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鎖邊?


    看著蔣沁略帶慌張的背影,春青不禁心下疑惑,難道這抱被真的是她熬夜繡出來的。


    春青挑挑眉,怎麽也無法相信。


    趁著蔣沁不在,春青的娘親拉著春青的手壓低聲音說道:“你幫你表姐留意著些,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家,你表姐也不小了。”


    沁兒心思重麵皮兒薄,不像自己的兩個女兒,臉皮厚的跟城牆拐角似得,根本不知道臉紅是何物。


    春青的娘親怕蔣沁聽到這樣的話多心,語速飛快。


    春青才不想管蔣沁的事。


    她太了解蔣沁了。


    這門親事如果是她介紹的,將來她過得好則罷,若是過得但凡有一絲一毫不隨心,蔣沁都能鬧得她雞犬不寧。


    她才不想招惹這個事兒精呢!


    隻是,她若不答應,一來娘親著急上火,二來說不定娘親會自作主張的給蔣沁張羅婚事。


    到時候蔣沁一個不滿意鬧得侍郎府雞飛狗跳是小,娘親傷心難過是大。


    於是春青點點頭,“女兒知道了,這件事娘就不要操心了。”


    宋徽若有所思的看了春青一眼。


    “女兒啊,你的飯量娘親一向清楚,懷孕之人胃口難免比旁人更要大些,隻是……”交代了蔣沁的婚事,春青的娘親心頭一鬆,開始絮叨春青的體重,眼角餘光瞟了宋徽一眼,壓低聲音道:“隻是你也不能肆無忌憚的吃啊。”


    說著,春青的娘親指著一桌子堆得跟小山似得點心又道:“你瞧瞧,不過是吃個點心,你搞得跟要開個點心鋪子似得,再這麽吃下去,你到生的時候得胖成什麽樣啊。女兒啊,要適可而止。”


    春青撩了一眼雙瑞麵前那座點心山,默默朝某人看去。


    心裏說道:娘,這才哪到哪啊,為了迎接您,我們世子爺可是買了二百八十多斤點心呢!


    看把白露樂得,走路都帶風,兩隻眼賊亮賊亮的!


    估計等點心山消失了,什麽膀大腰圓虎背熊腰這樣的詞都再也不足以形容我的小白露了。


    “咦,女兒啊,你這衣服領子怎麽看上去這麽……”春青的娘親盯著春青那高的詭異的衣領,思索片刻,說道:“難道這是今年的流行款?”


    “噗!”宋徽這一次沒忍住,一口茶噴了出來。


    嶽母大人說話太有趣了。


    為了掩飾尷尬,立刻佯裝咳嗽,還兀自不高不低的嘀咕,“最近總咳嗽,大概是著風了。”


    春青的娘親疑惑的看了宋徽一眼,著風了就咳嗽啊,而且怎麽連喝茶都這麽費勁,看來世子的身體也不咋地啊。


    還好及時的有了孩子,要不然這以後……


    我們春青可是自打出生就沒生過病呢!


    領悟嶽母大人那上下一掃的眼神,宋徽頓時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哪個男人也不願意讓別人說自己身體虛弱啊,尤其這個人還是他媳婦的娘。


    尷尬之餘,宋徽擔心起來。


    萬一嶽母大人對春青這衣領感興趣,想要研究一番,那春青脖頸處的傷痕不就暴露了。


    思緒翻飛,宋徽立刻說道:“她近日有些畏寒,故而特意讓人將衣領做高。”


    說罷,宋徽一臉嘖嘖得意的看向春青,媳婦,我機智吧。


    春青白了宋徽一眼。


    你才畏寒呢,為了讓娘親感覺到明誌堂對她熱烈的歡迎,宋徽特意讓人在屋裏點了雙倍的火龍,春青現在滿身白毛汗。


    她實在難以理解某人對於“熱烈”一詞的詭異理解。


    “懷孕之人難免畏寒燥熱,無礙的。”看著宋徽一臉緊張的神色,春青的娘親寬慰道。


    心中卻是歡喜,這世子對春青是真的上心啊。


    身子弱就身子弱吧,反正鎮國公府什麽不要吃不起,隻要一顆真心待春青就行。


    隻是以後這子嗣怕是越發要艱難了。


    如此想著,春青的娘親更覺得春青此時腹中胎兒來之不易,忙吩咐白芷,“快去給她拿一床小被子,雖是屋裏暖和,到底還是要多注意些,不能著涼了。”


    白芷一直站在春青身後,春青順著後脖子汩汩而流的汗水她看的一清二楚,這要再加床被子,那大奶奶還不……大冬天的中暑,這也是沒誰了。


    白芷心疼的看了她家大奶奶一眼,毅然決然轉身去抱被子。


    比起讓大奶奶中暑,似乎被夫人發現大奶奶脖頸處的傷痕更可怕些。


    望著她可愛的小白芷一臉悲壯的抱著一床小被子過來,春青心底仰天哀嚎,真想一頭栽過去算了。


    娘親,您真的是我親娘啊!


    說話間,蔣沁從裏間步伐輕盈的出來了,眉目微垂,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身後的白芍卻表情凝重。


    那抱被分明已經鎖好邊了,表小姐為什麽要把鎖了邊拆開再重新鎖一遍呢?


    而且她分明自己衣袖裏帶著針線,就是鎖邊用的深紅色棉線,為什麽非要讓我拿屋裏的針線笸籮呢?


    拿來她又不用!


    難怪大奶奶一向不喜表小姐,她這心思可真跟大海裏的針似得,讓人難以琢磨。


    “表妹屋裏那把刻著並蒂蓮的木梳還是當日我哥哥送你的那把嗎?”蔣沁一邊坐下一邊問道,眼角神采飛揚。


    春青的娘親頓時心下一跳。


    煥哥兒什麽時候送春青木梳了?還刻著並蒂蓮!


    這可不是一般的禮物啊,若要計較,這就是婚前的私相授受了。


    沁兒這孩子怎麽一點心眼也沒有,這樣的話怎麽能當著世子的麵說,這不是給春青和世子之間添堵嘛。


    不禁擔憂的朝宋徽看過去。


    蔣沁也眉目含笑的看向宋徽,心尖帶著濃濃的期盼。


    這私相授受可是婚前不潔的嫌疑。


    她就是要毀了春青在宋徽心中的美好形象,她就是要在春青和宋徽之間插一根毒刺。


    哥哥當然不會送給春青什麽刻著並蒂蓮的木梳,隻是,這樣無從查實的事情,誰又能證明呢!


    她說送了,那就是送了。


    梳子這樣不起眼的物件,世子爺當然不會親自過問春青是在哪裏買的,春青就是再能言善辯,她也解釋不清了。


    春青轉臉深深地看向蔣沁,不冷不熱的說道:“表姐,表哥可從來沒有送過我什麽木梳,想是表姐記錯了。”


    蔣沁笑道:“怎麽會記錯,表妹忘了嗎?哥哥當日送你這並蒂蓮木梳的時候我也在呀,我還記得你當時羞得滿臉通紅,轉身就跑了呢!”一邊說,一邊眼角餘光瞟向宋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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