有辦法,可我隻是想幫他。


    第二天,蕭淩迴了蕭氏,我拿著出了門,我不是去劇組,也不是去醫院看寧世德,而是去見一個人,林夫人。


    林宛如以為我真跟她談好了交易,第二天她就讓林氏給蕭氏注資,林宛如是愛蕭淩愛傻了吧,如果用她平常的腦子想一想,也知道我不會去為了一筆注資而離開蕭淩,若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會將自己當做默默奉獻不要迴報的傻白甜,也不配跟蕭淩站在一起了,蕭淩現在要的是我陪著,而不是我離開,我了解蕭淩,這筆注資,他不會要。


    不過一晚上,林宛如就說服了林振國,林氏夫婦愛女兒真是到我無法想象的地步,我們約在一家茶樓,我早早就去了,手裏捏著,想起第一次見到林夫人的情景,她挽著林振國,夫妻倆很是慈祥,眼神裏透出的溫柔,讓我那一刻想到了兩個字,母親。


    所以那時我對林氏夫婦有莫名的親切感。以至於後來林夫人無論怎樣,我都壓著自己的脾氣,不說出傷人的話,不把事做絕,可這次,若我裏的錄音給林夫人一聽,我仿佛都能想到林夫人聽到錄音時的錯愕,震驚,絕望,痛苦,被欺騙這麽多年,因為林宛如,林夫人的抑鬱症才好了,可以說林宛如是林夫人活下去的希望,若我毀了這個希望……


    在我舉棋不定。心中猶豫時,門外傳來服務員的聲音,緊接著,門被推開,林夫人穿著一條淺色旗袍,上麵什麽圖案也沒有,很簡單大方,跟寧夫人的風格相反,林夫人皮膚白皙,保養的很好,一點也不像四十多歲的人,她的脖子上戴著珍珠項鏈更襯得她皮膚白皙,她微笑著對為她開門的服務員道了聲謝,然後換上一副冷淡的表情朝我走過來,將手裏的包放在一側,在我的對麵坐下。


    “江小姐,你今天找我來有什麽事?”林夫人開門見山的問,我知道她疑惑我的目的,其實之前也怕她會不來,畢竟去見破壞自己女兒家庭的小三,對於母親而言,這是不可能的,除非拿著硫酸去教訓小三,為自己女兒出氣還有可能。


    我不知道自己何時這麽心軟了,當初跟遊柔搶台時,可一點不心慈手軟,我有點討厭現在的自己,心軟者,成不了事,這是我在夜場學會的道理。


    於是看著眼前的林夫人,我把心一橫,將解了鎖,遞給林夫人,淡淡地說道:“林夫人,我這有份禮物送給你,希望你聽了,不要太激動。”


    林夫人皺了皺眉頭:“江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說:“我什麽意思,你聽了就知道。”


    林夫人將信將疑的按了播放,裏麵出現的第一道聲音是林宛如,這正是昨天我跟林宛如在河邊聊天內容的錄音,我說過,林宛如的好日子要到頭了,她是寧昊然的幫兇,她害我的孩子。我怎麽可能心慈手軟,她不是說林夫人不會信嗎?那她親口承認的錄音,林夫人沒理由不信。


    錄音有點長,長的相對於林夫人來說就是漫長的世紀,當林宛如開口說第一句話時,林夫人的臉色驟變,然後慢慢的,她的眼神如我所想的那樣,震驚,失望,絕望,痛苦……


    林夫人手臂放在椅子的扶手處,她的手緊握著扶手,將心裏的痛苦全壓在手上,她的臉因憤怒,因痛苦而在細微抽搐,如果不是我在這,她肯定會拿自己的手捶著自己的發悶發痛的胸口,我知道這份痛苦不該林夫人來承受,可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被林宛如騙一輩子,最後被林宛如蠶食,不如現在痛,痛一下就好。


    大家都痛了,該結束的事情,不該再一直糾纏了,有林宛如與寧昊然在,我睡不安穩,也沒法讓我的允兒真正平安,他們就像定時炸彈,讓人提心吊膽,原諒這個詞,用一次就夠了。


    之前我提醒過林夫人,可最後林夫人什麽也沒做,林宛如依然變本加厲,還讓楊慧茹給允兒下毒,楊慧茹現在已經進了監獄,蕭哲想辦法撈出來,可板上釘釘的事,涉嫌故意殺人,楊慧茹就是有娘家,也無濟於事,畢竟是蕭家親自報的警。


