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二皇子妃殺人,朕判她流放之刑,就是想要以此打壓警示宋二一下,都是世家子弟,老鎮國公和宋大又勞苦功高,朕怎麽可能真的讓宋二的孩子去流放!”


    “再說,她可是朕的兒媳婦,讓她流放邊陲,朕也丟不起這個人!”


    “陛下隻是想要嚇唬嚇唬二叔?”茹妃詫異道。


    “自然如此!哪成想他竟然是膽大包天,跑到京兆尹的監牢裏給朕來了一出偷梁換柱,想要塞個假犯人進去!這不是藐視國法是什麽,朕斷難容他!”皇上說道義憤填膺,臉色鐵青。


    茹妃無言以對,別的倒也還罷了,那十三條人命卻想一根毒刺,刺在茹妃心口。


    她簡直無法想象,他們是如何對待那些花兒一樣的姑娘們,竟然能活活玩死。


    她們要承受多麽大的痛苦!


    而這一切,竟然拜自己二叔所賜!


    莫說有宋徽提醒,有皇上明令,就算是沒有,出了這樣的事,她也無顏向皇上求情。


    二叔做下這樣的事,百死莫贖!


    隻是這樣的事被一股腦的爆出來,會不會像三叔分析那樣,實則是為了對付大郎。


    茹妃看著皇上鐵青的臉色,終究還是將試探的話吞了迴去。


    這件事還是先和大郎商量了再說。


    “陛下,臣妾想在弟弟出征前見他一麵,沙場兇險,臣妾實在難安。”沉默良久,皇上的臉色終於漸漸舒緩,茹妃望著皇上的眼睛,誠懇說道。


    “晚飯過後朕要召他進宮,到時候讓他過來陪你說話。”皇上說道。


    他最喜茹妃懂事解意。


    盡管有明文聖旨,可茹妃能對鎮國公府二房的事隻字不問,還是讓皇上心頭舒暢的。


    皇上之所以給茹妃發那樣一道聖旨,就是怕茹妃替宋二求情,以自己對茹妃的喜愛,但凡她落幾顆眼淚,他必定不能堅持初衷。


    一旦縱容了宋二,後果不堪設想。


    輕撫茹妃一頭烏亮秀發,皇上說道:“茹妃,你擔得起這第一寵妃的名號。”


    茹妃知道皇上何出此言,淡淡一笑,“什麽擔不擔得起,臣妾就是謹遵聖旨罷了!”


    皇上笑著沒有說話,茹妃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但凡她想做的,就算是抗旨她也要做。


    她這一次之所以沉默,還不是因為她權衡利弊識得大體,不願自己為難。


    單單這一點,就將後宮諸人比了下去。


    這宮裏的妃嬪,論名分,不管高低貴賤都是他的女人,可她們滿心裝著的卻隻有她們自己的尊榮,母家的富貴,有誰真正把他裝在心裏,設身處地為他著想。


    除卻茹妃,怕是再無第二人。


    “中宮一直空著,你可願意搬過去住?”皇上凝視這茹妃,溫情脈脈說道。


    茹妃頓時怔了一瞬。


    入住中宮,那就是皇後了!


    心思微轉,茹妃說道:“臣妾還是那句話,臣妾謹遵聖旨,陛下寵愛臣妾,臣妾心裏覺得暖和,再說現在臣妾已經是這宮裏除了太後娘娘外最尊貴的了,去不去住中宮又有什麽區別!”


    皇上笑道:“傻子,自然是有區別的。不在中宮,你再得朕寵,也隻是朕的妾室,不是朕的妻子,朕……想讓你做朕的妻子,唯一的妻子,你可願意?”


    帝王的柔情比最烈的酒都容易讓人醉。茹妃動情的倚在皇上肩頭,烏黑長發斜斜散下,仿似瀑布。


    午後和煦的陽光隔著煙羅紗柔和的照進來,一片溫馨。


    蘇氏迴到鎮國公府,馬車才在二門處停穩,便有嬤嬤火急火燎的迎上來,“三夫人,您可算是迴來了,二夫人恐怕是不行了。”


    蘇氏本就有些發軟的腳頓時一抖,半個身子朝身側的丫鬟倒去。


    田氏……要死了嗎?


    盡管從她嫁進鎮國公府的那一刻起,就看田氏不順眼,素日有事無事總想刺她幾句。


    可這人突然要離開這個世界,蘇氏登時就腦子炸了。


    “太醫已經來了,現在用參湯吊著,還有口氣,太醫說,就算時時嘴裏含著參片,也不見得熬得過今晚。”


    前來迎候蘇氏的嬤嬤說道。


    “老太君呢?”此時蘇氏最怕的便是老太君再有什麽閃失。


    “吃著太醫的安神湯,老太君一直昏昏沉沉睡著,柳嬤嬤說,這個時候,就讓老太君多睡會吧。”


    蘇氏聽著那嬤嬤的話,大一步小一步朝二房走去。


    一進門便聞到屋裏的惡臭味,以袖掩鼻,蘇氏皺眉道:“怎麽迴事?”


    一個伺候田氏的小丫鬟說道:“迴三夫人的話,二夫人今兒早上失禁了。”


    失禁……知道了這惡臭源於何物,蘇氏頓時胃裏一陣翻滾,臉都綠了。


    有心去安撫安撫田氏,告訴她二郎已經在迴來的路上了,讓她千萬堅持住,可屋裏的惡臭味讓她實在是難以開口。


    蘇氏生怕自己一開口說話,胃裏翻江倒海的穢物便噴湧而出。


    略略看了一眼已經不成人樣的田氏,蘇氏歎息著離開,走的飛快。


    出了屋子,蘇氏大喘幾口氣才算是緩過勁兒來,隻是臉色依然油綠。


    “昨兒晚上還好端端的,怎麽今兒就突然這樣嚴重,是誰有在二夫人跟前說什麽了嗎?”緩過來的蘇氏聲音冷冽的問道。


    伺候田氏的小丫鬟嘴角一抹不察的笑意一閃而過,恭敬說道:“奴婢一直伺候二夫人,並不見有人說什麽。或許是夫人想起以前的事,心中焦灼難安,才又惹得病情加重。”


    蘇氏深深看了那丫鬟一眼,“我怎麽覺得你麵生的緊?”


    那丫鬟眼底眸光微動,閃過一瞬的亮光,轉而又是一片平靜。


    “奴婢原是二房小廚房的燒火丫鬟,得二老爺恩賞,後來去二老爺書房伺候二老爺筆墨。芍藥姐姐被發賣以後,二老爺覺得奴婢做事還算妥當,便指了奴婢來伺候夫人。”


    在蘇氏麵前答話的正是當年九死一生如今易容的紅姑。


    不過是個丫鬟,蘇氏也隻是奇怪她麵生隨口問問罷了。


    田氏的身後事還等著她去張羅呢。


    宋二老爺那裏,大郎那裏,究竟是怎麽迴事也讓她懸著心。


    蘇氏覺得自己都要忙炸了!


    若是田氏撐不住,她下葬時二郎也沒趕迴來,誰給田氏摔靈都夠讓蘇氏發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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