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東西送到明誌堂去。”老太君指著地上放的那張碩大的軟塌吩咐柳嬤嬤。

    真不知道茹妃娘娘怎麽想的,送出這麽離奇的禮物。

    你可是我從小調教大的,這不是丟我老婆子的臉嘛!

    柳嬤嬤含笑應諾。

    所以宋徽一進屋就看到了那張軟塌,耀武揚威的矗立在明誌堂正房當地。

    宋徽覺得自己一定是被春青那個小白眼狼氣暈了。

    要麽怎麽覺得這張軟塌長了眼睛呢,而且還和春青的眼睛一模一樣。

    小眼神嗖嗖的瞪著他,充滿挑釁!

    宋徽惡狠狠地剜了那張軟塌一眼,一頭衝進盥洗室。

    站在一旁伺候的白芷和白露麵麵相覷,滿頭霧水。

    世子爺心情不好,她們隻能憑借多年的心有靈犀,默默擠眉弄眼的拿眼神交流。

    白芷抖了抖眼皮,朝白露“說”道:“世子爺幹嘛瞪那床一眼呀?”

    白露抽抽嘴角,“說”道:“不清楚啊,感覺好可怕。”

    不知道是白露用力過猛還是她臉上的肉太多,以至於白芷看到的場景就是白露整張臉的肉都在顫抖。

    白芷默默腹誹,這個更可怕好不好!

    白露繼續顫抖她滿臉的肉,“說”道:“會不會是大奶奶在宮裏惹了什麽事,把世子爺氣的失心瘋了?”

    白芷思忖一下,覺得很有道理,要不然好端端的個人幹嘛跟一張床過不去。

    而且,大奶奶惹事這多正常呀!

    白芷眯了眯眼睛,“說”道:“等會伺候的時候千萬小心謹慎些。”

    白露臉上的肉顫的更厲害了,“白芷姐姐,我好害怕呀,萬一世子爺發起瘋來,非要收了我怎麽辦?”滿眼真誠的驚恐。

    白芷很想說一句,你做夢,要收也是收了我好不好。

    不過,她不想打擊白露。

    更重要的是,萬一一會世子爺發瘋要收了自己,還得靠白露相救呢。

    她可不能做對不起大奶奶的事。

    白芷正要“說話”,宋徽突然又黑著一張臉一頭衝了出來,嚇得白芷趕緊雙眸低垂,縮小存在感。

    宋徽原本想泡一澡緩解一下煩躁鬱悶的心情,結果看到澡盆的那一瞬間,腦海裏就浮現出那日和春青打水仗的場景。

    小白眼狼的

    那兩顆小金橘就在他眼前晃啊晃,惹得小宋徽頓時鬥誌昂揚,一觸即發。

    宋徽隻好幽怨含恨的瞪了澡盆幾眼,轉身用冰涼刺骨的冷水洗了把臉,才讓小宋徽又迴歸常態。

    “下去吧,這裏不用你們伺候。”宋徽沒看白芷和白露,兀自大步進了裏屋,“去宜春苑告訴老太君,大奶奶在安王府住下了。”

    白露和白芷頓時如蒙大赦一般鬆了口氣,輕聲應諾,迅速離開。

    隻是,大奶奶怎麽去了昭陽郡主那裏過夜?

    難道是世子爺太生氣,不要大奶奶了?

    宋徽躺在那張他睡了十幾年的大炕上,翻來覆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姿勢不對?

    仰著睡,不舒服。

    左側睡,不舒服。

    右側睡,不舒服。

    趴著睡,不舒服。

    總不能立著睡吧!

    而且那床錦繡合歡被也分外詭異,橫過來豎過去怎麽也無法找到一個讓人舒服的角度,怎麽蓋都覺得漏風,不溫暖。

    還有,今天的炕上怎麽這樣硬呀,硌得渾身疼。

    宋徽躺在大炕上,煎熬又痛苦,就跟放在油鍋裏被煎烤烹炸的螞蟻似得。

    翻來滾去,幹脆一躍而起,翻身下地,不睡了。

    也不知道那個小白眼狼睡了沒有,真是個沒良心的家夥!

    明兒接迴來一定好好打屁屁。

    宋徽不禁朝窗外看了一眼。

    怎麽天還這麽黑,都過去這麽久了,怎麽還不亮!

    眼睛掃到外屋放的那張碩大的床榻,宋徽決定還是找點事情做好了。

    把這張床找個位置放好。

    等春青迴來,扔上去直接打屁屁。

    田氏喜憂參半的迴到二房,剛進屋還沒有坐穩,田嬤嬤就一瘸一拐的進來了。

    田氏忙起身去虛扶她,“你這是怎麽了?”

    田嬤嬤嘴角抽了抽,疼的臉色寡白,扶著田氏的手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下,含笑道:“沒事,方才走得急,崴了一下。”

    “這黑燈瞎火的,您急什麽呀走那麽快,眼神又不好。”田氏心疼的俯身去看田嬤嬤的腳,一邊吩咐丫鬟:“杵在這裏做什麽,沒眼色的東西,還不趕緊去拿藥酒給嬤嬤揉腳。”

    丫鬟應聲飛奔而去。

    “天!腫了這麽高!”田氏眼眶頓時酸澀,眼中晶瑩一片。

    田嬤嬤是她的奶娘,自小情分就不同。

    “不礙事,看著兇險,揉揉就好了。”田嬤嬤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奴婢不是擔心二小姐嘛,想迴來看看她。”

    瞬間的心思輾轉,田嬤嬤不打算告訴田氏,來福是她殺的。

    手法與殺死王福海家的相同。

    這世上的事,隻要做過就會留下影子。

    有朝一日,這影子被翻出來,曝曬在陽光下,她希望田氏相安無事。

    她希望田氏和靜若可以一輩子迎著太陽走,她心甘情願做她們的影子。

    肮髒,沾滿鮮血的影子。

    片刻,小丫鬟拿了藥酒進來,蹲下身去給田嬤嬤揉腳。

    田嬤嬤疼的冷汗順著寡白的臉頰直流。

    “就算如此,也該讓個丫頭點燈照個路才是。”田氏心疼的念念叨叨道:“一把年紀了,自己也不當心。要再這麽著,明兒就榮養了吧。年前就跟你提,你總是要拖,再拖下去,這腿都拖沒了。”

    田嬤嬤聽著田氏的絮叨,心裏跟吃了蜜一樣甜,腳上也不覺得疼了,笑道:“就是崴了腳,哪有您說的那樣嚴重。再說,奴婢怎麽也要看著二小姐出閣才舍得出去呀。”

    提起靜若的婚事,田氏心裏針紮似得難受。

    靜若被昭陽郡主當眾潑菜湯這件事,隻怕這一段時間都要沸沸揚揚了。

    再加上被禁足三個月,錯過無數大大小小的宴會,靜若的婚事就更渺茫了。

    都怪春青那個小賤人!

    待給田嬤嬤揉腳的丫鬟退下,田氏說道:“老太君答應給府裏辦一場法事了。”

    田嬤嬤很是意外,沒想到一向不信鬼神的老太君居然同意在自己眼皮底下做法事。

    “您準備怎麽辦?”

    “讓老三媳婦去找道長吧。”田氏意味深長的朝三房方向看了一眼,笑道:“她昨兒可是和我說,想在自己院子裏做法事,又不敢和老太君提呢,正好給她這個人情。”

    人是老三媳婦請的,到時候,即便是出了什麽事也查不到自己頭上。

    “夫人放心,奴婢知道怎麽做。”田嬤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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