    錄音放完,我將收了迴來,淡淡地說:“林夫人,我知道這樣的真相對你很殘忍,你將全部希望注入在林宛如身上,結果卻是一場騙局,我跟林宛如有恩怨,那是我跟她的事,但我也不想你們被騙一輩子,不管你是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還是繼續裝作不知道,林宛如對我做過的事,我都會加倍還迴去。”


    我的話無疑是在林夫人傷口上撒鹽,說出這樣的話,我的心也隱隱作痛,莫名其妙的痛。


    林夫人緊抿著嘴巴,用子喘著粗氣,盡管很痛苦,但比我預期的好,我真怕林夫人一下子接受不了暈過去,那我就是造孽了。


    林夫人深吸一口氣,紅紅的眼睛看著我,她哆嗦著唇說:“江小姐,謝謝你告訴我這個事實,對於宛如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們林家深感抱歉,我們會贖罪,會補償你,但求你,放過宛如,這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教好,是我的錯,宛如任性,但心不壞。我求你給她一次改過的機會。”


    說著,林夫人起身朝外麵跨了一步,直直的跪了下來,林夫人膝蓋砸在地板上發出的脆響,像一把錘子在我的心口鑿,痛的心一抽一抽的,這一切發生隻在瞬間,我滿眼錯愕,我想過林夫人不會放棄林宛如,但沒想到她能給我下跪。


    待我迴過神來,趕緊起身拉林夫人起來,林夫人倔強的不肯起來,說我不原諒林宛如,她就不起來,林夫人倔強的眸子看著我。但我的心沒軟,我不可能放過林宛如,我怎麽能放過。


    林夫人不起來,我也跪在她的麵前,與她平時著,平緩的告訴她我的決心。


    “林夫人,你能為一個不是你親生孩子的人而給我下跪,連一絲猶豫也沒有原諒她,那是因為她讓你這幾年嚐到了做母親的滋味,你苦苦找尋十多年的女兒,一朝變假,你沒有力氣再去尋找,你想將就,可你有想過沒有,或許你的親生女兒就在某處。受著痛苦,等著她的親生母親找來,再說了,你能原諒林宛如,為什麽就要我原諒,我的孩子沒了,我的孩子被下毒,站在母親的角度,我殺了她都不夠解我心中的恨,原諒?放過?不可能。”


    聞言,林夫人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著聲音:“江小姐,我知道宛如給你造成了很大傷害,可孰能無過,我相信她會改的。她隻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婚姻,自己的愛情,她隻是用錯了方法。”


    我冷嗬一聲:“林夫人,你真讓我失望,今天我將這個給你,我雖沒有指望你放棄林宛如,也不需要你放棄,但沒想到你能說出這番荒謬的話,一個人用錯了方法做一件事,錯了就是錯了,不付出點代價,絕不可能。”


    對,我要的不是林夫人立馬放棄林宛如,我隻要她知道真相,心中有隔閡就夠了。有了隔閡,就算此刻她願意自欺欺人,到了真正的事情上,林夫人也該猶豫是放棄還是繼續。


    我說完最後四個字,決絕起身,拿過自己的包,越過林夫人將手放在門把上時,林夫人忽然叫住我:“江小姐,我求你了。”


    林夫人的哭泣聲就像是無形的手掐住我的脖子,讓我唿吸一窒,難受的緊,我閉了閉了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裏麵是一片冰冷,連著語氣都是冷的:“林夫人,你在這為一個假女兒求情的時候,你是否想過你的親生女兒會恨你?”


    我的話讓林夫人一下子癱軟在地,聽著林夫人的哭泣聲,我拉開門把,離開的決絕。


    出了茶樓,望著豔陽天,我輕扯了扯嘴角,帶著自嘲,一個人無關緊要的人,我難受什麽?


    昨天寧夫人揚言要我將牢底坐穿,但是今日卻沒有任何動作,我心想,日記本丟失,寧昊然應該發現了吧。而這麽想著,寧昊然的電話打了過來,冷冽的語氣中帶著一股子戾氣:“江夏,日記本在你手上,你知道拿了日記本的後果嗎?”


    聽著寧昊然冷冽的口氣,我冷笑一聲:“看來你是知道了,後果我當然知道,不然我也不會拿了不是,寧昊然,咱們之間的賬,該算了。”


    “江夏。”寧昊然的聲音幾乎是咬著牙發出的,可見這日記本對他而言多重要,寧昊然沉默些許,忽然輕笑一聲:“江夏,既然你要自掘墳墓,那也別怪我心狠手辣,你以為一個破日記本就能掣肘我?女人就是愛耍小聰明,想必日記本的事蕭淩還不知道吧,你既然不肯交出來,那就讓蕭淩親手交給我,哦,對了,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爸在一個小時前已經走了。”


    “你什麽意思?”最後的話寧昊然說的有些陰冷無情,我剛問出口,忽然就反應過來寧昊然話裏麵的意思,我厲聲咆哮道:“寧昊然,你沒人性,那是你親生父親,你怎麽下的去手,你不是人。”


    寧昊然陰冷一笑:“我可什麽都沒做,爸是被你推下去的,現在這個時候,警察應該找上你了,既然要算賬,那就徹底結束吧,這盤棋下的太久了,江夏,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說完,寧昊然掛了電話,我忽然覺得無力又悲憤,再狠不過寧昊然啊,這才是真正的寧昊然,無情。冷血,無人性,病態。


    然而我這時沒有時間去悲憤,因為正有兩名警察朝我走過來,嚴肅而冷漠的語氣,其中一名警察問:“請問你是江夏江小姐?”


    我無力點了點頭,警察用機械性的語氣說:“寧世德寧先生在一個小時前已經逝世,家屬報案,說是江小姐將寧先生從樓上推下去導致而成的死亡,我們懷疑你有故意殺人的嫌疑,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說著,另一名警察拿出一副手銬,冰冷的套在我的手腕上。


    寧世德死了,我知道是寧昊然下的手,可罪魁禍首還是我,那我就是殺人兇手,霎時,我覺得天昏地暗,寧昊然的心太狠,為了一個日記本,連自己的父親都能忍心下手,在日記本與我之間,蕭淩自會選我,毫無疑問。


    坐在警車上,透過車窗看見林夫人從茶樓走出來,她看著我被帶走,眼裏一片驚慌,好似本能反應的叫了我一聲,但終歸無濟於事。


    楊慧茹被抓,蕭盛文出去也就沒迴來,我知道他去哪了,現在這個時候,他除了麗姐那,也沒地方去尋找安慰了,女人就是男人的慰藉品,不過現在如此,是否能成全麗姐?


    到警局時,我被警察從車上壓下來,蕭哲正從警局出來,見著我手上的手銬,錯愕之後便是充滿怨恨,拳頭握的咯吱響,臉緊繃著,唇緊抿著,因為憤怒,他緊繃的臉頰微微抽動,他目送著我被警察帶了進去,一個字也沒有。


    警察按程序先是對我進行審問,我承認寧世德是我推的,但我否認寧世德的死跟我有關係,除了這句話,我便一個字不再說,因為我這時說是寧昊然幹的,他們隻會把我當瘋子,誰會相信親生兒子能殺了父親?


    而且以寧昊然的縝密,他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最後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我,我是罪魁禍首。


    警察很是不耐煩,以為是我不配合,先將我關了進去再說,最後我被扔進一間監獄,這還是我第一次真正的坐牢,靠著冰冷的牆,我將頭埋進雙膝,寧世德死了,就算我再怎麽恨他,他畢竟是我父親啊。


    我咬著唇,沒過多久,我還是忍不住落了淚,由最初的哽咽到哭泣,我卻忍著沒有嚎啕大哭,當初母親死的時候,我一滴眼淚都沒有,因為那種悲傷到極致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我為寧世德流的淚,是愧疚,是深深自責,是用淚水也難以洗脫的罪孽。


    蕭淩來警局看我是在三個小時後,蕭淩應該是從公司匆匆趕來的,他一身黑色西裝瀟灑倜儻,青鬆如玉,英俊筆挺,可此時他的眉梢染上風霜,焦慮,薄唇緊抿著,傲氣淩然的神情夾著冷怒,眼底是一片寒冷,讓我身後的獄警不由得的退了半步。


    看的蕭淩。原先在監獄裏的慌亂一下子就安定了,我握著電話,通過探視窗看著蕭淩,因為剛才哭了的關係,聲音有點沙啞,我問他:“寧世德,真的……死了?”


    我還抱著最好一絲希望,我希望寧昊然是騙我的,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蕭淩眼底掠過一抹殺氣,明明這個時候他恨不得殺了寧昊然,卻用最溫柔的語氣,堅定的說:“江夏,有我在,很快就出來了。別害怕。”


    蕭淩沒有直接迴答,可從他的話也知道,寧世德真的,沒了,忽然我的心猛然一抽,疼的我不能唿吸,我用手按著我的胸口,試圖減少一點疼痛,我緊咬著下唇,將眼淚逼迴去,我不是害怕被抓,我是怕罪魁禍首真是我啊,再怎麽說他也是我父親啊,他的死不是我直接造成的,也是我害的啊。


    “江夏。”蕭淩見我的樣子。急的猛砸了一拳探視窗,探視窗發出重重悶響聲,我身後的獄警警告的喊了一聲,之後外麵守著的看管人員聽見動靜衝進來,原本想要上來製止,蕭淩深邃的眸子瞬間就紅了,染上血絲的眸子就像深夜裏的狼,盯的看管的警察本來想吼的話愣是嚇的一個字沒說出來,北城誰不認識蕭淩,最後為了博迴麵子,悻悻地說道:“探視時間還有十分鍾,抓緊時間。”


    蕭淩理都沒理,隻是安撫著我,待我情緒平靜了一點,才問我寧昊然說的日記本到底是什麽,我吸了吸子,緩緩地將日記本的事跟蕭淩說了,包括裏麵的一些內容,我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更不能坐以待斃。


    聞言,蕭淩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眸底一閃而過的憤怒讓人膽戰心驚,拳頭緊握著,骨節捏的發響,蕭淩似乎是知道寧昊然在做什麽研究,他忍不住低咒了一聲:“該死的,這簡直是荒謬。”


    我急問:“寧昊然到底是在幹什麽?蕭淩,你是不是知道?”


    蕭淩拿著電話的手指關節發白,恨不得毀了電話似的。他似乎很沉痛的眯了眯眼,這樣的表情,我隻見過兩次,一次是他發狂差點掐死我時,另一次就是在允兒出事時。


    我注視著蕭淩,等著他的迴答,良久,蕭淩才說:“複製記憶。”


    我一片迷茫,完全不懂蕭淩話裏麵的意思,蕭淩解釋說:“將死人的記憶,複製在活人身上,活人擁有死人的記憶,然後將活人原來的記憶刪除,這樣活人就完完全全成為‘死人’。”


    我滿眼驚愕,這怎麽可能。我知道寧昊然會催眠,但要完完全全將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複製記憶,那就變相於一個人可以永遠不死,保持著原有的記憶在別人身上繼續存活,那這跟秦始皇追求長生不老有何區別?


    催眠,想到寧昊然的研究日期,我每次去複查,寧昊然都會給我催眠,那是不是,我也是他活人研究的對象之一?


    後背一驚,我急問:“寧昊然複製記憶,為誰複製,欣雅?”


    除了欣雅,也沒有人能讓寧昊然如此喪心病狂。


    蕭淩沉重的點了點頭,他將電話捏緊再捏緊,恨不得捏碎似的,他說:“複製記憶是當年我們三人一起留學時欣雅隨口一說的,沒想到寧昊然既然當了真,那時欣雅說想把留學時光永遠保存下來,下輩子也不會忘。”


    “欣雅不是已經死了幾年嗎?寧昊然複製記憶,他到底想幹什麽?”我問。


    蕭淩眉心冷了冷,說:“江夏,欣雅雖然已經死了,可我懷疑欣雅的屍體一直在寧昊然手上。”


    欣雅的屍體?


    蕭淩的話讓腦子整個一亂,似乎有什麽東西閃過,可想去細想,又什麽都沒有,我甩了甩腦袋,有些不可置信的問:“蕭淩。你們這些年一直爭鬥的,隻是欣雅的一具屍體?這麽多年了,怎麽會……”


    我沒說完最後的話,蕭淩卻能明白,他說:“寧昊然是學醫的,保存屍體對他來說不是難度,我已經對不起欣雅,不可能再讓寧昊然連欣雅的屍體都不放過,這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後的事了,江夏,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很快就出來了。”


    我自然能明白蕭淩的意思,我將日記本放的位置告訴蕭淩,之後我說:“蕭淩,你要怎麽做?你要答應寧昊然的交易?寧世德的死是寧昊然所為,你不能把日記本交出去,寧昊然如此忌憚日記本,裏麵肯定有關欣雅的記錄,這是唯一能扳倒他的,不能交。”


    蕭淩抿著薄唇,麵色冷冽:“事情真該結束了,你放心,我知道怎麽做。”


    凝視著蕭淩深邃的眸子,這個男人已經將以前的暴戾都收了起來,不再是一觸就怒,喜怒無常的蕭淩了,這樣的他,比以前更沉穩內斂,沉斂中又多了一分霸氣。


    真如蕭淩所說的,真該結束了,寧昊然的可怕,讓人發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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